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日阿狸才不丑呢,我们小狸花比狐 (第2/2页)
有什么风声都尽可传得更厉害些,不必拖耗,让人着急。
他一壁思索,一壁兀自轻笑,手中的奏本翻了一页,继续读下去。
不知不觉,夕阳斜映。而后,落日余晖也渐渐隐匿行踪,寿安宫里安静下来,只余草木被夜风所扰,窸窸窣窣地响个不停。
转眼间又至深夜,风声更凛冽了一重。光火昏暗的卧房里,顾燕却顾不上听风,耳边唯余自己急促的呼吸。
她伏在床上,侧颊枕着手、手攥着软枕,越攥越紧。
这样的候,她总茫然地在想,这种事怎么还有这样多的花样。
她原以为早在与他相识之前,她就已尝尽了个中味,无非就是痛苦,熬过就好。
可在他得了手……在他一次次得手之后,她才知,原来她根本就不懂。
原来,这种事根本就不痛苦。抑或可说在一分痛苦之,还有七八分的舒服与愉悦,掺杂三两分说不的感受。
只是,现下不痛苦了,她却反倒每次都觉得自己要熬不过了。
累了。
她自知他纠缠她,不过就是为了这份欢愉。而她于他而言,也不过就是这么点作用。可每每累到极致,她还是常生怨愤的念头,恨不能把他一脚踹下去。
于是在他一度从她身上翻下去,她立即在衾被中缩得一紧,手下意识地推他,只想离他远一点。
苏曜低笑,目光落在她脸上,见她额上一层虚汗,双颊『潮』红得不同寻常,便知她是真的累了。
“睡吧。”他隔着被子搂一搂她,额头与她相触。
顾燕闻言,松了口气。
这个人虽爱胡闹,满口鬼,但每每与她说“睡吧”,却总是真的。
他不强她所难。
是以她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可他捕捉到了她那声松气,又一声笑:“母妃这是什么劫后余生的反应?”
“……没有。”她否认。
“没有?”他额头度凑过来,抵在她额上。
凝神想了想,他又说:“朕倒没问过,母妃究竟喜不喜欢这种事?”
“不喜欢。”她脱口而。
“真的?”他眼睛眯起来,清凌凌地剐在她脸上,似乎随都能开口戳破她的谎言。
她自然知他在说谎。
这种事情,食髓知味。他便是看她的反应,大概也早就知她已乐在其中。
……知还偏要问!
她忽而意识到这是他的又一次捉弄,黛眉拧起来:“不要问了,可以么?”
“好。”他嗤笑,将她搂得更紧了点。
她的脸埋进他的怀里,不看得到他的神『色』,便也没看到他眼中沁的一抹凛『色』。
不问也罢。他想。
他有意将事情闹大,但也要分怎么闹。
……倒不必让人去传她享受于此。
那就过分了。
他心下打着算盘,自此一连三日,日日都赖在欣云苑里。
顾燕不懂他为何突然这样有兴致,却也没有多推拒,因为他总归还肯顾着她,见她累狠了就适可而止。
第四日清晨,她却见陶成匆匆而来,进了屋就禀说:“妃……不好了,早朝上……早朝上吵起来了!”
“早朝上吵,与我何干?”顾燕皱眉,不愿沾染这些是非。
陶成躬身:“是为您的事。有些传言……不知是怎么飘开的,今日群臣上疏,『逼』着陛下下旨,让您为帝殉葬……事情闹得挺大,听说陛下震怒,在宣政殿里摔了杯子。现下……现下已退了朝,只留了位大人廷议。”
顾燕的心随着他的一分分地提了起来。待听到末处,她已面『色』惨白。
到底还是闹开了。
她早知会有这样一天,可这一天真正到了眼前,总还是怕的。
他会如何杀了她呢?
她怔怔地想。
应该无非是鸩酒一杯、匕首一把、白绫三尺,让她选吧。
她低着头,暗自拿定主意,要选鸩酒。
因为割手腕好痛,她恐怕下不去手,勒脖子吊死听来也很难受,还是一杯鸩酒入腹毒死她为好。
……可他如果不让她选怎么办?
这念头在脑海中一转,她就慌了。
她设想他在紫宸殿中随口吩咐“赐白绫三尺”的情景,蓦然打了个寒噤。
不行,白绫和匕首她都害怕。
她更害怕节生枝,惹些她始料未及的结果,让她求死不能。
顾燕深吸气,竭定心:“兰月,跟我去紫宸殿一趟。”
“现在?”兰月面『露』惊异,小心地劝她,“兹事体大,姑娘别贸然行事……想清楚才好。”
“不好等的。”顾燕摇头,“俗说见面三分情,那是要见到面才有三分情。我若不去,等旨意下来就什么都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