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她怎么能来你家过年!谢清呈的前妻 (第2/2页)
“我和这人谈谈。”
板娘『露』出了冒犯的神情,但她又好强买强卖,委委屈屈地走了。
谢清呈来到贺予的小餐桌边,看着贺予垂着软翘的睫『毛』,小口小口地喝着高汤。
“大少爷除夕喝牛肉汤,怎没你给噎死。”
贺予抬起头来,故作讶然地:“啊,谢医生。”
“……”
“我找了好久吃饭的地方,但别的地方都打烊了,就这儿还开门。碍着您事啦?”
谢清呈都想和他废话了。
他家有保姆有厨子,贺氏还在城中许多豪华酒店有投资占比,贺予需要在寒风中嗦一碗肉比纸薄的牛肉汤?
他摆明着就是故意的。
过这招也确实下三滥到很有效,陌雨巷内经飘出了诱人的年夜饭香味,间或有些孩子跑出来,人踱出来,都能一眼看到这个在马路风口孤独喝汤的男生。实在太过抢眼。
他们在巷子里长桌宴觥筹交错,贺少却在外面风餐『露』宿凄凄切切,竟还能折腾出些“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效果来。
谢清呈自然能让贺予声息地街坊邻居的雅兴给毁了,原地站了一儿,阴森道:“站起来。钱付了,跟我走。”
邻里家宴开始了。
挥金如土的贺少能在这丰盛但并华贵的筵席上得到一寸容之地,倒也十分满意。他表现的谦虚,温柔,谦谦君子,很快就成了长桌宴上颇受喜欢的一位客人。除了谢雪翻他白眼,谢清呈理他之外,其他人是给他夹菜,就是给他倒酒。
“小贺啊,怎一个人过节呢?”
“我爸妈工作太忙了……”
“怜怜。”
“小贺啊,今年多大了?”
“马上快20了。”
“哦……有女朋友了吗?我和你说哦,我有个侄女很漂亮的,在燕州学表演,读大二……”阿姨热络地絮叨着。
当然,向贺予推销家里女孩子的止一个,他边很快围了一群大娘阿婆。
“我女儿在法国,很快就回来了。年纪虽然比你大了一点,但是她心态很年轻的啦,人又好看,我给你看看照片。”
“我外甥女是个中日混血,那个眼睛水汪汪的,别提多人了,她们照片算啥,照片以p的嘛,我这个是视频,小贺你看看有没有兴趣。”
“呸,臭太婆,你视频也以美颜好吗?”
眼见着邻居们半开玩半当的,都快要吵起来了。
贺予了:“都挺好的,就是我之前刚失恋,还没完全走出来……”
女人们闻言更怜爱了。
“哎唷,这年头这痴情的男伢儿好找了。”
“哪个姑娘那挑剔啊,怎连你都喜欢。”
贺予又,垂了睫:“是我够优秀吧。”
谢清呈在旁边听着,脸都知道绷成什样了,他面表情地吃着饺子,视线转到大屏幕上,看春晚打翻了调『色』盘似的舞蹈节目。
过说句实话,想到这点他就很来火气。
贺予失恋那是的,是他全程目睹的,虽然他至今也知道当贺予暗恋的女孩子是谁,但他觉得贺予既然那喜欢对方,后面应该是发生了些什,让贺予对那个女孩绝口提的。
提也就算了,贺予还完全自暴自弃,开始搞同『性』『性』行。
搞就算了,对象还是自己。
谢清呈冷淡地想了一儿,越想越觉得舒服,干脆起离开了座位,借着去帮忙下饺子,到弄堂的公厨去了。
惜厨房里好几个姨娘和爷叔在忙碌,见他进来,觉得他碍事,又赶他出去。
谢清呈只得又坐回自己的位置,神情漠然地继续吃年夜饭。
结果还没拿起筷子,就看到自己餐盘边放了一只小面人。
“……”他一开始以是哪个孩子的玩具,放在了他这里忘拿走了。
再一看,面人捏的是两只小龙,须爪生动,憨态掬。
贺予了一下,侧过去说:“路上看到,顺手买的。送你。”
直男:“……什意思?小孩子玩具?”
贺予叹了口气,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谢清呈,面人是传统工艺。你要懂得欣赏艺术。”
“什是两只龙?”
“……”
听他这问,贺予彻底了,他直起子,面表情的,仔细分辨,还能辨出他眉眼间突如其来的高兴。
他硬邦邦道:“你自己猜。”
谢清呈:“今年是龙年。”
“和什年没关系。”
“我属龙。”
“和生肖没关系。”
“我也喜欢龙。”
“……谁管你喜欢什。”
谢清呈觉得他态度忽然变得莫名其妙,小姨太翻脸似的。
他有些耐:“我猜到,猜了。”
贺予迅速垮下了脸,低头的候甚至能看到他的脸颊微微嘟起,明显是生气了又愿意说。
他谢清呈手里的小龙面人夺回来了,紧紧攥在自己手里:“没眼光,欣赏就算了。也是一定要给你,我以自己留着。”
谢清呈:“你喜欢龙吗?”
贺予:“我喜欢——”
忽然鲠住。
他喜欢什?
他说出来。
男孩干脆又恹恹地吭声了,自己低头默默地抠着那小面人的龙鳞。
贺予发现谢清呈完全明白,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他们就是两只与正常人格格入的孤龙。所以他送他这个当新年礼物。
谢清呈这个人是一点也浪漫,就像一只理工男死狗,亏自己在寒风中千叮咛万嘱咐要让面人师傅捏两条龙,要很像,一条火红,一条霜银。他还请师傅在龙鳞上刻了自己和谢清呈的名字拼音缩写……
这是傻『逼』给傻『逼』他妈拜年!傻『逼』到家了!
他板着脸那愚蠢的缩写都抠掉,最后啪地小龙一拍,扔在桌上,转头和大娘爷叔聊天,再也没理谢清呈,继续做他的交际花中年团宠去了。
这一餐饭到了九、十点都还没散,除了贺予和谢清呈这对冤家之外,大家都聊得开心热络,瓜子花生嗑一地。
意外是忽然降临的。
首先『乱』起来的,是靠巷口的地方。那里好像发生了什事,欢戛然而止,但坐在靠巷子里面的人们还没反应过来,还在吹牛侃天。
直至寂静像『潮』水上涨一样漫延过来,里面的人意识到反常,纷纷回过头去——
“怎了?”
“发生了什?……啊!”说话的人在看清楚情况后倒抽一口冷气,“天啊……”
“怎这样……”
“怎是她……?”
异常的动静越来越明显,最后就连一直有些心在焉的谢清呈也微侧过头,漫经心地瞥了一眼。
就一眼。
他脑中嗡的一声,血『色』瞬间从脸上退下。
有个人来了——
忐忑安站在巷子口的,是一个女人。
看去大约三十岁左右,很漂亮,她施了些妆,穿着厚重华贵的皮草,只是与她那雍容打扮显出触目惊心差别的,是她脸上连妆容也盖住的淤痕。
女人拎着爱马仕包,却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难堪地站着。
这张脸,别说陌雨巷的住户,就连贺予也忘掉——
她是谢清呈的前妻,李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