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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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诺克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对阿波罗一直心有隔阂,即便是阿波罗再好, 但一想到有一个人会强势地插入他的生活, 而且有可能会在他习惯了之后又转身离开, 伊诺克就想要逃避想要避免。
避免的最后办法是什么呢?自然是一开始就不要接受有那么一个人进入他的生活。
他错了吗?
说到底,阿波罗嘴里说的喜欢, 也不过是一时的新鲜罢了,说到底还不是只是看上了他的脸和身体,连熟悉都没有, 第一次见面, 就说有多爱多爱,不过就是和他老爹一样罢了!
伊诺克委屈得不行,但一边委屈同时又有那么一点心虚。
说阿波罗不靠谱说阿波罗轻率,说阿波罗是看上了他的身体和脸蛋,但他何尝又不是呢?而且他还更过分,不仅贪图他的美貌和身体,还遮遮掩掩不敢承认。不仅不承认, 还仗着他的喜欢和忍让,把他拉来干这些苦哈哈脏兮兮的活。
伊诺克泄愤似的一把将手里的脏手套扯下扔到地上,气呼呼地就要走。
但才走了两步, 伊诺克又忍不住转身回来, 蹲下身捡起手套。
说好了要给牛儿们喂胡萝卜的,不能食言。
伊诺克一边生气阿波罗不把话说清楚就走人, 一边有心虚自己“玩弄”了人家的感情, 然后将这愤怒和心虚全部化为了动力, 闷着头在地里跟老牛似的干活。他这会儿倒是想不在地里当老牛,可那块地都走了,他还能怎么办!
伊诺克少见得没有偷懒,哼哧哼哧地在地里干了半个下午,然后驾着豪华马车拉着满满一车厢的胡萝卜去给牛儿们喂食。
伊诺克是不喜欢干这样累的活计的,但是牛儿们有不得不补充足够的维生素。这个时候,勤劳敬业的伊家毛就要出场了,他们负责将牛群们赶到这里。
然后牛儿们就会低头啃胡萝卜上面的绿叶,如果足够能干,牛儿们就能将胡萝卜给一起拔上来,如果经验不够,那就只能是用上牛蹄刨,将胡萝卜抛出来吃掉。
“哞~”牛儿们瞪大了本来就够大的牛眼,呆滞地嚼着草,看到伊诺克跳下金碧辉煌的牛车,将一根又一根鲜嫩的胡萝卜抛向牛群。
牛儿们虽然每天能吃到新鲜的青草,但是他们更爱吃甜脆的胡萝卜,可惜胡萝卜不是能每天吃到的,尤其是像这样不用自己去刨直接啃就能吃,这还是第一次呢!
“慢点慢点!没人和你们抢!”伊诺克扔完了胡萝卜,也不想动弹了,一屁股在草地上落下,然后让上半身自由落体躺到了柔软的草地上。
草地的柔软只是相对而言的比起马车里的那张超舒服地毯,这草地着实有些扎人,伊诺克本来是想好好躺着看看夕阳整理整理自己的感情,但被这些恼人的杂草给弄烦了,气呼呼站起来去将马车里的长毛地毯给拉出来。
由于刚被一堆带泥的胡萝卜给糟蹋过,暗红色的地毯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伊诺克将地毯抖了几下,抖出了不少泥土,但上面依然有许多的泥土粘在上面。
伊诺克自己都脏兮兮的,也不介意这地毯是脏的,躺上去在柔软的长毛滚了两下然后拍拍身边的空位,招呼着几只实习的小奶狗过来。
实习期的小奶狗们一般都是六七月大,处于尴尬期的他们显得有些瘦,不过几个长毛的小家伙们在长毛的装饰下,硬是比其他的小狗看着大了一圈。
争宠争得最欢的是一直六个月大的长毛黄狗,小小年纪就有了一声蓬蓬松松的小长毛,奶黄夹带着金的色泽看起来有点像阿波罗的头,但摸起来却没有阿波罗的舒服,颜色看久了也十分不像。
伊诺克有点烦躁,本来是想纾解一下的,结果更烦躁了。但即便烦躁,伊诺克也不是个喜欢把气撒在别人身上的人。
尤其是小家伙吐着舌头躺在他身边,霸道地将身体压在伊诺克的手臂上,然后一脸温顺地闭着眼睛随便伊诺克摸。
伊诺克笑了一下,捏着小家伙毛茸茸软绵绵有弹性的耳朵上面,突然想起了阿波罗之前问他的话。
“为什么要一个人过着这样的生活呢?”
