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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40章那不是恶犬,是恶狼 (第2/2页)

变天了。

.

沈氏

被赶出办公室的沈而铵坐在楼道里,他握着手机发愣,茭白没有回他。

沈而铵把手机放怀里,他从校服口袋模出一张对折的彩纸,沿着两边的角往里折。

一张纸被折得皱皱巴巴,什么图形都没折出来,沈而铵的手指收拢,用力捏紧彩纸,他做了个深呼吸,捞起手机联系一个号码,发过去一句信息。

-帮我查一下这个账号刚才登录的地址。

沈而铵弯下来,额头抵着机壳,他啃了几次微凉的唇角,又发过去一句。

-我想知道陈一铭今晚都派人查了什么东西。

沈而铵删除记录,安静地坐着。

另一边,齐子挚蹲在地上看资料,他蹲了有好几分钟,迟迟都没起来。

手脚僵硬,面『色』紧绷。

齐子挚捏着资料的手发白:“沈董,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沈寄深坐在皮椅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枪,他已经过了最愤怒的阶段,现在就在想怎么出这口气:“几个月前的那起车祸,我要是运气不好,现在已经在地底躺着了。”

齐子挚说不出话来。

刚才那句话,他不过是存着侥幸的心理下意识说的,这份资料的真实『性』没有疑点。

齐子挚的眉头一点点地皱了起来,越来越皱,像是突然有一座雪山压在了他的头顶,又冷又重,这压力跟多大的项目都没关系,它来自他的私事,家族,他的小弟。

齐子挚即将三十而立,他很早就接管了家族企业,被贴上年轻有为的标签,事业上的发展一直都很可观。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自己的失败,来得猝不及防。

身为一个兄长,齐子挚太纵容小弟,除了劝他别一心想进沈家,其他的都是要什么给什么,这才导致他铸成今天的大错。

这资料上的内容让齐子挚感觉就是一个故事,只不过名字和他小弟相同。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小弟竟然和那个曾经住在沁心园的年轻人合谋,算计沈家。

雇逃逸多年的罪犯开车撞沈氏家主,绑架大师的妻儿,威胁他在运势上造假,欺骗老太太。

这一桩桩,都令齐子挚太阳『穴』胀痛。

齐子挚慢慢站起来:“沈董,我小弟还没找到,等他来了,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但是,”

齐子挚在商界打拼多年,虽然手段跟成就都不如沈寄,却也是能独挡一面的人物,他的心底再暴|『乱』,面上都是沉着的:“我们是不是应该提一下,所有事的主谋?”

沈寄玩枪的动作停了停。

“我小弟有几斤几两,我很清楚。”齐子挚道,“这样严丝合缝的计划,我小弟想不出来,他身边也没有那种能人。”

“另外,我实话跟您说,两年前,我小弟就要我威胁大师,让他在茭白的命理上造假,好让你们将其赶出沁心园,威『逼』利诱都用过了,他不肯配合,我们只好作罢。”

“那时候我小弟也瞒着我去找大师的弱点,花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找到。”齐子挚看着已经放下枪的沈寄,言有所指,“所以,大师妻儿的地址,不会是他自己查出来的。”

沈寄豁然撑着桌面起身。

一股骇人的气压袭向齐子挚,他的鬓角渗了汗:“沈董,我小弟只是一时糊涂,茭白却是……”

沈寄举起了枪,对准了齐子挚。

杀气从黑洞洞的枪口里弥漫出来,往齐子挚里拢,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一字一顿:“蓄、谋、已、久。”

“砰”

子弹划开虚空,擦过齐子挚的耳朵,飞进他身后的墙壁里。

枪被沈寄暴力砸在了落地窗上。

玻璃没有破开,枪却在那股可怕的撞击力下摔出了裂痕。

沈寄犹如被人戳到脊骨,愤怒得咬合肌发颤,眼眶血红欲裂,他自己捋出来龙去脉是一回事,听别人当面提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颜面丢尽。

他的小狗,宁愿让自己涉险,也要利用齐霜安排那一场车祸。

丝毫不担心肇事司机手一抖油门踩过了,车撞狠了,坐在车里的自己会缺少几个零件,还是命丧当场。

聪明,狠心,对自己,对别人都是。

先制造一出他自己跟金主都在场的车祸,给老太太留下他作为吉祥物并不称职的印象,同时还要金主受轻伤,好让自己避开被罚的可能。

之后再动用大师那步棋,结合车祸,让老太太坚信他的命盘发生改变,从福星成为灾星。

最了不起的是,那条小狗捏准了他主子厌烦命盘相关,不屑在相关人和事上费心思的『性』情。

车祸时还用一个眼神给他主子下了个钩子。

厉害。

每一步都设置的那么精细,不知道谋划了多长时间。

就那么想离开沁心园,摆脱沈家,甩开沈太太人选的名额。

——大步向前,毫不犹豫。

沈寄的喉咙里涌上一股腥咸,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抖着手打电话,手背青筋直往上突:“滚进来!”

