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108章他红透了一双凤眸,低 (第2/2页)

视线落在最后一盏灯上。

比起其余灯上刻着密密麻麻字，它显得简短精炼，只写了两个字。

笙苼。

没有出生年月，没有忌日，唯有二字名：笙苼。

不是声声，而是笙苼。

鹤笙鸾驾隔苍烟，天上知更有天。

道：“原来你叫笙苼。”

真相终于水落石出。

从去年九月起，谢渺便换了芯子，十五岁她，变为重活一次，二十五岁她。

十五岁谢渺天真烂漫，笨拙到靠矫『揉』造作来吸引。

二十五岁谢渺看透爱，心无旁骛，选择忠于自己。

十五岁谢渺是闺阁少女，成日想唯有怎么取悦，嫁给。

二十五岁谢渺通晓未来，一次次想办法传递讯息，力挽悲剧于狂澜。

十五岁谢渺全心全意地讨，总是无动于衷。

二十五岁谢渺不爱她，却在了解过程里逐渐为她沉沦。

本浅薄地以为，们之间隔着是阿渺在谢府受委屈六年，是阿渺在孟府遭欺侮三年，殊不知们竟还隔了整整十年。

不曾经历，她却刻苦铭心十年。

在十年里，们成了亲，有过孩子，却最终落得阿渺心死，只求合离结果，甚至于她重活一次，满心念着出，不愿跟有任何牵扯。

前世愚蠢到底做了什么？娶了她，却没珍惜她，甚至都护不住们孩子。

崔慕礼轻抚长明灯，用指腹感受她一笔一划，笙苼，这是与阿渺孩子啊！

心『潮』在激烈地翻涌起伏，喉间涌上阵阵腥热，撇过头呕出一口鲜血，随即栽倒在地，急促地咳嗽起来。

门外沉杨到动静，连忙闯进门查看，只见崔慕礼跪在灯前咳血，越是咳，唇边血便涌得更多，血『色』染湿衣裳，映到眼底，乎要将神志溺毙。

沉杨惊失『色』，“子！”

想要扶起崔慕礼，反被对方狠狠推开。

崔慕礼强忍住不适，用袖子随意抹去血迹，又从怀中掏出干净帕子，回身仔细擦净长明灯上灰尘。

“对不起。”红透了一双凤眸，低声道：“没能接你回。”

*

崔慕礼又病了，病如山倒，比之前更为严重。

众人都以为是旧伤复发，谢渺亦不例外，倒是拂绿心有踌躇。

日姐醉酒，二子与她在亭中坐，先时还算正常，二子给姐盖披风说话，但没过多久二子便扶着姐肩，后来更是失态地搂住姐——

她吓得赶紧进亭，顾不上冒犯便带着姐离开。当时二子失魂落魄，反观姐，除了眼睛有点红，回屋后便倒头睡，隔日起来直喊头痛，完全忘记与二子说话这回事。

二子病反复会不会跟姐有关系？

拂绿惴惴不安，但看着正收拾行囊谢渺，又不知道如何是。唉，姐正开心呢，肯定不愿管二子事……

在揽霞及时回府。

往常『毛』『毛』躁躁姑娘，经过教习嬷嬷地精心□□，在短短半月内便改头换面，不仅礼仪端正，行止恭敬，连嘴巴都有分寸许多。

虽如此，却仍精神奕奕，不像吃了苦头样子。

谢渺很满意她改变，名丫鬟围着揽霞说话，拂绿见状，趁机对她道：“姐，揽霞既已回来，您是否该去当面谢谢二子？”

她有意识地强调“当面”二字，谢渺却道：“表哥正生病，我怎去打扰？待会你备份谢礼送到明岚苑就行。”

拂绿沉默许，余光瞥到角落里饭与雪球，又道：“您不是说离开前要将雪球还给二子，并请将饭还给周三子吗？”

谢渺记起来，拍了拍脑袋，“是，有这回事。”

拂绿便道：“您请二子帮忙，总要有点诚意。恰巧姑昨日送来了做柿饼，您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也成，做人不能太忘恩负义。

于是谢渺便提着谢礼，带上饭与雪球，亲自前往明岚苑探望。

乔木一见来人是表姐，二话不说便往里引，带着哭腔道：“表姐，二子这回病得厉害，夜里呕了回血，太医说是气血攻心，伤了根本……”

拂绿得心惊肉跳：姐到底跟二子说了什么，能把人气成这样？

谢渺闻言亦蹙眉，问：“太医开『药』没？”

“开了，但子喝下没有明显转，日昏昏沉沉，到夜里醒转便又咳血。”乔木抹去眼角湿意，挤出笑道：“您多来看看子，想必能得快些。”

说话间已到崔慕礼卧室门口，乔木道：“您直接进去吧，子这会正醒着呢。”

谢渺不疑有，进屋掀开帘子，望向一片沉寂内室。

崔慕礼阖眸躺在床上，显然正在熟睡。

……这个乔木。

谢渺轻轻脚地放下帘子，正转身要走，崔慕礼似有感应，“谁在外面？”

谢渺愣住，崔慕礼声音贯来清越，这会却气弱声嘶，竟有种油尽灯枯——

呸呸呸！

谢渺暗骂自己乌鸦嘴，回道：“是我，谢渺。”

内室静了会，问：“你要走了吗？”

她出话中双关，却佯装不知，道：“没，我说你病了，特意来看看你。”

里头传来窸窣穿衣声，道：“你来。”

谢渺重新掀帘进屋，崔慕礼已穿上外衣，半靠在床头，目光消沉地看着她。

对，是消沉。

谢渺难掩讶异，“崔慕礼，你到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