为什么呢?伊诺克也不知道。
从辈子很小的时候,他就一个人生活了。妈妈是个工作狂,爸爸是个大种马,两人都不着家,但只要回家,就无可避免地会生争吵。
伊诺克见证着他们一路的争吵,从筒子楼到危房到楼房然后到别墅,两人争吵个不停,然后一个买凶,一个谋.杀。
伊诺克的十八岁生日,就是在警察局度过的。
等两人齐齐变成一捧骨灰,埋进了七位数的坟墓里之后。伊诺克抱着一堆公司的股份、信用卡、房产证……,全部出手,当然当着那群亲戚和私生子的面,将那个即将拆迁的危房留给了他们,自己换了城市开始了死宅生活。
他没有什么爱护他的长辈,更没有为他着想亲人,他们不是讨债就是要钱,不是想杀他就是想打他,所以伊诺克在很早的时候就立下了遗嘱,全部捐掉!一分钱的便宜也不让那些人占。
伊诺克不喜欢群居,不喜欢家里有自己不熟悉的人,更不喜欢去他们所谓上流的宴会,连面基都不喜欢去。
伊诺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这样的生活,但毫不意外,一个人的生活已经足够了。他的戒心很重,不喜欢有哪个人随随便便地进入自己的生活。
即便是这些猫猫狗狗。
当初塔尔塔罗斯说,将那些失去的宠物们复活并赋予他们永生,伊诺克拒绝了,他用“轮回”的方式来换得他们的永生。
每一只毛茸茸在死后,都有一次选择的权利——是否愿意继续成为伊诺克的宠物。如果愿意,就重新托生成为伊诺克的伊家毛,如果不愿意,那他们可以选择自己以后的存在方式。
猫猫狗狗们的忠诚,绝大部分是建立在他们并不算高的智商和相对短暂的生命里面的。相处久了会有感情,伊诺克舍不下这份感情,但同时,他又不愿意让伊家毛们有背叛他的可能。
每一次伊家毛以重新的身份回到伊诺克的身边,伊诺克会欣喜但也会失落,不过这点失落比起可能的背叛,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伊诺克也知道自己可能自私残.忍了一点,所以对毛团子们的耐心十足,又疼又宠。
小黄狗躺在伊诺克的手臂上,瘫成了一个小毛饼,哼哼唧唧地吐着舌头根伊诺克撒娇,其他几只小奶狗对小黄狗霸占了伊诺克的一只手表达了十足十的不满,甩着屁股脑袋要将他顶开。可是小黄狗鼓足了劲儿,四只爪子牢牢地抓着身下的长毛,就是就是就是不让开!
“好了好了。”伊诺克等他们玩闹了一会儿,才将几只小狗一起抱到自己的肚子上,两只手从他们的脑袋开始,一下一下地往下撸,一直到尾巴尖儿,撸得小狗们眼皮子摇摇晃晃,很快就闭上了。
“神的承诺多可笑啊……”
一声轻轻的叹息很快被微风吹散,一只机警的小狗耳朵动了动,可能是谁得太舒服,动了动耳朵后,马上又没了动静。
趁着离晚饭还有点时间,伊诺克陪着几只小狗们睡了一觉,一觉睡醒,满天星辰。
“怎么没有毛来叫我呢?”伊诺克肚子上缩成一团的小狗们还睡得香,但是牛儿们已经被他们的爸爸妈妈干干净净给赶回牛棚里去了。
“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打消每天站军姿的念头了吗?做梦!”伊诺克将正睡得香的小狗们摇醒,从空间背包里拿出哨子。
“呼——”尖锐的哨声响彻整个伊诺克山,计划失败的伊家毛们齐齐哀叹了起来,出绝望的悲鸣。
“汪~~~~”
“喵~~~~~~”
“咯~~~~~”
小天鹅虽然只有一个,但他的叫声也毫不示弱,伸长了脖子出嘶哑的叫声。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所有的伊家毛里面只有他一只是天鹅,所以他是要单独站出来成为一个队伍的,又因为他小小年纪就风姿绰约体态优雅,所以他要作为全体天鹅代表站在汪汪队和喵队的前面当做示范。
他现在本来就是汪汪队和喵队的头号敌视分子,当然先进示范生后,仇恨值又拉了一大波。
“就先这么着吧……”伊诺克看着眼前鹅飞狗跳猫惨叫的混乱,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给扔到疙瘩角去里。
阿波罗快要烦死了,本来他和伊诺克劳动劳得好好的,再磨蹭点时候,他说不定就能名正言顺地留下,然后两人开始一些拔胡萝卜以外的劳动,结果他那烦人的惹祸精老爹又来打断他的好事!
