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眼里什么三界众生都看不见 (第2/2页)
昭昭叹息,看来不是嫌多,是嫌少。犹记得当初连她想活着这件事荆沉玉都觉得她是在看不他,还以为修真界的都这样呢,没想到还有夜月眠这种正常,真好。
“他和你真不一样。”昭昭跟旁观的荆沉玉说,“你们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
荆沉玉气质清冷,一身雪『色』道袍配上那挡着朱砂痣的珠白抹额,当真是白莲花一样的存在。
“他是魔。”白莲花的脸『色』很差,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凝霜花了,整个杀气腾腾显然不悦到了极点。
昭昭懵了,她打个电话而已,还是做好事,找江善音的行踪,他怎了?受什刺激了?
“我也是魔。”『摸』『摸』手臂,昭昭看了他一会意味不明说,“你总爱说‘魔是魔’这种话,你将好坏看得都绝对,还分好坏呢,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不分了吗?”
她指指自己:“拿我打个比,你看我伤害过什吗?我虽然是魔,可自始至终都只是想活着而已,哪怕我将夜月眠放了出来,也从不允许他做任何坏事,他回了魔界,我也在牵制他,你如今看我,还觉得魔都是坏的吗?”
荆沉玉看着她,清寒的桃花眼夹杂着几分复杂的忧郁:“你害过。”
昭昭:“不可能!”她沉脸,“你别『乱』我扣帽子,你倒说说我害过谁?连跟着我们到了无城的金盼儿都安然无恙回了蓬莱……”
“我。”
荆沉玉打断了她,声音轻的没有重量,说出来的一个简单的字重重砸在她心上。
“你害了我。”他还在说,“直到今日,未曾停止。”
昭昭抿紧了唇瓣,她别开头,过了一会才冷静道:“你也害了我,我还能活纯属意外,我本该死在那天晚上的,灰飞烟灭,可能连轮回都没有。”
“那。”荆沉玉慢慢道,“能算扯平了吗?”
昭昭愣住了,不可思议看向他:“你说什?”
扯平?先不说她都死了一次,他只是受了伤,毁了童子功,扯不扯得平这些。只说他问的问题很可笑。
“怎可能。”昭昭都笑了,“你怎会有这种想法?是现的平和了你错觉吗?还是你不打算再杀我了?”
如果不是不想杀了,谈什扯平呢?如果他真能此罢手,送佛送到西,让两好好分开,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昭昭说不定还真能勉强自己不再报身死仇。
但荆沉玉没说话,他没说话其实已经很奇怪了,以他过去的『性』子,肯定是毫不犹豫说一个“杀”字的。
怎回事,从昨天到今天,好像有什东西开始不受掌控了,昭昭决定和他分开行动。
“我去引那些妖,看他们还会不会出现,你去做你的事,别跟着我。”
昭昭出了结界跳房子消失,荆沉玉没再跟。
他站在原许久,化了玉质面具戴在脸上,再出现在街上时,已是金冠博带,白锦长袍,风吹得他衣袂翻飞,他持剑走在街上,满街的视线都离不开他。
他气质身段实在好,戴着面具都令惊艳,昭昭站在一处房顶上,看得哼了一声。
转身离开,她开始在西京街上游『荡』,钓鱼执法。
昨日出来那一小会儿碰到两个可疑物,可今天她逛到夜『色』降临都还没见到他们。
果然还是打草惊蛇了,都怪荆沉玉,一个修杀戮剑的剑修,遇事能想到的首要解决办法估计一个,杀。找出来,杀掉,一切问题迎刃而解,简单粗暴。
眼看天彻底黑来,昭昭准备先回江家再从长计议,经过城中心时,见这热闹得出奇。
街上的比白日多了许多,有不少结伴而行的男女,眉来眼去的,到处都是荷尔蒙的气息。
远处还有在追花车,昭昭仔细看了看,花车有三辆,最先头那辆上是一朵莲花含苞待放的样子,一路有在花车上往撒花瓣,那莲花随着往前的距离一点点在绽放,等到了昭昭这时,莲花彻底绽放,她看见花心坐着一位仙子。
吓。还以为会看见面坐着一个荆沉玉。
昭昭按了按心脏,也不怪她想他,实在是这莲花台适合他了。
再看第二辆花车,是蚌的形状,现在也打开了,面也坐了一位仙子,昭昭观她们身上都有灵力,但并不深厚,只是入云境。
“今年的花仙女比往年都要漂亮,一定能求得风调雨顺!”
