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第2/2页)
顾淮南僵在当场,徐兴安的话并没有什么可信度,他大可直接扭头就走,可他却迈不动腿,定定的站在那个地方,看着眼前那个咧一嘴血还笑个不停的人。
“我给顾名哲当助理的时候多威风啊,在公司连经理见了我都是巴结,你说我为什么沦落到抢人钱包过日子?”徐兴安撑着栏杆似乎是想站起来,试了两次最后都没能成功,他干脆放弃了,重新一屁股坐回了地上,“因为你的叔叔,也就是我的上司顾名哲先生,不,现在可能应该叫顾董事长了吧,他从一年前就开始买凶想要杀我灭口。”
“胡扯!”顾淮南冷冷的盯着他,“我可以告你诽谤。”
“告我?还诽谤?”徐兴安像听了个多好笑的笑话似的仰头靠在栏杆上笑个不停,“你是要替你的杀父仇人告我么?”
周扬原本跟美国同学已经走远了,见顾淮南没跟上来又往回走回来步,“跟个疯子说什么呢?”
顾淮南敛了敛眉,从上衣口袋里拿了张名片塞到几张钱里夹着甩到徐兴安面前,“拿去买吃的吧,别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
顾淮南的不动声色并没有惊动身旁的友人,即便他面不改色,但心中的波澜却并不比当初知道父母已经过世一年之久时的震惊小。
凌晨一点,他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
-我有他们密谋杀害你爸的证据。
短短数十个字,顾淮南却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确认自己没有遗漏哪怕一个字后,他才回道。
-他们?
-没错,条件是你得想办法帮我躲过追杀。
-我怎么信你?
-你已经信我了,从你给我名片的时候起。
徐兴安的话有些过于自负了,但无疑说到了顾淮南的心坎上,他的确是信了。
从隐瞒过世时间到掌权顾氏,一切看来都似乎很合情合理,可却总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理清头绪后天都快亮了,在将要睡着的时候,他猛然想到了家中那个被他当作转嫁痛苦对象的妻子。
如果说暮长庆是被人利用,那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是否还有意义呢?
他头一次因为自己这个决定而失眠,第二天一早,他取消了回国的航班后给暮晚去了个电话,本来是想说自己要晚几天回去的,却不成想电话始终关机。
他也没怎么在意,暮晚最近因为公司财务状况问题东奔西走的跟同学借钱,说好的归还日期却是的拖再拖,她关机估计也是正常的。
只是顾淮南不知道,当他还在处理徐兴安的事的时候,家里却已经天翻地覆了。
裴钦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暮晚挪用了公司的公款,而且证据都被律师收集好了,只等他回来后通知警察。
裴钦给他的理由很简单,“你不是想把自己所受的痛苦转嫁到这个女人身上吗,我帮你,她父亲本来应该在牢里度过余生,可他侥幸死了,所以这苦就应该让他女人替他受。”
顾淮南很矛盾,迟迟做不出决定,他还没有告诉裴钦暮晚有可能是无辜的。可当他从徐兴安那里看到他所谓的证据后,他完全打消了将此事告诉裴钦的打算。
他的新叔叔顾名哲,为了从父亲手里得到公司,不惜伙同徐嘉颖的父亲和裴钦的父亲一起制造了一起假性/事件,那个项目早被他们的人买通了,而暮长庆不过是他们手里的一颗棋子,顾名哲的本意是想让顾氏亏了资金后以董事会的名义让父亲退位让贤。
只是没想到,父亲会突脑溢血,母亲也因为父亲的死而放弃了生命,一起假意争权事件丢了两条人命,如果没有知情人士透露也不会有人知道,偏偏那时的徐兴安因为暮长庆的加入而不被看重了,所以他在做事时就留了一手,将几人合谋时的计划录了音。
暮晚这条线虽然是他无意间碰到的,可牵线搭桥的人却是徐嘉颖和裴钦,这两个儿时好友明里暗里的牵引着他往复仇的路上引,他们在这场争夺战里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一时间顾淮南想不通,他突然觉得,一夜间,那些好的坏的似乎都变成了黑暗的,看不到边的迷茫。
他以为的亲情不过是建立在权利上,而他以为的友情抑或徐嘉颖时不时对他展现出的暧昧情愫,和裴钦一次又一次伸出的援手,这里面掺杂的东西到底还有哪些是他所没看透的?
他通过关系给徐兴安买了张票把人送去了温哥华,然后匆匆回了国。
暮晚像个不知内情的傻丫头,高兴的跟他说,“裴钦答应借给咱们钱了,竟标时间就在后天,你有把握吗?”
顾淮南看着她满是笑意的脸,心底滑过一抹难受,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个人,半年的恋爱,半年的婚姻,一年的相处,他却没有付出过一丝真心,他像个演技十足的影帝,恪尽职守的按照之前就写好的剧本扮演着自己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