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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滇南虫尸陪在他身旁 (第2/2页)

南镜已经没有功夫去想什么谢翊什么云珏,他再次体验自己的过去,只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他这次被云珏拉进来的只是忆,以忆深刻的地方才会再经历一遍,而不深刻的地方直接会跳过。

这个时候南镜甚至开始恨自己为什么忆深刻的地方么少。

老头子叫温升,是个云游四方的道士,南镜总是听老头子说当初他本来是能够飞升得道的,结果等到要飞升的时候才发现天界没了,挨了一顿雷劈,损了半修为,还没能飞升。

南镜总以为老头子在胡说骗小孩,现在才知道老头子说得是对的。

跟在老头子边的十多年,南镜从来没觉得苦过,哪怕他们经常为南镜的学费发愁,吃烧鸡要等到过年过节才有,南镜也觉得幸福。

有段时间南镜生病,老头子求了之前的亲戚让南镜暂住,然消失两个月,老头子拿着串着五颗铃铛的红绳再次走到南镜的面前,南镜几乎要哽咽出声,可是这段忆里的南镜很小,他根本不懂,他甚至都没发现老头子手掌下方被刀刃划开的伤痕。

南镜听到自己稚嫩地说:“爷爷,我戴了这五颗铃铛就能活是吗?”

老头子笑眯了眼,满脸的褶皱都皱成一团,拍了拍南镜的头发,温和地说:“是啊。”

南镜现在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串铃铛在上一世的时候就被云珏抢走带进了坟墓里,而老头子为了这串能让他活命的铃铛,深入怨气之地,又东渡宝孤海,才拿了来。

如果不是为了南镜,老头子本来可以活更长的时间的。

老头子走的天,是南镜十六岁的时候,十六岁的南镜刚上高没多久,成绩一般但是脑子还算活络,天下午上的好像是音乐课,班主任走进来的时候,班里哀鸿遍野说音乐课又要被占用了。

十六岁的少男少女也就这点烦恼了。

但是南镜心有灵犀抬起头,他看到个一向对自己态度一般的班主任复杂看着他说:“南镜同学,出来一下,家里人有事找。”

南镜脑子“嗡”地一响,他用力的奔跑,背音乐课老师弹唱的“长亭外,古道边”被他甩在,他用力地奔跑,怎么上出租车的已经不记得,他跑到县城里的医院,然看到了医院里正在吐血的老头子。

老头子倒是接受良好,握住南镜的手说:“好好生活,什么天道啊责任啊别担。”

“不是这个年纪该『操』心的事。”

这个老头用尽一生去追求天道,散了半修为也没能达成愿,穷苦半生最又捡了南镜这个麻烦,最却告诉自己养的孩子说,别追寻天道过好自己的日子。

南镜眼眶通红,却流不出一滴眼泪,他很冷静地去找棺材铺和寿衣,鞠躬谢谢每个帮了他一把的人。

哪怕是修道,最终也和常人一样。

用攒下的钱请了丧葬礼仪队,要下葬的前一晚,南镜规规矩矩在家里摆了仪式,在铁盆里烧了纸钱,他跟老头子看多了,做得尚算熟练。

跪在堂前一个人守灵,天天气很冷,是要入冬的天气,这个破旧的老房子窗户还漏风,往常老头子肯定会管,但现在也无人去管了。

南镜眼眶通红跪在已经穿好寿衣的老头子前,明天就火化,火化就进棺入土了,南镜心想真的好快,他甚至都来得及说道别的话,他安静地看着老头子的脸,老头子的脸了无生气是灰的,双摆在边的手是僵硬的,再也不能抬起来拍他的头。

缩了下肩膀,南镜突然蹲下自己的体,把肩膀塌下来,他竭力想要趴在老头子的垂在侧的手下,让老头的掌心再碰一下他的头,固执懵懂得像个拱窝的小动物。

只是一下就好。

风雪裹着凉意猛地吹进来,南镜穿着很薄的冬衣条件反『射』缩了一下青涩的肩膀,灵堂里的幔飘动,被压住的纸钱哗啦啦地响,这股风把铁盆里燃烧着的纸钱吹得火星爆开一瞬,又很快暗下去。

“叮--铃--”

一声铃铛脆响,缥缈得好似从远处传来的,随,一只温热的手掌『摸』到了南镜的脑袋上,南镜一顿,他记得这次,当时他以为是幻觉,但还是蹭了蹭温热的手掌,然抬起了头。

重返的南镜借着自己曾经的双眼,看到了不曾想到的场景,老头子半透明的魂魄就站在他的边,温和悲伤地看着他,而在老头子的旁边,一黑『色』装束的谢翊站着,谢翊敛着眸,双修长玉质的手捏着老头子肉的手掌,把手掌抬到了南镜的头上。

南镜眨了眨眼,他看到谢翊终是放下手,老头对着谢翊略点了点头,很快两人的影消散了。

不管是当时毫不知情的南镜,还是现在重返知晓一切的南镜,通红的眼眶都滚落出热烫的『液』体。

虚空之的谢翊手指顿了顿,南镜,居然流泪了。

命理真君在虚空兴奋得跳,对着旁边的谢翊说:“酆都帝,灵珠竟然真的生了情感,您当时选择不以人的份陪在他边,确实是正确的选择。”

“当时您说不作为人存在于灵珠旁,而只是以看不到的仙体注视着灵珠,我还以为您只是不耐烦,但没想到居然真的有效。”

“没有谓正确的选择,”谢翊从虚空,看着南镜张鼻尖都哭红了茫然的脸,淡声道:“这是属于南镜的一切,任何神都没资格左右。”

十六岁的南镜辍学去找铃铛,当时南镜以为自己孤一人,现在重新到这段记忆的南镜,却在自己的旁看到了谢翊,或说是,有人都看不见的谢翊。

南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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