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Chapter 7676 (第2/2页)
不过四保镖没高熙一起吃饭,晚餐时高熙在程禹的宿舍里,这顿饭菜还是程禹自手烧的——村子里可没食堂,程禹的吃食都得自做,高熙来了之后,还负责高熙的吃食。
而另四保镖的吃食他们倒是会自解决,几大老爷们自厨随便吃点也不挑剔。
吃饭时,高熙照旧很沉默。
她在程禹面前似乎没隐藏情绪的习惯,开心是开心,不开心是不开心,什么都写在脸上。
在别处她不会这样,面对周秘书以及跟着她的那几保镖她也不会这样。大概觉得程禹是局外人,以高熙反倒不会刻意把情绪隐藏起来。
每时每刻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是很累人的,高熙也需一地方够尽情地表达出自的情绪。
不过,程禹倒是知道了发生的事,因为事件已经上了闻。
在他吃完饭刷微博时,他给刷到了——凯复高任太太出车祸,生死未卜。
高任太太,可不是阮沛玲吗?
高熙阮沛玲的关系简而言之是敌人,她出车祸,高熙没道理还心情如此低落,显然,这车祸门道。
程禹看了高熙一眼。
高熙还在吃饭,慢吞吞地咀嚼着,甚至连着扒了几口白米饭,恐怕嘴巴里都没什么味道,也不知道吃口菜。
她自则丝毫没察觉,是嚼着,慢吞吞地,嘴巴一张一合。
程禹撕了一鸡翅夹给她,“你别光顾着吃米饭啊,吃点菜,这只鸡是邻居黄大婶送给我的,自养的,城市里超市的冷冻鸡肉可不一样。”
高熙回过神,还是给面子,依言咬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特别鲜美。
她还夸赞了程禹:“你做菜的手艺也不错。”
程禹毫不谦虚地笑:“都是来了西沙村之后练出来的。总不毒死自是不是?幸我天赋,去邻居学了几天,像模像样地做常菜了。”
高熙夸完后,继续沉默去。
程禹还是想哄一哄,毕竟给她投喂食物这一招已经证明没用。
以,他主提起了这起车祸,“你的那位阮『奶』『奶』出车祸了。”
高熙抬了抬眼,“你都知道了?出闻了?”
“嗯,都上热搜了,车祸出在凯复公司口,很快引来了媒体。”
高熙轻轻呼出一口气,“又上热搜了啊,不知道网上的人会怎么说。”
“怎么说,无非是豪门水深,现在他们已经不会把高人发生的车祸单纯当成车祸了,而且,在刚才,警方出了公告,凯复地停车场出口的监控拍到了逃逸的汪文赋他的一同伴,人已经在那儿蹲点很多天了。”
“啧,爷爷得气死。我姑姑刑拘的消息我爷爷已经压不住,传出去了,现在阮『奶』『奶』的车祸又上热搜,还拍了汪文赋,估计网上热闹了。”
程禹:“我看到多人说是高含卉是不是打算伙同汪文赋把高的人都杀死,自继承财产。”
高熙又扒了口米饭嚼着,没回话。
程禹看着她:“这事儿……跟你关?”
高熙没抬眼,轻轻“嗯”了一声。
程禹并不意外。
高熙使手段让高含卉汪文赋都回天无力,再用些心思把江城的阮沛玲都算计进去也不会让他太过震惊了。
他只是问:“那你为什么不开心?这应该在你的预料之中?”
高熙一没一的嚼着米饭,似乎不想回答。
程禹便道:“不想说也没关系。你午想做什么?我可以继续带你出去玩,想不想去捡松?松用来点灶火挺用的,正我快用完了。”不知道去山上玩不让她心情一点。
高熙抬眼看程禹。
他居然还会哄她。
她道:“你没看到闻上的伤亡吗?”
