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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庆帝却不欲解释什么,继续召见其他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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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天亮的晚,阿娇起来的也晚了些,洗漱完毕,正打扮的时候,小孟昭清脆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进来。
阿娇自觉惭愧,连孩子都比她起得早。
孟昭快满三岁了,阿娇得空的时候会教他背诗认字,孟昭记性很好,都能自己捧着书看了,遇到不懂的就问春竹,十分乖巧好学,惹得江娘子羡慕不已,总是夸赞孟昭,嫌弃自己家的孩子没有孟昭聪明。
阿娇没带过别的孩子,分不清孟昭是真的特别聪慧还是正常智力水平,阿娇对孟昭也没有抱太高的期许,只要孟昭脑袋不笨,将来就算考不了科举,能帮她打理这间绣铺,让母子俩一辈子衣食无忧,阿娇就非常满足了。
阿娇想着,年后就将孟昭送到将军府里去,让孟昭跟着表妹薛宁的女先生先读读书,等孟昭六岁了,再让他去官学,前提是孟昭能考进去的话。
用了饭,阿娇叮嘱孟昭乖乖跟春竹玩,她去前面准备开铺子了,结果才坐下不久,冬竹便跑了过来,说姑母来了。
这个时间,难道将军府出了什么事?
阿娇匆匆去见姑母。
孟氏神色凝重,将侄女拉进内室,关上门说话:“昨日宫里出事了,有人揭宣王府的徐侧妃不是真正的尚书府千金,而是赵宴平失散的妹妹赵香云!”
说完,孟氏将昨晚丈夫薛敖回来后告诉她的那些,一字不漏的说给侄女听。
阿娇没见过什么徐侧妃,哪知道人家是不是真与柳氏、沈樱酷似,但御史都去皇上面前揭徐府众人的欺君之罪了,肯定是握了什么证据。万一,万一徐侧妃真是赵香云,那赵香云犯了欺君之罪,还能活吗?赵宴平一家会不会受牵连?
阿娇根本坐不住了,抓着姑母的手,语无伦次地问了好多问题。
孟氏看着侄女吓白的脸色,心情沉重地道:“你还说你已经忘了他,真忘了,他家里出事你何必急成这样?姑母一大早赶过来,就是怕你从外面听说此事,关心则乱让人看出什么,赵家牵扯的可是欺君之罪,你可千万别搀和进去!”
欺君啊,可大可小,全靠皇上怎么想,轻则训斥两句什么事也没有,重则株连九族,哪个敢沾?
阿娇知道姑母是为她着想,可……
阿娇挣开姑母的手,走到窗前背对姑母。
她能够狠心离开那个人,但阿娇无法想象若他真出了什么事,她会变成什么样。
“罢了罢了,你别着急,我已经让你姑父留意此事了,若有什么消息,我立即过来告诉你。”孟氏走过来,拍了拍侄女的肩膀。
阿娇心慌意乱。
姑母走后,阿娇仍是去了铺子里,却再没有心思算账,只紧张地聆听街上的动静。如果宫里出了大案,很快就会传得沸沸扬扬,说不定她会从百姓口中听到什么线索。
马上就是腊月,天寒客人也少,越是无事可做阿娇就越焦心,不知过了多久,街上突然传来一嗓子:“快去看啊,工部尚书府的徐夫人犯下欺君之罪,皇上判了午门斩,就在今日午时!还有跟她一起合谋欺君的,都要砍脑袋!”
欺君、斩、就在今日!
这几个字眼传过来,阿娇只觉眼前一黑,手里的算盘啪地掉了下去。
“东家?”
江娘子本来在听热闹,账房那里传来落地声响,江娘子担心地叫了声。
没人应她。
江娘子疑惑地往这边走,突然,里面传来嘭的一声响,跟着是阿娇面白如纸地推开小门跑了出来。
江娘子急得拦住她:“东家你怎么了?”
阿娇快要喘不上气来了,她脚软腿软,几乎站立不住,可她不能倒,她必须去看看午门斩的都有谁。
“今日不做生意了,你陪我去午门。”阿娇紧紧地抓住江娘子的手,她抖得那么厉害,仿佛江娘子就是她此时唯一的支撑。
江娘子猜到出事了,赶紧让夏竹关了铺子,她扶着阿娇一起往外走。
街上的百姓都在朝一个方向赶,就在阿娇与江娘子即将跨出铺门的时候,一道挺拔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他是那么的高大,山岳一般将冬日惨淡的阳光都挡在了后面。
江娘子吓了一跳,阿娇被迫停下,抬头望去。
看清她苍白不见血色的脸,连人都要江娘子扶着,赵宴平眉头紧锁,及时握拳才没有冒然去扶她:“你病了?”
阿娇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
外面的百姓还在赶着去看午门斩,可他好好地站在她面前,是他根本没有牵扯进什么欺君的大案,还是他已经被砍了脑袋,魂魄飘过来看她了?
阿娇急得看向脚下。
晌午影子短,他那么高,影子只有小小的一团,落在了铺子门前。
阿娇险些被吓死的心,终于又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