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八)红白喜事 (第2/2页)
“对,天航,带我去玩一次!就像人家度蜜月那样,我不用很久,就周边水乡走走,两三天,一个周末就好。”
她望着他,眼神殷切,就像一个羞涩的少女向情郎出邀请。不说怕没了机会,说了怕遭到拒绝。
沉默了两秒,两人突然同时开口。柏凌心急慌忙,“啊,不不,我开玩笑呢!孩子都有了,还度什么蜜月,真是……”
“好。”邢天航只说了一个字,柏凌便戛然而止。
“你……说什么?”
“度蜜月。”
邢天航说,却看不出该有的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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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凤很早就起来了。
应该说,她一整晚都没有怎么睡着,好不容易挨到四点半,天稍许透了点白光,便起身了。
她去柜子,找了件墨绿开双襟的织锦旗袍,换好后天色仍未大亮,便开了灯,对着梳妆台细细描眉。
今天终于能接东森出狱了。
虽然他们说保外就医,人身自由仍有诸多限制,仍是服刑中,但她不管,她能见到她的男人就好。
她的前半身一直顺顺当当,郁东森在商场上怎么尔虞我诈的她不管,她只晓得他对她从来没玩过什么手段,耍过什么心眼。
而他总是寝食不安,怕邢天航会趁机吞了郁丰,他在牢里接待朱琳的次数比接待她这个妻子的都多,可她的心里,始终只记挂他一个。
她算是个简单的女人吧,有一点点虚荣,一点点自私。但当大厦将倾的时候,她还是会想着和他一起逃命。
他入狱后,她辞了燕大的工作,女儿也在天航的安排下远渡重洋。她成天穿着居家服,不化妆,也不出门。
她想不出要去哪里。
她就像离开水的鱼,没有他,生活登时手足无措。
倒是天航来看过她几次。外界将他传得十分不堪,但她看得出来这孩子其实过得也不好。她记得天航很有运动天赋,他在燕大读了七年,蝉联了七届燕大杯的网球与击剑冠军。
可现在形销骨立,听说连出个差都要带着私人医生随行。
齐凤觉得,那座越江大桥上一定绑了他们几个人的命数,这么塌了以后,所有与之相关联的人,就都走了霉运。
她是大学老师,照理不该这么迷信,但除了这样解释,又想不出其它的理由。
她画好了妆,又用罢早餐,便催费叔出门。从家里到新湖监狱,路上要开一个多小时。费叔说七点出门足矣,但她心急如焚。六点便上了路。
路上,她接到一个电话,是监狱那边打来的。
“您好,请问是郁东森的太太吗?”对方是个沉稳的中年人,谨慎地问话。
“我是。”齐凤被他弄得莫名一阵紧张,“请问什么事?”
“郁太太,有件事我必须通知您一下,还请您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齐凤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抖,一颗心像是有什么预感似的砰砰狂跳。
“您的先生郁东森于今夜凌晨突急性心梗,经抢救无效,已于今日凌晨四时三十分宣布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