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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天子牌到底还是打出来了,右相脸上连冷笑都看不见,只剩一张冷脸。
毓秀犹豫再三,还是留了一点余地,“初元令的具体条款,如何推行,朕还要同两位宰辅,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再详议。”
既然讲明了是再议,底下的朝臣也不好纠结。
初元令的事告一段落,毓秀正准备询问春耕的事,工部尚书就又站出来说了句,“老臣请皇上谕,修建帝陵。”
毓秀望着工部尚书蒙,“不知尚书大人说的帝陵是母上的帝陵,还是朕的帝陵。”
“臣斗胆,是皇上的帝陵。”
“母亲的帝陵可修缮完毕?”
“还未完工。”
“那朕的陵就不着急,等母亲的帝陵建好再建朕的不迟。”
工部尚书笑着禀道,“皇上登基修陵是老规矩,皇上颁圣谕,老臣也好早作打算。”
毓秀隐约记得她母亲曾怀疑工部借修帝陵藏了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还叫她登基之后特别留心彻查。
“朕知道了,请尚书大人写个折子,容后再议。”
工部尚书轻咳一声,退回列中;兵部侍郎又跑出来请旨配给边关的粮饷;刑部侍郎依旧例请示大赦天下;礼部尚书请旨开恩科。
凡是要钱的事毓秀一律压后处置,只批了几件常规事务。散朝之前,毓秀特别提了一下灵犀出宫封府之事,着礼部携内务府与太妃商议置办。
毓秀猜到六部听说公主封府,必定要打定主意为公主求差事,只不过最后站出来的是谁,她心里还没有底。
散朝之后,大理寺卿又留下来同毓秀密谈了半个时辰。
毓秀回金麟殿时,姜郁已搬离了,她看着满屋子的大红只觉得讽刺,就吩咐人把幔绢都撤了,床铺帘帐也都换回淡雅的颜色。
毓秀正预备去勤政殿批奏章,宫人就禀报说姜郁病了。
她心里一着急,就匆匆摆驾去看姜郁。
毓秀到永乐宫时,姜郁还在睡,眉毛轻轻皱着,呼吸却深沉绵长,下巴长出淡淡的胡茬,头有些凌乱,似乎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梳洗整理。
毓秀却觉得他比什么时候都好看,起码比绷紧了精神对着她横眉冷对的时候要好看多了。她看着看着,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伸手将他的手握住了,放在掌心轻轻摩挲。
“太妃与公主看过皇后了吗?”
“太妃白天来过一次,听太医说皇后身子无大碍就回去了。公主这几日都忙着出府,白日不在宫里。”
毓秀哦了一声,也不知是欣喜还是失望。
等来等去,姜郁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毓秀吩咐人把折子都拿到永乐宫,她一边陪他一边看折子。
毓秀站起来伸懒腰的功夫,就瞧见外头天暗了。
内侍掌了灯,毓秀摸摸肚子,的确有点饿。
永乐宫的宫人都说皇后一整日粒米未进,一直在睡觉;毓秀让御膳房做了温补的米粥,生怕凉了,只等姜郁醒了再摆桌。
姜郁醒来时眼前模模糊糊的,看到个影子像是毓秀,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揉揉眼把四周围都看清楚了,才知道毓秀真坐在他面前。
她手里还捧着个折子呢,都看出神了,应该不会是他的幻觉。
姜郁动了动身子,毓秀这才觉他醒了,就把折子塞到内侍手里,俯身问姜郁觉得如何,要不要传太医。
姜郁想着自己有点邋遢的形象,当下也没了高傲拿乔的本钱,红着脸说了句,“臣无碍,有劳陛下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