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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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晋心里知道妻子这回一走恐怕再也不能回来了。世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早在春节时黄氏就萌生过出走的念头。
黄氏的娘家是没落的地主,她的高祖曾经中过举人。也就是在那时候,黄家在凤凰寨最为风光——置地买房、兴旺无限,黄氏的家人一直以此事为炫耀的资本。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观念很早就在黄氏心中扎下了根,黄氏之所以看中韩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韩晋读过不少书。嫁给韩晋之后,徐明侯、于昭楚的功成名就更加坚固了黄氏让儿子学的信念。
韩晋的两个男孩今年一个十三岁、一个十四,两个人都读完了六年小学,即将升入中学,就在这个问题,黄氏和丈夫、公公产生了分歧。
韩晋的老爹认为在乡下孩子只需认识几个字会算几个数就行了,没有必要读很多书,再说去年歉收,全家人的吃饭都成问题,哪有闲钱补笊篱啊?
韩晋是个孝子,对父亲的话从来不背违,黄氏对韩晋一晚的枕头风不如韩父一句话管用。韩父的观点是让黄氏多生男孩壮大家族,而黄氏的意思是少生孩子把金钱和精力用在培养孩子身,为此她和丈夫的房事极力避开受孕期——公公和儿媳从而产生严重的分歧,韩晋夹在中间受了不少夹板子气。黄氏读过不少书,大道理懂的比韩晋多,曾经以不孝有三劝导过韩晋。
汉人赵岐所注《十三经注》解释的三不孝最为中肯:于礼有不孝三者,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家贫亲老,不为禄仕,二不孝也;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三不孝也。
韩晋自以为的孝顺恰恰是最不孝。当父亲对母亲拳打脚踢时,韩晋没有劝阻;韩父尖嘴薄舌嘲笑邻里时,韩晋一言不发;当韩父恃强凌弱时,韩晋选择了沉默……
春节过后,黄氏为孩子能中学之事低声下气地和丈夫、和公公反复商量,最终因公公阻挠,学之事没了下文。
令韩晋和他父亲没有想到的是娇小的黄氏竟然蕴藏着这么大的能量,竟然义无反顾地携子离家出走。黄氏离家已经整整十天了,一开始韩晋爷俩想瞒着这件事,心里幻想着这只是黄氏的一时心血来潮,过个十天半月自己就回来了。
世界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在乡下,做一件善事很少有人给做宣扬,但是做下一件丑事,会有无数“好心人”帮着朝外抖搂,韩晋的父亲就是这样的“好人”。现在终于轮到自己的头了!
面对韩晋,于昭湘无话可说,他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会说了,默默地坐了一会儿他就告辞出来了。
韩晋媳妇黄氏出走的事情很快被全村人知晓了,许多人在同情韩家的同时,也有不少人在心里偷偷地高兴。这固然与韩晋说话哪壶不开提哪壶有关系,但更多的是因为韩父的为人处事风格。
凤鸣村留下许多韩父的名言。“十个老婆九个爷巴”“一个打谱的顶十个干活的”“想当年牙如铁,生吃牛筋不用切,现如今不行了,只吃豆腐和猪血。”每一句名言的背后都有一个不光彩的故事。
因为儿子孝顺儿媳听话,韩父一直引以自豪,全村人几乎都成了他笑话的对象,于广源也不例外。
有一次在街乘凉,看到于广源也在那里,韩父问于广源:“你亲爹怎么不出来风凉呢?”
他口里的“亲爹”指的是于昭湘,因为于广源气极了的时候经常对小儿子说“你真是俺的亲爹啊”——结果把广源弄了个大红脸!
韩父有一年赊了于昭喜不少西瓜,于昭喜从八月十五开始一直到进了腊月都没有要到钱。快过年的时候韩父突然约他晚去他家拿钱。于昭喜喜不自胜,刚吃过晚饭就兴冲冲地往韩晋家里走,刚想抬脚迈向敞着的大门,一个跟头栽倒了地下!爬起来时,脸血肉模糊!
原来一根细绳子拴在老槐树和门口的石头。天寒地冻,脸的伤不容易痊愈,于昭喜一个正月都没有出门。
一个夏夜,不少人在他家的老槐树下乘凉,其实乘凉的人是看着韩晋和黄氏的面子,单为韩父,没有人愿意走进他家。众人正拉呱拉得投机。韩父从门口摇着蒲扇踱出来,突然问其中一个老人:“你儿子死了几年了?!”那个人当时面如死灰,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韩晋的娘早就去世,以韩晋的家庭,韩父续弦应该易如反掌,但是没人愿意嫁他。
现在整个凤鸣村都在等着看韩父的笑话!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韩晋瘦了一圈,他头发不剃,胡子不刮,眼窝深陷,双目无神。走在街,不细看他,已经很难认出这就是整天嘻嘻哈哈的“槐荫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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