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变化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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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变化
身体悬空那刻我什么都没想。
不,不对。
脑中闪过的念头是:我不仅把跳楼『自杀』者推了回去, 居然还让她说出了“我不想死”这样的话, 这个任务绝对超额完成!
三杯香草『奶』昔完美到手!
然而黑子恐怕不这么想, 他冲到栏杆边往下看,正和单手抓着最底下的栏杆吊在外边的我对视。
黑子大声道:“把另一只手给我!!”
楼顶平台上还传来:“救人!快救人!他没有掉下去!!!”
接着一群人趴到栏杆边紧张地围观。
这场面让我有种荒谬感。
我自然是不会死的, 有非物质化自身的异能力“虚无”傍身, 过去多少黑社会组织绞尽脑汁穷尽办法要我死,我都死不掉, 更遑论区区坠楼。
……而且还没坠下去。
憨厚男人和黑子一起对我伸出手, 楼顶上很多人对我伸出手。各『色』的手臂探出了栏杆,想要抓住我,把我拉回上边去。
这种众目睽睽的情况, 想使用虚无省点力都没办法了。
往下看是深深的距离,地面上的人如同蚂蚁一般渺小,东京的街道绵延曲折没有尽头, 是和横滨相似的风景。
我仰头道:“黑子,冷静点, 叫上面的人让开。”
黑子扭头喊:“请大家让开一下!”
人群恍若未闻,焦急地道:
“快把他拉上来啊!”
“还愣着干嘛呢?!”
“快点啊他要撑不住了!”
黑子:“……”
我:“……”
黑子完全被忽视了呢。
还是那个憨厚粗实的男人涨红了脸, 气沉丹田一声爆喝:“都——让——开!”这才把边挤边嚷的人群吼散了。
我单臂吊着自己,向黑子确认:“人都散开了吗?”
黑子:“散开了,你快上来!”
他看出了我的游刃有余,比刚才冷静了一些,但还是很着急。
我用右手抓着栏杆, 一个单手引体向上,将左手扣住黑子的掌心。
“抓紧了——”
手掌相握的瞬间,我的双脚用力一蹬墙面,借着反作用力和黑子的拉扯,轻松翻越过栏杆回到平台上。
落地的时候为了缓解冲势,我双手抱头就地一滚,最终单膝跪地稳住身体。
站起身时,看到了一整圈目瞪口呆的人群。
满脸皱纹的老『妇』人、会打跆拳道的小男孩、好心但嘴笨的男人、闻声赶来楼顶的其他居民、还有消防员和保安……
他们看着我从栏杆外面干脆利落地翻回楼顶,嘴巴张成了“o”形,没人说话,楼顶一时静默得落针可闻,宛若凝固。
而后——
“太好了!!!”
“都没事!没有人出事!!”
“看这比特种兵还利索的身手!小伙子优秀啊!!”
“既心地善良又有勇有谋,哎呀!”
“除了那悲惨的爱情简直是个完人!”
人群欢呼起来,我被激烈的赞美声轰炸得有些头晕眼花。
黑子的声音淹没在人群里:“竹下君,你手臂的伤好像又裂开了……”
我没有撸起衣袖察看绷带,但按照刚才手臂的用力程度和刺痛感,伤口应该是裂开没跑了。
人群忽然散开一条道,让出了被挡在后面的年轻女人。劫后余生,她的脸『色』没有多好,但经过消防员的劝解之后,眼中重新有了名为“生”的希望的光。
女子的泪痕还挂在脸上,她看到我时神『色』复杂。
“你刚刚说的……”
“句句属实,绝无编造。”我道。
“我没有怀疑的意思……”女子一瘸一拐地走到我面前,“我刚刚决定了,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分手就分手,喜新厌旧的渣男不值得我如此。那……你呢?”
我:“嗯?”
女子声音逐渐变大:“……那个抛下了你的人啊!你明知道他对你那么糟,那你为什么还爱着他?为什么还是无法忘怀?”
刚才还吵吵嚷嚷的群众一瞬间内再次静默下来,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我道:“……爱着就爱着了啊,没那么多为什么。他值得我这样爱他。”
女子激动地握住我的手臂:“这不是理由!……”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我望着被她攥着的手,皱了皱眉。
伤口崩裂后血水被绷带吸收,不至于渗出,而女子不巧正抓在伤口上,袖子又隐隐透出红『色』。
她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表情一凝,慌张地松开手:“真、真对不起……你受伤了?”
她后面的消防员和保安看着我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说。
可我不想被他们冠以任何功劳名誉,只想兑现三杯香草『奶』昔的任务报酬。
在他们走过来之前,我迅速回头从人群里找黑子哲也——然而看了好几眼都没找到,只能大喊道“黑子,我先走了,在刚才的地方等你!”
女子:“等等,救命恩人!能否留下你的联系方式!”
我:“不必了!”
女子:“你不给我就去再跳一次楼!”
我:“……”
围观群众:“……”
“……纸笔拿来。”
我唰唰写下私人手机号,连名字都没写就开溜了。
不要问我为什么跑这么快,我衷心不希望被扒出姓名和地址后,一条“热心市民、救人英雄”的横幅送到港黑事务所去。
……
太可怕了。
无法想象。
港黑的人会疯吧。
*
m记。
在黑子的要求下我不得不给被子弹擦伤的左臂重上了一次『药』,并换了新绷带。
我眼睁睁看着黑子哲也就站在柜台服务员面前,但服务员『迷』茫地张望着喊“下一位客人——”,直到黑子扯了扯对方的衣服才反应过来。
我第一次见到存在感低到这种程度的人,好像和整个世界格格不入,就连普通的生活都过得颇为艰难。
黑子倒是一副习惯了的样子,拿着两杯香草『奶』昔回到了位置,『插』上吸管:“喏,竹下君的。”
我不满地质问:“不是说三杯吗?”
黑子淡定地吸了一口:“分三次还清,一次一杯。”
我郁闷地吸了一口:“喂,小哥,黑社会没有这样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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