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桃夭 第2节 (第2/2页)
可是……
她这算是被南阳侯扫地出门了?
虽抱着林珩,可是阿妧却还是心里有些畏惧。
她往后又该怎么办呢?
她一边想,一边蹭了蹭林珩白皙俊秀的脸,小小地哼哼唧唧。
这位才见了一面的大哥哥,往后就是她要抱住的大腿了。
“世子?!”见林珩进了南阳侯府一趟,竟带着一个如花似玉的丫鬟出来,怀里还托着一个胖嘟嘟的小团子,正在南阳侯府门前等候的几个小厮脸上的表情就别提了,纷纷围了上来,将林珩团团围住,诧异问道,“世子这是做什么?”
那个什么……他家世子可别是拐了人家南阳侯府门上的丫鬟啊!
虽他们宁国公府与南阳侯府本是一家,不过到底南阳侯是分家出去的人,这总是叫人瞧着不大好看是不是?
“这是你们十姑娘。”林珩叫阿妧蹭得心中发软,听她哼哼唧唧地,仿佛初生的小奶狗儿,忍不住弯起了眼睛。
“十姑娘?”一个眉眼清秀的小厮凑过来,见林珩修长的手扣着阿妧的小身子,还把她往怀里压了压,不由露出几分诧异。
林家庶女嫡女都算上,拢共十位姑娘,素日里他家世子虽看护妹妹,然而一向守礼从容,谨慎温煦,哪里有这样亲昵喜欢得不愿撒手的时候?
这十姑娘别是狐狸精变的吧?
年轻清秀的小厮险些去翻一翻他家世子怀里那团子的小衣裳,瞧瞧是不是有条大尾巴了。
只是……
这狐狸精也忒胖了些?
第3章
阿妧觉得这小厮的眼神有点儿怪。
可巧,天儿还有些凉,只穿了单薄的小褂子的阿妧姑娘厚着脸皮把自己埋进了她家堂兄的颈窝里。
嗯,这是她家的。
堂兄。
“大,大哥哥。”虽然知道卖萌不对,可是十姑娘还是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
林珩的眼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在那小厮震惊的目光里绕过了他,抱着阿妧就往车上去。车上暖和,只是阿妧却不想从堂兄温暖的怀里爬出来,只觉得昏昏欲睡,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小脑袋枕在这青年的肩膀一点一点地垂了下来。
她这两日在南阳侯府过得真不是什么好日子,生了重病没人搭理也就算了,还得伪装自己是个痴儿,唯恐露出什么马脚来。乐阳郡主口口声声都是疼爱,可是说实在的,要不是南阳侯亲自驾到,乐阳郡主才不管她的死活呢。
因抱住了一看似很结实的大腿,阿妧就越发地放心,不必担心自己英年早逝了。
都说了,哪怕日子过得再苦,可阿妧还是想要活下去的。
至于痴儿……
她家大哥哥不是说过了么,小孩子学东西慢,慢慢儿来,慢慢儿就好了。
“好好睡吧,等到了家,我叫你。”见小团子雪白圆润地滚在自己的怀里,小爪子抓着自己,那依恋得恨不能一辈子不撒手,仿佛自己在她的身边就可以摊开小肚皮,林珩的眼里越发露出几分温柔。
他笑眯眯地伸手摸了摸这小团子软软的头发,见她下意识地蹭了蹭,再想到宁国公府中的为难,迟疑了一下,到底没有露出什么忧虑的神色。宁国公府与南阳侯府住得不近,盖因南阳侯乃是自己能耐,因功封侯,因此乃是新荣之势,皇帝赐下了侯府的宅院,却不能与在那些累世的世家的祖居之地相提并论。
南阳侯所住的地方,泰半都是这些年追随皇帝南征北讨,立下赫赫战功封妻荫子的新贵。
宁国公府所在的地方,却是老牌的世家,经年的勋贵,底蕴丰厚,枝繁叶茂,底蕴深沉,却不及这些新贵在朝中熠熠生辉。
想到南阳侯府中的那位乐阳郡主,林珩的眼底就带了几分忧虑。
那位乐阳郡主的身份不寻常,往后也不知会不会生出什么祸患来。
只是长辈的家事,也不是一个区区小辈就能置喙,更何况南阳侯一向脾气硬,自有主张,说宠谁,说冷落谁,只怕不仅是他这个侄儿,连他父亲宁国公都没什么分量。
那些林珩都可以不管,只可怜怀里的这颗小团子。
她小小一团,软乎乎怯生生,又被生父厌弃,若没有他带回宁国公府,或许过些时候就能给她收尸了。
“世子,到了。”林珩正拍着昏昏欲睡的阿妧沉思,就听见外头的小厮传来了毕恭毕敬的声音,马车停了下来,他随手将车中的一件长长的白狐披风盖在阿妧的小身子上团起来,这才抱着她下了车。
阿妧揉着眼睛堆在毛茸茸的披风里仰头,就见自己所在的是一处十分华美瑰丽的园林里,远处的亭台楼阁不消去说,只那好大的尚且没有完全化冻的湖水上都错落着精致华美的亭子。
凉风吹过来,阿妧抖了抖,把自己越发埋进了披风里,就见远远的几个衣裳华美的年少美人匆匆而来,
“给世子请安。”这几个美人急忙对林珩福了福,却守着规矩不敢去看林珩远离探出一颗小脑袋的阿妧。
青梅手足无措地立在林珩的身后。
她出身南阳侯府,在南阳侯府也是十分拔尖儿的丫鬟,然而在这几位年少美人的面前,她却知道,自己是被比下去了。
“你们去忙,不必理会我。”林珩温和地对这几个请安的美人说道。
当首的一个美人见林珩今日格外温煦,迟疑了一下,一双潋滟的秀目飞快地扫过将一双眼睛圆滚滚张大,无辜懵懂的阿妧,这才迟疑地说道,“老太太正寻世子呢,说陛下御赐了鹿肉。虽鹿肉咱们府里也吃够了,只到底是陛下所赐,难得的荣宠,想着做几样儿新鲜的菜色大伙儿一块儿乐呵乐呵。”
她就为难地看了转身就又扑进林珩怀里的胖团子,犹豫着低声说道,“世子……”
这哪儿冒出来一颗团子呢?
“这是你们十姑娘。”林珩最喜欢的就是阿妧对自己的依恋,嘴角带着笑把软乎乎的小团子轻柔地拢进披风里,轻嗔道,“身子本没好,你还这样扑腾。等回头吹病了你,回头给你喝苦苦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