程禹愣了,公告里确实说,三人受伤,一人当场死亡。
死亡的那人应该不是阮沛玲,因为另一则闻说了,阮沛玲被送至医院抢救。
程禹的神『色』滞了滞。
高熙继续道:“闻应该说了吧?人死了。死亡的那是阮沛玲的秘书,当时他坐在副驾。汪文赋开的面包车虽然撞向的是后座阮沛玲在的位置,因为司机意识猛打方向盘想躲避,另一侧的车头主路上过来的一辆车相撞了,阮沛玲的秘书当场死亡,另一辆车的司机也重伤。”
她顿了顿,“你现在还觉得,我高含卉不一样、我底线吗?”
程禹她对视着。
高熙的眼神,不知在他心口牵起了什么,丝丝的,些难过。
他看懂了她的眼神,她在自责。
程禹道:“车不是你开的,车祸不是你造成的,也不是你指使汪文赋做的,你不想太多。”
“不是我造成的吗?”高熙突然勾了勾唇角,是讽刺的笑容,这笑容并不看,程禹甚至都宁可她哭,也不这样笑。
高熙继续说着,“你不会真的认为这不是我造成的吧?怎么可不是我造成的呢。那天晚上,是我假装出车祸的那晚,高含卉汪文赋的确打算撞我的,汪文赋让小弟开着大卡在一路口等我的车。他的那小弟,被我抓到了,还囚禁了一晚上,审问他们的时候,我故意让他们以为我是阮沛玲,然后再放走他们。我是不想让阮沛玲以为拿高含卉对付我高枕无忧,我是把阮沛玲也拉到这之中来。”
隔着一四方桌,高熙盯着坐在她对面的程禹,“我知道汪文赋看到闻后肯定会逃跑,像他这样的人,常年在律之行走,哪里会一点准备都没?他也不是一会认命的人。闻出得快、又闹得大,他心里数,肯定会跑。我也知道,他不会吃了这哑巴亏。他的行事风格是这样,报复手段也无非是这么几种。”
“以,我知道他会去找阮沛玲。如条件允许,他还会来找我,我的行程他不知道,他也不敢在昌丰县里久留,以他会先去找阮沛玲,我都知道,这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她顿了顿,又问了一遍:“现在你还觉得,这车祸不是我造成的吗?”
程禹看着她,目光里并没谴责、不认同或是惊吓类似的情绪,反而些柔,他不答反问:“那你觉得,无辜之人的伤亡,是你的责任吗?”
高熙没什么犹豫,“是的吧。”
程禹道:“可这不是你高含卉的区别吗?你会揽责,会共情。高含卉想让汪文赋撞你的时候,可不会想你同车的人是不是无辜,你的司机、你的保镖、你的助理,是不是无辜,这些她都不会想。而你,只是挑拨了阮沛玲汪文赋的关系,你也不是神算子,会算到汪文赋会用车祸的方式,而这车祸又会牵连到别的人,你都算不到这些,这些都不是你控制的。以,这是你们的区别,即便撇开你们之间的斗争谁是谁非不谈,你们的不同之处在这里。”
对于程禹的这理论,高熙挺惊讶的。
“你真的这么想?你不觉得我做错了吗?”
程禹又反问她:“你觉得你自做错了吗?你不用来问我,你得问你自。”
高熙思索了会儿,道:“我觉得我做得不够,不够完美,瑕疵。可是,我似乎并不想出更完美的方式来,以如让我再选择一遍……”我大概、可、也许……不会变?
可这句话她说不出来,她自也在怀疑。
这种怀疑,放在上辈子,她不会,一点都不会。
如在上辈子,她重选择,她还是会诛杀异,还是会赐死皇长子,还是会把王府的人,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该诛的九族,还是诛。
可是现在,不一样啊。
人还是会变的,特别是当社会变了之后,当她又接受了现代教育之后,当她与根正苗红的程禹相处久了之后,些想,还是会变的。
她也料不到,程禹的一句“底线”,会让她想那么多。
话到嘴边,高熙还是改了口,“如再让我选择一遍,我可……会再想想没更完美的方吧……也许可以再等一等,对付阮沛玲可以不急于这一时……我确实可以不急于这一时的,阮沛玲这人,一向看的是利益,对付她不是没别的办……其实也没必非刺激汪文赋让他用这么极端的手段……”
程禹没说什么,他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