第98章 水来土掩 (第2/2页)
“是这样啊。我在府中还遇见一个黑衣刺客,他也是你的家人吗?”
聂蘼芜一惊,“你还遇见了黑衣刺客?”
“是,可我没能看清他的长相,便被他打晕了。”
聂蘼芜摇头,“很可能不是我家里的人,我师兄师姐们素来着白衣,我从未见过他们穿黑衣。”
“也就是说有不同的刺客来到了九王府?”
聂蘼芜点头,“现在看来,是这样,可是,黑衣刺客有什么目的?”
正说着,老太太倒在聂蘼芜肩膀上睡着了,老人家,晚间熬一会儿便困倦了。
“我把老夫人送回去安睡。”墨韵道。
“我背着她吧。”聂蘼芜说着,把老太太背在了背后。
把老太太安顿睡下,聂蘼芜才悄声回到了自己房中。
洗漱整理,她脱下了外衣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进入了睡乡。
房间中有很奇怪的花香,聂蘼芜恍恍惚惚醒来了,嗅到了花香,不知这是什么花。
她躺在枕头上微微睁开了眼睛,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墨韵把花盆放在了何处。
一个姑娘坐在床边,看着聂蘼芜。
聂蘼芜问道,“你是院中的姑娘?”
“是。”
“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一直在外间洒扫,故此不曾近身。”
“哦,是这样啊。”聂蘼芜愈发困倦,以为她是墨韵派来照看她晚间不要踢被子的丫头。
小丫头俯下身。
聂蘼芜道,“我都掖好了被子,你不用帮我了,去歇着吧。”
小丫头俯身去没有替她掖被子,她的手沿着被子一直抚摸到了聂蘼芜的脖颈边。
“你做什么?”聂蘼芜有气无力,感觉自己下一瞬便要睡着了,连坐起的力气都没有。
小丫头的手停在她跳动的脉搏上,像测量尺寸一样丈量她脖颈的宽度。
“你在量什么?”聂蘼芜问。
“不是在量什么,而是在……”话声刚落便用指甲割断了聂蘼芜的动脉,“我在杀人。”她对着聂蘼芜目眦尽裂,眼眶甚至流出了鲜血。
聂蘼芜一下惊醒了,“啊——”
墨韵听到声音跑过来,“姑娘怎么了?”
看见墨韵那朱红的蔻丹,聂蘼芜吓得抱着自己,“不要……不要……”
墨韵拍着她的后背,“姑娘是做了噩梦?”
“魇住了。”聂蘼芜说。
她把梦完整地说了一遍,可是唯独记不清那个小丫头的长相了。
墨韵道,“梦都是如此,梦中出现的陌生人,大多都记不清脸。”
聂蘼芜说不是,“她不是陌生人,我感觉她很熟悉,好像就是我身边的人。”
“梦都是反着的,姑娘莫怕。”
“她切断了我脖子这里。”聂蘼芜拉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脉搏上。
墨韵笑,“姑娘是冷着睡觉,才会做噩梦,我牵着你的手睡,你一会儿就不怕了。”
“那……好吧。”聂蘼芜又重新睡下。
隔了一会儿,墨韵轻声道,“姑娘有没有发现老夫人有些奇怪?”
说完,聂蘼芜没有回话。
墨韵再一看,她已经睡着了。
或许只是她自己多心了。
凉州城。
一只茶馆前随风飘摇的灯笼忽然落下。
茶馆此时已经打烊,一个伙计听到重物落地的声响,从茶馆中跑出,见只是一只灯笼,弯腰捡起了灯笼,抱怨着,明日老板一定又得扣他工钱。
丝毫没有发现就在他头顶的屋脊上,有两个人当月而立。
一只野猫叫了一声,伙计四下看看,见屋顶上的月色皎洁,刚才猛一抬头,似乎有只乌鸦飞过,他唤了猫儿过来,喂了些剩饭。
那两个人,同样带着斗笠,白纱垂下,遮掩了面容。
一个道,“是门主允许你出山?”
这是个极动听的女声。
对面的人没有回答。
风中飘来几片花瓣,皆是红色的梅花花瓣,花瓣迎着女子的方向而飞。
她也不躲闪,那些花瓣碰到她的面纱便落在瓦片间。
“你为何要对她出手?”他问。
清清冷冷的男声。
“我只是按照门主的吩咐行事。”
“门主要你杀了芜儿?”
“不,门主说,蘼芜一走,三洞五湖令便丢了,此事一定和她脱不了关系。”
他侧身看身边的月亮,“我帮你找三洞五湖令,你负责把她带回去。”
“你还是赶紧回泪湖,免得门主降罪。”女子道。
“我帮你找三洞五湖令,你把她带回去。”他重复道。
“你这个傻子,听不懂我的话吗?门主只让我找回令牌,没让我把她带回去,她此次逃离圣手门,师傅是不准备让她回去了。”
他转过身,“门主没有这样说过。”
月光洒在他身上,他仰头乘着凉风思索,很快就弄明白了门主的意图。
“那你说门主怎么不让我把她逮回去?”
“她想让芜儿自己回去,而且再也不出泪湖。”
“什么意思?”
“门主骗了你,三洞五湖令没有丢,她只是想让你给芜儿些苦头吃,让她再也不想,也再也不敢离开泪湖。”
女子摘下斗笠,洁白似雪的肌肤,“你个傻子不要骗我!”
“不信罢了。”他一跃而下,落到平地上。
“你别走。”女子也跳下。
“我觉得你说的有点道理,芜儿再调皮,再胆大,也不敢偷师傅的令牌。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去找一件不存在七国内的东西?”
他留下话说,“按照你本来的计划行事,当作不知此事,只是不要对她下狠手。”
等他走了,她愤愤道,“本来我也没想对她下狠手,三脚猫功夫的丫头,我哪里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