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在雨中吻你大雨瓢泼,他在雨中蓦 (第2/2页)
贺予能感受到他说话时温热的呼吸,哦,原来这个人还有热气?
他凝视着他,收拾自己的神态,目光中又只剩下讥讽。
男孩子沉默须臾,用极轻的声音对男人说:“看,我为什么要觉得羞耻。不愿被司机现的是,不想承认我之间的烂账的人也是,我什么都无所谓,我什么也都不在乎。”
谢清呈嘴唇还沾着血,目光像冰一样:“……疯够就走吧。”
冷到极处,连“滚”这样带有情绪的话,都不愿再说。
贺予没答话,而是把手从谢清呈唇边移开,那指节上还沾染着谢清呈唇上的血。
贺予却抬手,略低头,抬睫盯着他,然后轻轻地,亲吻过自己指上的红。
谢清呈:“……”
在整个吻血的过程中,贺予的眼都一眨也不眨地直直凝视着他。
“谢清呈,我这个人很难拥有什么正常人的感情,所以恨我也让我很高兴,的血也让我很欣喜。”
说完,直起子,把伞又正打回谢清呈顶上,伞柄递给对方。
谢清呈不接,把伞打落在地,溅碎一地汪洋。
“贺予,知哪里有病吗?”
“不是脑子。”
谢清呈在雨幕里极冷地注视着他:“是心。心里有病。”
“把血当『药』,把恨当医,这样下去,谁都救不。”
“看看现在的样子,就他妈是自甘堕落,禽兽不如。让我很失望。我觉得我过去在上花的所有时间和精力都再不值得。”
“……”
“那些时间对我而言其实很宝贵,现在我却觉得只是喂狗。”
谢清呈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往车子绝开不的人行窄路行去。
贺予『舔』『舔』嘴唇,杏目幽深。他慢慢靠坐回车上,拿车内的『毛』巾一下一下慢慢擦拭着湿漉漉的头。
司机从后镜看到他的嘴唇嫣红,似有鲜血,虽不知血因何而染,却仍觉极为骇人。
有的秘密是不容窥视的,司机只敢轻声细语地问:“贺老板,那……咱现在走吗?”
“走啊。”贺予笑笑,随手把『毛』巾一扔,眼神寡淡森冷,如疯如魔,但语气居然还是很客气的,文质彬彬,斯文知礼,“麻烦您送我回酒店,谢谢。”
司机抖一下,车内开着暖气,有一瞬间却觉得『毛』骨悚然,惊出一冷汗。
回到宾馆内,贺予从镜子里端详着自己。
嘴唇的血已经凝固,结暗『色』的痂。他抬手轻轻触碰,回忆刚才的一举一动。
谢清呈说他把血当『药』,把恨当医。
他觉得很可笑。
难他想?
可他拥有爱吗?他拥有真正的『药』吗?他拥有那座通往正常社会的桥梁吗?
谢清呈还说过去花在自己上的时间精力都很宝贵,现在看来是喂狗……
到底是客气。
只怕谢清呈内心深处不止觉得是喂狗,狗尚且会摇尾乞怜,谢清呈应该骂他是中山狼。
那男人可以骂得更狠一点。
反正他不在乎,他早就不在乎。
在男人离开他时。在广电塔的视频下。在谢清呈说精神病的命不值一提时,在他反复向谢清呈说自己病却始终等不到谢清呈一字回复时。
他就已经无所谓。
他甚至觉得他就这样互相折磨到死也不失为一种很的结局。
但贺予无法逃避的是,刚才他吻谢清呈,完全是出于一种体上的莫名冲动。
这个举动和之前在酒吧里的亲吻还不一样——那个吻至少是带着些目的『性』的,他当时想要让谢清呈在众目睽睽之下答应自己的要求。
可刚才那个雨伞挡住的吻呢?
像并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因心而起,似乎并不是哪个正常男人会做的。
但他又竭力安抚自己可悲的自尊心,认为这是理所应当——这和他睡谢清呈一样,他吻谢清呈,只是想要让对方觉得难受罢,其中并无任何爱意。
他躺在床上思来想去,最后却现自己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怎么也睡不着。
贺予暗骂一声,起去洗手间,刷地关上磨砂门。
在腾腾的热气中,他的额头蓦地抵住冰凉的瓷砖墙,淋浴房的灯没开,他轮廓分的侧脸陷黑暗里。蓬头喷出的激流冲击着他的后背,飞溅于他的血肉之躯。
他闭上眼睛,他想,这确实是,见鬼。
由于广电塔事件后,贺予犯病太频繁,持续时间又太长,一个需要内心冷静的人,起起伏伏的感情那么多,他的病症开始加重。
照理说今天这样一些小摩擦小刺激并不会给他带来太大的影响,可是贺予还是病。
他在淋浴房冲凉过,平复过自己,可是到半夜,他的病症还是剧烈地外释出来。
温度计上的刻度『逼』近十九,想要见血,想要摧毁东西的欲望开始腾腾地往上窜。贺予吃一把『药』,勉强捱过后半夜。
清晨时,一夜未眠的他隐约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动静。
贺予翻出手机看眼通告。
通告上显示这是陈慢最后一天现场指导,需要有他跟组盯看的戏在今天结束。
这场戏开得挺早的,通告上的安排是早上六点就要出。
估计这动静就是陈慢折腾出来的。
贺予在被窝里翻个,拿着手机再往后翻翻,现谢清呈还得在剧组待到前。
也就是说,今天过后,空气中的陈慢pm2.5指数就该下降为零,没陈慢。
隔壁房就只剩下谢清呈一个人。
仿佛是沙漠中下一场雨,意识到这一点后,贺予被精神埃博拉症折磨一整晚的内心竟突然受许多。
如果不是他在这时候听到谢清呈的声音从隔壁传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