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越哥儿还病着 (第2/2页)
哮喘病机理众多,病机不同,临床表现也有所不同。但有一点却是一致的,那就是只有急性作才可能引起窒息、呼吸衰竭,从而导致死亡。只要避免急性作,或者缓和了急性作,哮喘病人平常或许会体质弱一些,或许会咳喘不适,却不会危及生命。
江夏暗暗松了口气,站起身来,退后几步,离开病床一段距离,这才向魏嬷嬷低声询问:“可交子时了?”
魏嬷嬷道:“亥时末刻了,再过一会儿就交子时了。”
哮喘病人的病是有规律的。冬季严寒是哮喘病的高期,夜晚则是哮喘病的高时段。徐襄的病势缓和下来,只要交了子时,阴极化阳,阳气渐盛,阴气衰退,徐襄病情反复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江夏松了口气,对魏嬷嬷低声道:“只要过了子时……就好起来了。”
魏嬷嬷欢喜不已,双手合十连连祷告。江夏招呼一声出来,往西屋里寻赵一鸣。
说起来,徐襄算是她的第一个病人,江夏原想着多尽些心的照看着,谁成想这少爷身边伺候的活儿还这般抢手……罢了,她就不上赶着伺候人了,又没那个瘾头!
西里间平日是徐二少爷的书房,偶尔充作待客的小花厅。临窗设着一面暖炕,对面放着两对棠梨木卷草纹四出头官帽椅,搭着松花弹墨纹椅袱。
童儿蹲在门旁,拿着把小扇子在熬药。赵一鸣坐在临窗的榻上,手里拿着一张方子,看得专注。
江夏一踏进来,童儿就起身问候。
赵一鸣闻声也连忙起身,拱手道:“夏姑娘,那药小可看着熬了两道,这是第三道,马上就好了!”
说着,瞄了瞄炕几上的一个漏刻,回头吩咐童儿:“好了,离火,滤出药汁,与前两道混为一处,分三份,取其一,与我送去东屋!”
看着主仆俩忙忙碌碌,江夏自顾自拎了壶茶,坐到炕上喝茶歇息,“你们二人去吧,我在这里歇会儿。”
赵一鸣笑着应了,还俯身往炕洞里添了几块炭,把火拨的旺了些,这才带着童儿往东间里去了。
徐襄身子骨不好,这炕上的铺设倒是舒适,松花色弹墨缎子大迎枕两个,又有秋香色绣折枝梅花大方枕两个,暖炕里侧还叠放着两条薄棉绫子被。
夜色已深,一番惊吓一番紧张,这一静下来,江夏心底难免涌上一股惶恐和悲伤来。
物离乡贵,人离乡贱。
她不仅是离了故乡,还换了个世界,睁开眼,满眼陌生,举目无亲……
咦,不对,她既然是江夏娘,那江夏娘的亲人自然也是她的亲人。当然了,那个冷血的爹就算了!
她倒是惦记起夏娘那个可爱懂事的弟弟江越来!
想及梦中,如同亲身经历一般的亲密,特别是娘去了之后,小小的江越依偎在夏娘怀里,紧紧搂着姐姐的脖子,满眼泪水满眼惊恐……江夏心里禁不住一阵酸楚。
她被卖到徐家,越哥儿还生着病,也不知如今怎样了。
她要尽快让人去看看,想法子把越哥儿从那个家里解救出来……好在,那后母刘氏贪财,倒是不难想法子。
她如今两手空空,一时怕也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