阿波罗怒气ax地冲回奥林匹斯山,用一副要弑神的脸对上唉声叹气的神王。
伟大的克洛诺斯之子被浑身冒着黑气的阿波罗给吓了一跳。
“阿波罗啊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谁给欺负了?”宙斯气愤地说道,“说出来,爸爸替你报仇!”
阿波罗知道宙斯这是在装模作样,但回回就吃他这一套,铁青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下,他一脸嫌弃地问宙斯:“你又要我帮你收拾什么烂摊子?”
阿波罗很忙,但不是因为公务。每日驾驶太阳马车给世间带去阳光和温暖的任务虽然可以让早已熟悉工作日常的神马们去做,只要他手底下的神祗们去轮流值班监督就可以了,每月只有三天是要阿波罗亲自上阵的。
凡间的祭祀和祈求也不需要每个都去都听,给不给神谕,给不给怜悯,全凭他的心情。
但他依然忙,无他,阿波罗的繁忙来源就是他那不靠谱的惹祸精种马老爹!不是替他那个风流成性的老爹救情人,就是替他老爹救情人的儿子,或者是替老爹情人完成愿望。
如果要是那老爹安分一点,他也不至于这么糟心!
“说吧,这次你又把那个不好惹的姑娘给招惹了?”阿波罗替宙斯擦屁.股不是一次两次了,一看宙斯的脸色就能猜出个大概了。
宙斯讪笑了一下,阿波罗和赫尔墨斯不一样,这个高傲的儿子可比赫尔墨斯要难说话得多,但毕竟是有求于人家,宙斯心里再不满,面上也只能是乐呵呵的。
“阿波罗啊,你是爸爸我最贴心的孩子,在所有我的孩子中,你的优秀和智慧是最耀眼的。你也是所有孩子中最像我的,瞧瞧,这是多美的眼睛啊,像天空一样的美丽眼睛,谁也逃不过他的注视。”
宙斯虽然还是一副俊美青年人的模样,但他的声音比青年人要成熟得多,当他开口的时候,似乎就是一桶成熟的佳酿,芬芳而诱.人,带着时间的魅力。
阿波罗听多了彩虹屁,但每一回,宙斯只要用这种沉醉赞美的咏叹对他吹彩虹屁,阿波罗只能是溃不成军。
没办法,论起吹彩虹屁,宙斯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无数的女神无数的女子都被他这比抹了蜜还要甜的嘴给夺去了心夺去了魂,心甘情愿地为他背负起各种压力。
即便是赫拉也没能逃过去,纠纠缠缠了几十年,最后两人还是得在一起。
“行了,宙斯,你别再废话了,赶紧说有什么事情吧!”阿波罗的口气依然不好,但脸色却缓和了许多。
宙斯心里一乐,面上维持着忧愁,忧伤地说:“你还记得欧罗巴的哥哥卡德摩斯吗?他怎么要来找欧罗巴了。”
阿波罗仔细想了一下这个卡德摩斯和欧罗巴是谁。不怪他的记性差,主要还是宙斯拜托他的事情太多了,要真的一件件去记的话,即便阿波罗是神,那也需要耗费一番大工夫。
“是要把欧罗巴还给他吗?没问题!我去下个神谕就行了!”阿波罗高兴地说,“成了,这事情我放在心上了,保证完成!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等等!”宙斯连忙说道,“你别急着走呀!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阿波罗把脸拉得老长。
宙斯看着他的脸色就知道要不好,但想到娇滴滴的欧罗巴,只是是硬着头皮说道:“阿波罗,欧罗巴已经离不开我了,你的弟弟马上也要出生了,你可不能这样做啊!”
阿波罗冷哼:“有什么离不开的,赫拉……”
“千万千万千万不能让赫拉知道!”宙斯疑神疑鬼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赫拉还没有回来,赶紧将阿波罗拉到身边,低声地说道,“你可别忘了,阿芙洛狄忒替我将欧罗巴弄到手的时候,是你把赫拉给支开的,如果这事情败露了,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阿波罗还真忘了,顿时讪讪地将脚给缩了回来。阿波罗看着宙斯,觉得这人真是可怕极了,次次将他拉来入伙,为的就是将阿波罗牢牢地绑在宙斯的战车上,而阿波罗能反抗吗?
