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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092:三见面 (第2/2页)

王仪扫视周围一眼,收敛笑意,低声道:“吃完饭后,我在车里等你,看见外面一辆白色越野车没?那是我新买的车。”

骆波一看王仪的神情,就知道她有正事要谈,也敛起一副痞子像,点点头,“行。”

骆波吃完火锅,让骆滨和李茗溪先回屋。

他结完账,走出火锅店。

许久没欣赏西域县的夜景了,他站在火锅店前欣喜地望着街边的路灯。

他不在西域县的这些天,路边都安装上了路灯。

今年,西域县加大基础设施建设。

县城主街道两旁都栽种圆冠榆。

路灯也从无到有,盏数一天天增多。

到了夜晚一盏盏柔和的灯光亮起,让原本显得破败的小城终于显现出城镇该有的模样。

借着昏黄的路灯,骆波走到白色越野车旁,轻轻敲下车窗。

里面的王仪斜着身子探到副驾驶位打开车门。

骆波看着她一脸的倦意,心疼道:“别耗着了,今晚住我家吧。”

王仪摇摇头,伸着懒腰、打着呵欠,“不了,明早还有笔货送到客运站呢,我今晚滴酒不沾,就是为了明天的生意。”

骆波关心道:“怎么样,校服生意谈成了?”

王仪不屑地轻笑道:“我亲自出马,哪有谈不成的事。”

骆波也笑了,点点头,“那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仨。”

王仪瞟了一眼副驾驶位的骆波,低声道:“三十白,祁老三被抓了,知道不?”

骆波心里一惊,吃惊地问:“啥时候的事?”

王仪百思不得其解道:“半个月前的事,他手下的一位小弟半夜抢劫,被抓,把他供出来了。也奇怪了,那天夜里,那手下抢劫的事明明瞒着祁老三的。可是警察抓他时,他根本不给自己辩解,一股脑道出了他这些年干的事,关键是他把事全拦到自己头上了,这可不是他的风格呀。”

骆波闻言头皮发麻,紧张地问:“他在哪儿关着?”

王仪如实回答:“听说还在市看守所,法院还没判刑,要在那里呆一阵子,判刑后移交到200公里外的地区监狱。”

骆波难过地点点头,强忍着鼻头的酸涩,低声道:“行,明天我去看看他。王仪,你知道祁三哥喜欢吃些啥嘛?”

王仪思忖片刻,摇摇头,茫然道:“问喜欢吃撒,我还真不知道,只知道祁老三小学时就瞒着大人偷偷抽烟,对了,听说他喜欢抽老毛子的雪茄。”

骆波跟王仪分手后,连夜赶到霍尔果斯口岸跟老友买了十条雪茄。

他又连夜赶回来。

可能是祁老三坦白的罪行超出警察估量或掌握的范围。

看守所民警见他认罪态度诚恳,对他看守得很松,也格外照顾他。

骆波坐在看守所的探监室,心潮起伏。

多年以前,他在玻璃隔断的那头等待家人的探望。

而如今,他在隔断的这头,等待着亲哥哥祁老三的出现。

这应该是他第三次见到祁老三。

祁老三出现在骆波面前。

骆波吓了一大跳。

原本就瘦削的他更瘦了,瘦的脸部脱了形,骆波差点没认出他来。

祁老三嘴角的那颗大痦子,让骆波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人。

狱警对着祁老三点点头离去。

祁老三上身的囚服好像大了好几号。

犹如一个发育不全的男孩偷穿了身材高大父亲的衣服。

骆波鼻子一酸,眼圈红了,张嘴道:“哥-----”

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祁老三倒是很坦然,脸上挂着一丝笑意,满不在乎地取笑道:“行了,别跟个老娘们一样哭哭啼啼的,你这是给我送终呀?!”

骆波用手背擦下眼泪,也不知说什么,“哥,需要我打点的,你尽管说。”

祁老三摇头,“甭打点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哥我配合政府,他们会给我减刑的。”

骆波撇撇嘴,佯嗔道:“都这个时候了,还充老大,鸭子嘴真硬,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啥,给你买了十条老毛子的雪茄,交给管你的警察了,到时候,他会给你的。”

祁老三笑了,“不愧是我亲兄弟,骆波,好好干,别跟我们哥仨学,你一定好好的。被抓前,我早就有感觉,把家里的一些值钱的东西寄托在市客运站行李房里,这是钥匙和凭据,你去领吧。老祁家一百多年的老屋子充公了,里面的东西全没收了。到时候,建文回娘家,都没个地方去了。”

他苦笑着,无比的凄凉。

骆波的眼泪夺眶而出,承诺道:“哥,只要姐回西域市,还记得咱这个家,我在西域县的家就是她的娘家。”

祁老三被骆波感动了,忍不住抽噎起来。

兄弟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祁老三见探监时间快结束了。

他用衣袖擦擦眼泪,板着脸对骆波说:“这是咱兄弟俩最后一次见面,以后别来看我了。”

骆波执拗道:“不,我要看你,每个月都看望你,我知道在里面的滋味,最喜欢看到家人探监,那是里面人活下去的勇气和念想。”

祁老三凄然一笑,自嘲道:“算了,要是有心,等我哪天离世,帮我收尸找个地埋下,就埋在妈妈坟墓的下方。这辈子没咋尝过母爱,到了下面去续母子情吧。”

骆波还想说什么,被祁老三打断了,“弟,哥这次犯的事大,说来说去,都是贪心和虚荣惹的祸。”

原来,按照祁老三他们制定的规矩,倘若结了梁子,会私底下解决。

无论谁把谁打伤了都不能去报案。

祁老三受一位内地商人的委托,带着几个手下到西域市最大的舞厅讨要烟酒的欠款。

这家舞厅老板本身就是个手段毒辣的角色,因狠绝和无赖而有恃无恐。

祁老三找上门来,舞厅老板并没当回事。

一向以大哥著称的祁老三,哪里能咽下这口窝囊气。

他带着手下把舞厅砸的满目狼藉,没有一块玻璃是完整的,还差点出人命。

舞厅老板这才知道自己惹上了硬茬,赶紧把拖欠的烟酒钱连本带息给了祁老三。

为了拉好关系,舞厅老板又是给祁老三送礼,又是请客的。

祁老三见舞厅老板竟然是个财大气粗的主儿,动了贪心。

他提出来,让他手下来舞厅当保安,每月的利润都分给手下一半。

舞厅老板见祁老三想在舞厅分一杯羹,而且胃口还大。

这不等于断他的财路啊。

在视钱如命的人眼中,断他财路犹如杀他父母,不可能让出太多利益。

舞厅老板又忌惮祁老三的威名,采取迂回方式,敷衍着应允下来。

可是私底下给祁老三的手下设了个套,把这个自以为是的手下送到了警察手中。

祁老三很护短,对手下也很仗义。

他明知上了套,可依旧主动承担过去所作的非法生意的全部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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