陈一铭提着心进办公室,浓郁的血腥味扑了他一鼻,他看见齐子挚的左耳上都是血,不禁吸一口气。

董事长平时对齐总还算赏识,认为是个能力出『色』的晚辈,这回竟然对他开枪。

这一切都是茭白那根芦苇引起的。他竟然搅出了如此大的风浪。

自己还身在西城,没有撞枪口上。

“去查那什么狗屁大师,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沈寄点根烟,打火机的盖帽被他用力压回去,他吸口烟,明灭的烟火映着他深不可测的眼眸,“一个小时内,我要知道结果。”

陈一铭咽了咽唾沫:“是。”

他往外走,脚步都有点不稳,天知道他在接到董事长的指令调查茭白的时候,想的不过是茭白老家的养父母一家会索要多少钱。那副水蛭的嘴脸实在是令人恶寒。

茭白卡上的两千万扯出齐霜。

之后齐霜就成了重点调查对象,他的身边有不错的干将,替他擦了屁|股,可跟沈氏的资源团不能相提并论。

于是所有被掩盖的事都一样样浮了出来。

要是董事长早点承认对一条小狗上心,那这一幕就会提前上演。

怎么都跳不过去。

陈一铭小瞧了茭白。那不是恶犬,是恶狼。一个没出社会的高中生,也不知道哪来的城府跟胆量,敢在董事长的眼皮底下玩花样。

董事长不可一世惯了,这回被耍,想必受到了前所有未的冲击,里子面子全丢了。

一出办公室,陈一铭就将董事长交代的事吩咐下去。

其实在查到大师发生意外的时候,陈一铭就让人继续往下查了。因为齐霜的人没找到大师的尸首。

陈一铭需要确认一下。

这次董事长限定了时间,陈一铭加派了大量人手,必须要想办法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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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的血腥味更重了一些。

齐子挚的脖子跟肩膀都被血染红浸湿,他却没有伸手去捂伤口,这件事他齐家是没法全身而退的,也难以将小弟摘出去。

小弟一定是有什么把柄被那个茭白捏住了,一个字都不敢跟他这个大哥说。

否则何至于发展成现在这局面。

“茭白……”齐子挚在心里念出这个名字,福缘楼那时候,他在休息室里听了一些话,觉得那孩子的心『性』很不错,还想着将来如果对方遇到什么困难,他就帮一把。

现在回想起来,十分可笑。

那孩子哪需要他忙。

齐子挚的面『色』因为失血渐渐发白,他挑明茭白蓄谋已久时,沈寄的反应透『露』了一点,他不会对茭白下狠手,那他就需要一个能让自己翻篇的途径。

小弟就是那个途径。

甚至整个齐家都要被毁掉至少一半根基。

齐子挚拧着眉头,思绪清明。齐家下去了,可以再起来,小弟却不能有事。

他希望小弟别来这里。

沈寄的怒火,他这个大哥来面对就好。

齐子挚这么想的下一秒,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他没思考就接通了。

“齐总,霜少爷找到了。”

齐子挚欲要假装是友人的来电骗过沈寄,却在察觉电话那头的下属语气不对时,表情一下失控:“怎么了?”

问出来的同时,强烈的不安冲进齐子挚的心口,他毫无防备。

“齐总,霜少爷他……”

电话里有别的声音闯进来,惊慌大喊:“没气了!”

齐子挚有一瞬间失去了知觉:“谁没气了?”

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

“你们在哪?把具体地址告诉我。”齐子挚的气息以失控的速度变『乱』,“说话!”

听到了什么,齐子挚的手一松,手机跟资料全都掉了下来。

他往外跑,耳朵上的血随着他奔跑的动作往后飞溅,落在地上的资料上面。显得『乱』又触目惊心。

办公室的门徒然从里面打开,陈一铭愣了下:“齐总,怎……”

刚说出三个字,齐子挚就已经没了身影。

走廊长留下了一串血迹。

陈一铭往墙上一靠,齐家那老幺遭事了?可千万别是这样。不然还能有谁嫁进沈家,给董事长招福运?

对了,还有那根飘到了西城的芦苇。

大师说他的命理已变,那是假话,他依旧是董事长夫人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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