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真凶 (第2/2页)
赵家染色厂
这里是赵家服装的上游企业,当初因为进货进不到某眼色的布料,赵有良左思右想后建起的一家染厂。刚开始只是小打小闹,只是稍微染染供自己服装厂使用,后来赵父发现这样成本反而很高,干脆就扩大了生产,几年下来倒也积累了不少客户,现在给自家服装厂供货反而是次要收入了。
赵有良以前的精力很平均的放在染色、纺织、服装加工这几个工厂上,可最近女儿在服装厂那边主楼办公,他也将重心慢慢放到了那边。没想到一放竟然放出事情来了。
“赵老板,今天我们也是接到举报,说你们使用了国家明令禁止的高致癌芳香胺染料,请配合我们调查。”一名身穿工商局制服的年轻男子出示自己的工作证,一脸严肃的对赵有良说。
赵有良看了下以他为首的几人,后面一个中年男子是平时和他关系不错的老管。只见这时老管低眉垂眼,根本不看他,赵有良的心里就咯噔了下。
他很快的回神,客套的招呼他们:“当然当然,我肯定配合。不过我们家的染品都是经过质检机关检查的,从没出现过问题,这次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为首的年轻男子抬了一下自己的帽子,露出了他那张年轻俊秀的脸庞,可他脸上的表情却不那么讨喜了。只见他皮笑肉不笑地说:“赵老板还是等我们检查结果出来再说吧。”
在他的安排下,一行人一拥而入,赵有良亲自带着他们到了染坊内。虽然赵有良对自己厂子的管理十分自信,绝对没有任何违规的东西,可今天这样的阵势可不像简单的走过场,而且还是接到“举报”,这种种讯息都让他不敢掉于轻心。
一群人先是在车间走马观花了一回,接着就开始找操作工人谈话了解操作情况。
“你手里这个是什么?”
年轻男子问着正在往染缸里倒东西的工人问。
这里的工人都是老实巴交的本地乡下人,平时哪有机会见到这架势。为此这个工人见到一个身穿官服一身官气的年轻人问他话的时候,手不禁抖了下,染剂噗噜噜一大包全洒了进去。
他老实的回答:“这...这个是染剂。”
“这东西怎么这么刺鼻?”年轻男子继续问。
“染料本来就有味道啊,而且这也不算刺鼻吧。”工人眼巴巴的回道,这个问题真怪,染料当然会有味道,赵家的燃料还是进口染料,刺激性味道已经很轻了。
哪知问他话的年轻办事员皱眉喊道:“将你手里的染料给我,我们要带回去检查!”
工人愣了下,“可...这缸染料正添到一半,要不我给您拿一包新的?”
“我就要着包!你这么屯吞吞吐吐故意不配合,难道是想妨碍我们公务?还是说包染料里有什么见不得东西?”哪知对方十分坚持,甚至还语带了威胁。
正在工人手足无措之时,赵有良走了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老张,没事,把东西给这位吧。”
接着他转头问:“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阿?”
年轻男子顿了下,桀傲地回答:“我姓邵。”
赵有良微眯气了眼,心下有了决断。
“邵检察员。”他语气特别温和,“老张是个老实人,不怎么会说话,你别和他一个一把年纪的人一般见识,气着了自己。”
接着他话锋一转,十分严肃道:“至于这个染料,我赵某人行得正坐得直,不怕调查。还请邵检察员收回刚刚那句话。为了自证清白,我这就让人找个干净的袋子装这些染料,随便你们送检。”
这话绵里藏针,暗指他一个本应为民服务办事员竟然在人民的地盘上兴风作浪,甚至还在没有调查的情况下血口喷人。
年轻男子脸色微微一变,他太心急了,忘记了控制自己的态度。果然,跟他一起来的其余几个同事的脸上,都露出了玩味的神色。
在他刚想解释的时候,一直沉默的中年办事员走出来说道:“赵老板哪里话,我们都是为你们服务的人民公仆,怎么会恃权而傲呢。我们几人检察下来进货单证,检验证书都没问题。至于这包染料,既然小邵觉得有问题,那我们就秉公带走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权威机构做鉴定的。”
他这话,是完全把责任推到了那个姓邵的检察员身上,表示是他提的就由他负责。
年轻男子听后脸上一阵青紫,但又很快恢复。这个老油条,等事情结果出来看他还怎么得意。他知道今天来的这些人中有不管事的,有和赵有良关系好的,要不是这次一把手安排下来,让他牵头做这件事,这些人没一个愿意来。现在即使来了,表面上都听他安排,实际上也都看不起他不服指挥。
不过没关系,等这件事了,他也算有了政绩,他会让这些压在他头上的人对他恭敬的。
等十六赶到染色厂的时候,正好与一行检查完的人擦肩而过。
那群人中的一个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力,她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恰好那人也回头。那人见她看向自己,挑了下眉后唇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随后转身离去。
十六皱眉想了下,终于想起那人是谁,不就是邵思莺的弟弟邵思文吗?
赵父站在门口将这帮“官差”送走后就见自己女儿已经到了门口。他快步走去,将今天一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例行检查的话我也不会担心,可今天这事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先是说接到“举报”,接着又一大早,厂里都没几个上班人的时候就来,尤其是其中一个检查的人态度十分强硬,好像已经抓到了我们的问题似的,恨不得当场定罪。”
赵有良难得忧心忡忡起来。
以往他这些事情只能和自己老伴说说,可近年来老伴的身体已不如以前来得康健,他不想再让她为家里的事情烦心了。幸好女儿现在愿意接受了,而且就最近这段时间的观察,也是个立得起来的,所以他也放心将事情和她说,毕竟以后她独自要面对的这些甚至是更复杂危险的情况。
做生意就是这样,一步错,原本的大好局面就可能毁于一旦,唐家不就是个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