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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滉在资料室呆了大半天,顺着1998年的那起事故向前不断寻溯。
期间,他惊讶的现,二十年前,梁璀错父亲栽下的那片防沙林也出现了大面积的死亡。
历史竟然如此相似,林滉不由觉得心惊。
他当下把相关的报纸复印了一份,然后出去找梁璀错。
梁璀错并没有回家,这接二连三的事后,她连面对许茗瑗都会觉得不自在。
林滉在盎然的办公室找到梁璀错时,蔡硕磊也在。
蔡硕磊细心为梁璀错带了一碗鸡汤馄饨,只是嘴上不饶人,“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让我跟我爸爸露宿街头了。”
梁璀错差些被噎到,她喝了口汤,说:“我会负责给你们租一套房子的。”
蔡硕磊:“呦,车子也找好买主啦?”
梁璀错:“……”大爷的。
林滉站在门口,听见这番话,心下一紧,他没想到梁璀错这边竟这么快就走到了这一步。
他开始后悔没在背后帮衬她一把,但转念又想起她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我要的不是英雄,也不是超人,我要的是一个肯与我坦诚相对的人。”
爱一个人,要坦诚,也要尊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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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硕磊先看到门外站着的林滉,当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好久不见啊。”
他说,林滉点了点头。
蔡硕磊撑了撑腰,“得,我还要去收拾行李,先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梁璀错跟林滉两人。
还没供暖,屋里气温不高,梁璀错手里的馄饨也凉了大半。
林滉看她吃的无味,问:“出去喝点粥吗?”
梁璀错摇头,顿了顿,问:“我走之后,你那边有收获吗?”
林滉坐到了梁璀错的身旁,把报纸的复印件摊开,摆到她面前。
梁璀错顺着林滉手指的方向往下读,眉头很快紧锁。
“怎么会……”
她喃喃说,林滉看得出来,对于这件事,梁璀错一时也很难消化。
“关于你父亲当年治沙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林滉问,梁璀错失神地摇头,“不多,在我们家,我父亲的名字就是一个违禁词。”
她又重新将报道读了一遍,脑袋胀,“不太对劲儿。”
林滉:“什么不对劲儿?”
梁璀错掏出父亲留下的那本治沙手册,翻开,向林滉展示。
“报纸上说,防沙林出现大面积的死亡是因为那一年的风沙严重,导致其中的幼林成活率和保存率骤减。可是……”
梁璀错指了指父亲在那一时段的观察日记,继续,“可我父亲的记录却表明,那片防沙林是两年生的幼林,前两年的存活率都在百分之八十以上,虽然有些许地段出现了连株整段枯死的情况,但他们都有及时补植,后续的幼苗的生长状况也都算乐观。同时他们也有在周边设置机械沙障,即使那年风沙大,防沙林也不该出现规模如此之大的死亡。”
林滉仔细读完,表示赞同。
而他心里不知怎地,总觉得许智和他所创办的新达生化有说不出的怪异。
梁璀错看出他的欲言又止,问:“你还有别的现吗?”
林滉想了下,试探性地问:“关于姨夫你这个人,你了解多吗?”
梁璀错蹙眉,“你是说……许名扬的父亲?”
林滉:“嗯。”
梁璀错:“不了解,你该知道,我和家里不怎么亲近的。”
这话说得林滉心里一阵疼,他伸了伸手,想揽住她的肩膀,可最终还是缺乏勇气,放下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又掏出一沓复印件,递给了梁璀错。
“我总觉得这其中有隐情,可所有的事件太分散了,看起来并无联系。”
梁璀错将复印件里的内容看完,陷入沉思。
林滉又说:“或许你可以稍微打听一下,问问看当初你姨夫为什么会从新达退出。还有防沙林,当时的情况,你母亲应该多少知道一些。”
梁璀错点了点头,神情却是有些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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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真到了要开口的那一刻,却是很难。
梁璀错兜兜绕绕,许茗瑗打着哈欠,抱怨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还叫不叫人睡觉了?”
梁璀错掩饰慌乱,“没什么,就是偶然知道原来姨夫自己也创办过一家企业。”
许茗瑗并未有怀疑,“是啊,我听我妈妈说,当时爸爸还获了‘青年企业家’的称号,不过也没用,你也知道姥爷的个性,霸道得不得了。他认为我爸爸既然和我妈妈结婚了,就有义务帮他照顾生意,所以喽……”
这点梁璀错无从辩驳,她点了点头,而那边许茗瑗已抵挡不住睡意,沉沉睡去了。
她无奈地笑了下,帮许茗瑗盖好了被子,转身去了书房,又去看林滉今天给她的那些报纸复印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