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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68章然而,然而啊,他双手已 (第2/2页)

突如其来的沉默席卷偏房。

邹远道见状,了然道:“想来你也有珍爱之人,崔大人,将比,你该理解我的选择。”

崔慕礼理解,但身为此案督办,他必须劝邹远道弃暗投明,“邹将军,您与罗尚书旧识,何不试给予信任?真相不该掩埋,若够大白天下——”

“没有必要。”邹远道:“崔大人,香禾至今都不知害她的人曲子铭,她已走出阴霾,重新开始生活。而我,此案由我起,灾银我截,袍泽们因我亡……崔大人,我知罪无可赦,赧颜苟活,只求——只求——”

竟面『色』痛狞,大口喷涌鲜血。

“邹将军!”

崔慕礼大步上前,扶住他欲倒的身躯,两指按上他的手脉,神『色』陡然变,“您中毒了?”

邹远道扯唇,断断续续地道:“我命微贱,早该——以死谢罪,苟活——至此,已贪念作祟。”

崔慕礼点住他胸口几处『穴』位,又从袖里拿出碧绿瓷瓶,倒了颗黑『色』『药』丸喂他服下,“您坚持住,我这就喊太医来!”

邹远道死死摁住他的手臂,“莫要白费功夫,我服得——百鹤醉,入腹烧,绝无生还可。”

源源不断的鲜血从嘴角涌出,将胸前染得片湿红,他气声嗬嗬道:“我等这天——等了许久,崔大人,我可以告诉你百万两灾银的下落,但你——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邹将军,您——”

“崔、崔大人,听,听我完!”

“……您。”

“其,隐去那三封信的存在,瞒下曲子铭的畜,就当——当我贪财无厌,鬼『迷』窍——”邹远道咽下喉头温热,把抓住他的衣襟,急促道:“其二,放香禾与聪儿,留他们命——崔大人,我知道你定有办法!”

崔慕礼的官服同铺满血『色』,“邹将军,您这何苦?”

“男子汉大丈夫,护妻护儿,本——本理——所应当。”邹远道忍穿肠烂肚之痛,费力地撑眼皮,“答应我——咳咳咳——我才会告知灾银下落——”

这分明威胁,崔慕礼难生不悦,唯有满怅惘。

崔慕礼缓缓点下头,“我答应您。”

“谢——谢谢——”邹远道『露』出容,虚弱地启唇,“认罪书在桌底暗格中,灾银在——在——”

崔慕礼俯首,听他气若游丝地吐字,不半息,沉沉地合眼睡去。

他双手无力垂落,唇角仍挂,似从禁锢多年的牢笼中挣脱,尽涣然冰释。

灯笼熄灭,室内陷入黑暗,唯有崔慕礼浅浅的呼吸声,提醒时间流逝。

良久后,杜宏不放地走近,警惕地敲门,“崔大人?”

崔慕礼不顾黏腻,将邹远道身躯扶正,哑声道:“收兵吧,邹远道已认罪伏诛。”

*

邹远道在认罪书中,对所犯罪供认不讳,并五十描述了经,与案情细节完全吻合。除罗必禹与崔慕礼,无人知晓那消失的三封信,及邹远道想掩埋的秘密。

罗必禹听完崔慕礼的汇报后,闭上眼,时间竟无话可。

“蠢货。”罗必禹音调微颤,骂道:“当真蠢货,竟想出如此法子。”

骂完以后又久久无声,周遭俱落寂。

“崔小子。”罗必禹调整好绪,问:“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理本案?”

崔慕礼拱手,“邹将军犯下滔天罪,情有可原,难辞其咎。但纵观此案,曲子铭身为罪魁祸首,同不该因死而逃脱律法制裁。”

罗必禹道:“继续。”

“依下官之见,红河谷灾银案虽近了结,曲子铭残害良案初见端倪。我等不如两案分查,按邹将军所言,向圣上禀明部分真相,待寻回那百万两灾银后,下官暗里搜齐曲子铭的罪,再到御前状告曲子铭……”

重点了结红河谷灾银案。

罗必禹颔首,“此法可。”

翌日,他直接将邹远道的认罪书呈给承宣帝。

承宣帝既震惊邹远道的胆大妄为,亦懊悔己的识人不清,那时他若拒绝邹远道的请命,惨案不会发生。

回顾邹远道平生,骁勇善战,杀敌无数,最后竟为财而亡——

承宣帝感到五味杂陈。

至此,红河谷灾银案“水落石出”:原宁德将军邹远道财『迷』窍,指使陇西郡守姚天罡,勾结匪首张天虎,上演了出监守盗、暗度陈仓之计。人前雄姿英发的宁德将军,背地里竟然个利令智昏的宵小狂徒!

得知邹远道已裁谢罪,百姓们骂声震天,更有读书人联名上书,恳请将邹远道的尸体挂于城门口,受烈日灼烤,风雨侵蚀,方解头之恨!

比起愤怒,承宣帝更挂那百万两灾银的下落,据崔慕礼所言,邹远道死前灾银埋在雍州黑水河畔。承宣帝立即派锦衣卫前往当地搜银,此外,还需将邹远道之妻儿捉拿归案。

但事总与愿违,数日后,承宣帝得到消息,黑水河畔并无灾银下落,邹远道了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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