群都在议论“花仙女”,看来是什西京的风俗节日,昭昭靠近听了听,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因为西京处中原最西侧,并不如南陵荆家那般气候得宜,寻常小修士和只得一点灵气入体的百姓们为了维持生活,都还得靠种植灵米灵植生存,是以会每年举办拜『露』神的仪式,选城中最优秀的姑娘扮做花仙女,百姓皆放河灯,一同向『露』神祈福。
这是每年最热闹的时候,刚好被她碰上了,也是运气。
再去看那第三辆花车,前面的都不同,第三辆花车是船的形状,很,是前面两辆的三倍小,上面除了撒花瓣的仙子,还有……
这不是那日遇见的蓝衣男子吗?
昭昭当即警惕全来,悄悄跃上旁边的酒楼,从窗口朝看,仔细确认对的身份。
的确是他,没认错。
昭昭还没怎抽出空来疗伤,但没关系,荆沉玉是个战斗天才,他疗伤也快,会抓时间,他好一些她会好一些,那蓝衣男子修为看着也在问心境一层左右,不难对付。
那监视用的花是他放的吗?她其实还有那黑衣男子的『药』瓶,回去可以让荆沉玉看看,和昨日的花是不是一个出处,他对气味一向敏感。
正思索间,蓝衣男子突然朝她望过来,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出挑也没出挑到惊为天的程度,在修真界看来也算寻常。
能上花车巡街,应该是城中有些名气的?
昭昭看到小二上来,顺手拦住:“小二哥,打听个事儿,第三辆花车上的子是什来头儿?”
小二哥看着昭昭没说话,炙热的眼神让昭昭想不明白都难。
要灵石……这……她没钱啊!
混身上唯一值钱的可能是脖子上的长命锁和腰间的玉佩了,去江家前换衣服,那也是荆沉玉置办的,没要她花钱,她真是好尴尬。
正局促着,另一手递来一块晶莹剔透的上品灵石,昭昭怔怔望向身侧,荆沉玉坐在那。
“你怎在这儿?”
“如何不能在。”他点了一杯盏,视线落在楼,“你到了我这,问我为何在这,好没道理。”
……上了楼还没看周围呢,可他这有存在的一个,她怎会忽视呢。
算了。
“所以他是谁?”她继续问小二。
小二这次回答得别热情周全:“客官您一定是第一次来西京吧?连蓝惜子都不知道!那可是咱们西京城云雨坊的魁首,今年意做压轴的花仙为西京祈福!”
“云雨坊是什?”昭昭瞥了瞥荆沉玉,“还是魁首……是青楼那类的吗?”
“说得低俗了客官。”小二一脸不赞同,“云雨坊都是清倌,可不是做那皮肉生意的。”
昭昭挥挥手示意小二可以走了,她坐到荆沉玉身边,凑过去轻声问:“他是妖吗?你确定吗?”
荆沉玉“嗯”了一声,他挽袖饮茶,姿态优雅,虽然面具遮脸看不全长相,但他望着楼花车那个眼神,是睥睨的,俯瞰众生的样子,何等的高贵薄凉。
别说是什蓝惜子了,这西京的任何站出来,风采都难以戴着面具的他相比。
“我追过去看看。”昭昭看不去,想走,被他拉住。
还是隔着两层衣袖拦她,他慢慢道:“你还想追到云雨坊去?”
“有何不可。”昭昭摊手,“那儿又不是做皮肉生意的,算是那又怎了,我……”
我还不能去了吗?我不是正合适去吗?
昭昭后面的话没说全,因为荆沉玉的眼神让她说不出口。
他怎一副正室脸???
“跟我走。”
他丢灵石带她跃楼,从另一条较为僻静的街道追着花车走,很快到了河水畔。
西京只有这一条河,云雨坊依水而建,花车还未曾回到这,河边只有在放河灯的百姓,还有叫卖的摊贩,卖的都是祈福的灵物,还有一些小吃,香气飘过来,配上繁华的街景,让昭昭怅然若失。
仿佛终于回到了世间,也是穿书以来头一次这样心平气和安安全全站着,还有心情欣赏河景。
美,真的很美,河边河岸来往,烟柳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昭昭叹息一声,算了一花车的距离,对身边说:“还要一会儿才回来,我去那边转转。”
她走向摊贩聚集的,蹲来看花样百出的河灯,拿了朵芙蓉花的来看,那摊说了什,笑得不怀好意。
荆沉玉心跳放缓,见她举着河灯望了过来,手点点那河灯又指指他,嘴角笑意扩,梨涡甜美,一双含情目,令他如煎似烤,呼吸凌『乱』。
“师尊!”她还记得伪装的身份,声说话时不叫他名字,“买这个我吧!我想要这个!”
她晃着手的芙蓉河灯,他的心便也跟着那河灯一样晃啊晃,眼前什都看不到了,什妖魔鬼怪,什三界众生,什都不见了,只有她。
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