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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看书 > 仙君我要报恩 > 第二章 凉亭初见

第二章 凉亭初见 (第2/2页)

是谁?

是谁在跟我说话?

我惊慌失措地四处寻觅,却见星河璀璨,熠映君颜。

那个一袭紫金瑞兽长袍的男子,遥望着我,黑似深沼的眸子中,浮着一层悲伤氤氲的水泽。

十方天地,万梭星河,但为君故,黯然失色。

“不要!”

我拼尽气力,倾泪奔他而去。

可是手脚像瘫痪了一样,根本不听使唤。我猛地惊醒,心跳加速,额头渗起一层细密的冷汗。

青蛇姐姐赠我的紫竹伞,被人合拢倚靠在床沿边。

一个面若冠玉的男子,襟坐在榻侧,持着一盅血褐色汤药,凤眼微斜地量我一眼,浮云淡薄的问了一句:“不要什么。”

当梦里那张悲恸情深的脸,与眼前这张冷若冰霜的容颜,毫厘不差地重合在一起……

我想,怕是烟波红尘走一遭,吸了男子精魄,由此沾染了风流病罢。

明明是他让人废掉我的修为,我竟然还春心荡漾梦见他,真是美男袍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我自顾自地闭上眼,暗暗慰藉自己,这全都是梦。

“既然醒了,喝药吧。”

淡漠的男子声音。

我极不情愿地睁开眼,面对现实。

舜璟上仙真真切切地坐在我榻边,低头细致地吹走手里药盅缭绕的热气,舀出一小勺,伸至我嘴边。

恍惚时光紊乱,一些离奇得没头没尾的画面,硬生生挤驻进我脑海里。

跨过云山幻海,穿过七彩云霞。

我怀抱着一个漆红色什锦食匣,小心翼翼走近一座荒藤蔓墙的阴森殿邸。

黑雾弥漫中,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两个法术高深莫测的淡蓝衣女子,围困住我,挥鞭相对

万丈金芒流光中,一袭紫袍怒气凌人地出现。

几个女子齐刷刷跪作一排,瑟瑟抖。

我天旋地转地晕倒在紫袍怀里,醒来时,躺在一张晶润剔透的白玉雕花榻上。

紫袍持着一盅汤药坐在榻边,宠溺地摩裟着我的头,黑邃色的眸子敛尽温柔,浅慰道:“菀菀,没事了。罡印玉佩给你,以后那禁殿,你想去便去,没人再敢拦你。来,喝药吧。我在药里给你加了百合蜜,不会苦。”

勺子伸过来,我下意识乖乖张开嘴。

等到药汁一口全部咽下肚,简直腥得要命苦得还魂啊。

我瞬间嫌弃得五官皱巴巴拧成一团,脱口抱怨道:“不是加了百合蜜吗?怎么又腥又苦?”

舜璟上仙眉宇蹙,脸色一沉:“我何时说过。”

呃,他这么一问,我立刻彻底清醒。

想来我的风流病,怕是病入膏肓了。脑子竟能白日编扯些与他含情脉脉地相处场景,呜呼哀哉。

我万分尴尬地红着脸,突兀地冒出一句:“这是哪里?”

“云雪之巅。”

淡漠依旧的回答。

他好像并不介意我如此生硬的转移话题。

我只得再接再厉攀谈起来,深怕日后凡尘会传出一段千古笑话。而笑话的内容,有关于一只狐妖与一位上仙,聊天聊得不融洽,终误了卿卿小命。

我小心翼翼递过话题:“舜璟上仙,我已经被废掉修为。你还带我来这做什么?”

他沉默半响后,避而不答,径直另问道:“你究竟是人还是妖。”

这话题转得太快,以致我的反应有些跟不上。

我僵着身子,怔怔一顿。

面对上仙级人物,是万万不敢撒谎的,我只得目光诚炯且小声肯定地答道:“妖。”

“你若是妖,修为被废后,理应被打回畜生原形。为何你反倒恢复人身?”

经他提醒,我低头一看。

简直哭诉无门。

我的四条狐狸腿都不见了,就剩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

任我如何抖擞来去,都变不回狐狸身子。

我伸手摸着自己柔软挺翘的胸部,一个荒诞的念头转瞬即逝:“难道我是人?不可能!”

舜璟淡然自若地挪开视线道:“亭亭女子,岂可如此轻浮。”

我羞涩红脸缩回手,规规矩矩背在身后,静候落。

“你、”

他倏忽欲言又止,眉梢眼角悬着犹豫,身子斜向我,一张脸越凑越近……

近到他浅促的呼吸,温柔停拂在我脸上;近到他浓密的睫毛,我能根根数清。

堂堂一介仙尊,该不会,欲行无礼之事?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刻面红耳赤的我,为什么会情不自禁地撅嘴迎上去。

念头未落。啪! 额头挨下一记爆栗,痛得我好生委屈。

他玉面生寒,皱上眉头:“枉你修为被废,竟还满脑子风花雪月。”

我尴尬收回所有不纯洁的小念头,暗自嘀咕怎么每每见他都想扑上去。

真是纵他虐我千百遍,我仍待他如初见。

我欣然沉浸在自己宽宏大量的贤淑美德里,万万没料到,他迟疑半晌后抛出一个问题,会从此羁绊我的一生悲喜。

“你眉心为何结下仙术封印?”

此问一出,惊得我差点魂不附体,勉强镇定:“难道那不是胎记?”

“看来你并不想走。”他微微动怒,态度冰冷陡转。

论掌握聊天技巧的重要性。

言多必失,我不敢再答,他亦不再问。

顿时屋子里,沉闷得好像空气都不再流转。

四目相对,视线交接。

我恍惚看到,一袭紫袍的舜璟,神情冷峻地站在我面前,言语斩钉道:“菀菀,世间男子千千万,你绝不可以爱上禁殿所囚之人。”

“为什么!”我固执地抬头迎上他凛冽的目光。

“你又在自言自语些什么。”舜璟无语冷沉着脸。

我艰难咽下一口唾沫,极力使自己保持清醒,低怯实诚道:“我好像又犯病了。”

“看得出,你病得不轻。”他意味深长地斜舀我一眼。

呃,这口气,分明是说我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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