答案是不能。
赫拉那个疯子,整治不了宙斯,但还能不给阿波罗下绊子吗?
“说吧!又要让我去干什么?”阿波罗狠狠地瞪了宙斯一眼,一想到自己的约会要泡汤了,顿时烦躁得不行,“爸爸,你下次挑时间的时候能不能挑点好的?就许你追人,不准我和伊诺克约会啊?”
被阿波罗埋怨,宙斯也有些尴尬:“赫尔墨斯不是去支开赫拉了嘛,雅典娜最近和赫拉走得近,阿尔忒弥斯最近在和我闹变扭,阿瑞斯嘴巴不严,狄俄尼索斯就别指望了,赫淮斯托斯就只知道打铁打铁,打了这么多天,我的风火轮都还没弄好,你能指望他干什么?”
宙斯抱怨了一通,然后殷切地说:“阿波罗,爸爸就剩你一个好孩子,你要是再不帮我,那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欧罗巴被带走了,你就看在你未出生的弟弟的份儿上,帮帮我吧!”
宙斯露出了老父亲的那一面疲态,阿波罗心下也有些不忍,伸手拍了拍宙斯的肩:“行了,我会办好这事的。不过……”
“伊诺克有一辆马车,比我的那辆太阳战车还要华美……”
宙斯立刻保证道:“阿波罗,你是我的骄傲,我为你做什么都愿意!别说只是一辆战车了,十辆我都不带虚的!保证给你换一个比伊诺克的车还要华美还要炫酷的战车!”
阿波罗走出宙斯的神宫时,走路都带着风。
但正得意的阿波罗没有注意道,一道人影飞快地闪过。
“欧罗巴吗……”
伊诺克勤勤恳恳种了一个月的地,他一改懒癌晚期放弃治疗的颓废样,开始奋图强,不仅拿起了锄头,还开始在十点之前起床了。
“呼——呼——”老农民伊诺克气喘吁吁,一早上翻了半亩地,累得他差点翻白眼,两只手哆哆嗦嗦地往地里撒种子,撒完种子就一屁股往地上自由落体,开始工作每十分钟休息二十分的步调。
强壮的乌拉则咬着锄头和其他几只小狗满地跑。
几头从来只用懒散地跟着牧羊犬“转场”的牛儿们被伊诺克挑中,倒霉地开始当起了耕牛。
不过他们从前从来没有当过耕牛,伊诺克也是业务不熟练,双方都业务不熟练地凑到一起,效率有多低下是可以想象的。
一个月的工夫,伊诺克三天晒网两天打渔,牛儿们轮流值班,汪汪队也跟着轮流值班,导致了伊诺克手里没有一个是熟练工,所以一直到现在,也没开垦出几亩地来。
幸好伊诺克的运气好,托生成的是神祗,如果变的是农民,伊诺克大概是第一个被饿死的穿越者。
“汪汪汪——”
“嗷汪嗷汪~”
“嗷嗷嗷~~~~”
乌拉现了一直扇着大翅膀的漂亮蝴蝶,乌黑的眼睛顿时闪了光,欢快地摇着大尾巴追向了蝴蝶。几只小狗就是跟屁虫,晃悠着肥嘟嘟的身体,四只爪子一深一浅地跑在被刨得坑坑洼洼没一处平整的地里,奶声奶气地叫唤个不停。
“别跑太远了!”伊诺克随意地喊了一声,便不去管他们了。
论起伊诺克山的熟悉程度,伊诺克是远远比不上这群长着毛的小家伙们的。小狗们从能快乐奔跑的时候就被妈妈或是队长带着出来探险了,而伊诺克呢?他只会窝在家里撸猫,只会窝在家里撸狗。养家的重任,只能只有这群长着毛的小家伙们扛起来。
能怎么办呢?总归是自家的小宅男,除了宠,还能怎么办呢?
伊诺克是向来不在意被说懒的,毕竟这是事实。
“哈~”说好了只休息二十分钟,但因为没有压力没有动力,伊诺克打了一个哈欠,便十分自然地准备抛弃计划,开始睡觉,反正他的时间还有好多好多,今天干不完,明天再干也是一样一样的。
“你不是说劳动最光荣吗?”
一道悦耳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伊诺克向下躺的动作也僵持了一下,同时,他的腰上就多了一双有力的手。
“真好,又见到你了。”阿波罗的叹息有轻又柔,像是不经意又像是满怀着喜悦和感激。
感激,感激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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