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10.19独发 (第2/2页)
袁氏摆手笑道,“王爷过奖了,妾身不过是就事论事。真情真爱,自然要比只图欢愉的男欢女爱更高,其实王爷心里是明白的,否则你就不会对那些女人的离去无动于衷了。”
闻人桀默然不语,喝了半晌闷酒,才轻声冷笑道,“我也并不是无动于衷的。天下女子,大概都是一般无情,这些年的起起伏伏,我所求的也不过是一人的真心而已。难得云儿在逆境中还能对我不离不弃,我誓,今生只对你一人真心真意。”
他心里不是没有怨念的,所谓的众叛亲离,只是一条引线,时时刻刻地提醒他那个利用他的女子对他的放弃。
他们的付出与得到,本来就是不对等的,事到如今,他为什么还要对那个心里没有他的人念念不忘。
是时候该收敛所谓的年少痴心了。
被囚禁的一年,闻人桀的性情生了很大的改变,他再被琼帝召见之时,已然变成了一个与从前完全不一样的人。
他眼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坐在琼帝身边,口称父皇,他眼看着那个曾与他无数缠绵的侧妃端坐高位,用毫不相干的眼光审视他,他依然面带笑容,坦然以对。
琼帝特别叫那女子和孩子来,本意是为了羞辱闻人桀,可闻人桀的表现让他吃惊,他既没有愤怒,也不曾失意,更无有憎恨,对他的态度谦恭有礼,不卑不亢,丝毫没有阶下囚的落魄狼狈。
一头被套上枷锁,可供他驱策的狼,正是他想要的。
何况闻人桀唯一的世子被当成人质攥在他手里,他笃定他这个皇弟会任由他摆布。
琼帝单刀直入地切入正题,“朕前些日子给皇弟心心念念的西琳女皇写了一封国书,国书里说,皇弟虽是造反,却是造奸人威逼挑唆,错不在你,可为了以儆效尤,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恐怕要打断你一条胳膊作为惩罚,叫她用陇州换你的胳膊。你猜她回复朕什么?”
闻人桀听到这一句,心已冰凉一片,“臣愚昧,猜不出女皇回复了什么。”
琼帝像是故意要吊人的胃口,没有马上回答,反而说了一句,“皇弟不要怪皇兄多此一举,朕也是好奇想为你试探,你被赶回良京的时候,就是为了这个女人颓废失意,几年前又为了不想同她动干戈而背叛你自己的君王,她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这么死心塌地,不知回头的?”
闻人桀自嘲一笑,跪地对琼帝行了个大礼,“都是臣弟愚昧,鬼迷心窍,又受了临王挑唆,才做出大逆不道的蠢事,请皇兄宽恕我的罪过。”
琼帝抬手笑道,“难得你能在最后关头悬崖勒马,也不算一错到底。你闭门思过了一年,也该想清楚那女人的真面目了,你为她落魄至此,她对朕的回信却只有一句话,皇帝陛下要夺陇州,不如叫只剩一只胳膊的肃王殿下自己来取。"
一句说完,他就把明哲戟亲笔书写的国书递给闻人桀过目。
国书里的话经过润色,不如琼帝说的那么直白残酷,可大体意思是一样的。
闻人桀心如寒冰,眼神也变得比风还飘忽。
琼帝如愿以偿地在他脸上看到色变,笑着接过他呈回的国书,“朕是天子,一言九鼎,对下如此,更不用说对西琳南瑜。一开始虽是玩笑,现如今却骑虎难下,要是不打断皇弟的一只胳膊,朕就要沦为那妖女的笑柄。”
闻人桀低头应是时,神色已恢复泰然,“臣弟明白。”
琼帝坐回皇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正色问了句,“朕打断皇弟的一只胳膊,皇弟可会心有怨愤?”
“臣弟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会,这两者并不是一回事。”
闻人桀躬身笑道,“臣弟既不敢怨恨皇上,也不会怨恨皇上,一切都是罪臣咎由自取。”
琼帝笑着点点头,“如此甚好。一条胳膊换回你我兄弟情分,皇弟的确是明理之人。朕即刻就下旨昭告天下,皇弟受刑之后,朕会为你恢复爵位,赐封府邸,你的那些姬妾美人,要是愿意要回去,朕也都一并还给你。你养好伤势之后,朕会派朝廷的兵马给你,一年之内,你要铲除临王这个叛逆,两年之内,你要攻下陇州,让那个贱人自食其果。”
闻人桀的眼中闪过许多莫名的情绪,笑容也带了一丝诡异,“皇兄放心,断臂之仇,欺辱之恨,我一会如数奉还给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