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是不是夜深了,他才会这么温柔~ (第2/2页)
与他在一起的那五年,是她人生中最快乐最满足的五年,她只是遗憾,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她想要的如果是母亲的关爱和亲情,就必须割舍她心中的挚爱,她想要的如果是苏留白的爱,就要切断与母亲的母女缘分,割舍哪一样,都只会要了她的命,她哪个也不想放弃。
“我知道其其对你来说也很重要,可她对我来说更重要,在那些个绝望无助的日子里,都是因为其其,我才有走下去的动力和活下去的勇气,如果没有其其,我想我很难挺过那段时间,她是我的半条命,为了她,我可以放弃一切,但母亲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她喜欢其其,愿意和其其相处,我想有其其陪在她的身边,她会很开心,很满足的。”
“她已经不年轻了,做事绝对不会那么冲动,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不满,她一定会对我说的,苏留白,相信我,她不会对其其怎么样的,你愿意相信她一回吗?”
母亲喜欢其其,她总说其其和她小时候很像,有时候一个动作一个语气,都能让她联想到自己的小时候,也因为这种血脉相连,她才会格外喜欢其其。
苏留白深深的看了孟暖一眼,觉得这一刻,他同意或者不同意已经不是很重要了,她的这段话,已经将事情决定了,她并不是在和他商量,其其是他的孩子,同样也是孟暖的孩子,他们都想保护她,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孟暖不会隐瞒。
“如果你已经决定了,那就这样吧。”
一边是女儿,一边是母亲,她怎么做都无可厚非,他虽然是其其的父亲,但从她出生开始,她的世界里就只有一个母亲,和一个年老的外婆,其他的人对她来说还很陌生,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担心,就限制孟暖什么,限制其其什么,他没有这个权利。
孟暖的眼睛里出现了一种类似于感激的情绪,这种情绪慢慢堆积,最后化成一团又一团的雾气,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泪,温热的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她还来不及抬手去擦,就被苏留白宽厚的手掌轻轻的拂去了。
将其其接回来的这个想法,从她赶到母亲被抢救的急诊室门外的时候就已经萌生了,其实有的时候,母亲和她很像,都是不擅长表达自己的人,不会表达自己的喜爱,尤其是对家人之间,她表达的能力就更弱了。
如果不是在一点一滴的相处中现,她根本就不知道母亲喜欢其其,也不会知道其其对她有多重要。
其其说话甜,长的又惹人疼爱,母亲喜欢她疼爱她,是在所难免的事情,这次,她确实有些自私了,在没有任何的预兆下,突然就把其其寄养在苏荨姐那里,母亲会怎么想,怎么看,想必她一定将自己逼到了死胡同里了吧,不然怎么会好端端的就犯了心脏病呢。
在他的怀里真的很暖和,就连流出的眼泪都没有了凉意,她静静的闭上眼睛,在他的胸膛前调整出一个舒服的位置,她好困好累,想在他的怀里好好的睡一会,就一会。
……
黎夏睡的很熟,她现在每天的状态,几乎都处在沾到床,就会睡着的状态,也许跟她太多天没有休息,没有睡好有关系。
现在她每天除了上班,还要兼顾酒吧的兼职,别说休息,就连大脑都没有一刻是休息的,白天上班的时候,想的都是如何高效的将手头的文件整理好,好不占用下班的时间去加班,晚上到了酒吧工作后,她都要想着如何能够多卖出一些酒,如何能够多赚一些提成,好缓解家里的经济压力,好让弟弟能够安心的上学,享受一个快乐无忧的青春年华。
这一段时间,每天都处于精神高度紧张中的她,有时候会睡着睡着就突然惊醒,醒来后都是一身的冷汗,她并不是做噩梦,就是没有理由的惊醒,她有时候会开玩笑的将这些症状说给同事们听,同事们大多数都很迷信,都告诉她,让她去看风水大师,特别准。
她的邻桌同事小张,尤其迷信这些,听到她的话,就对她说,“黎姐,你可别不信这些,我跟你说,我刚毕业那会也总是半夜无缘无故惊醒,那时候年轻,胆子大,觉得不过是没睡好,或者说精神太紧张了,造成的后遗症。”
“那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过的浑浑噩噩,还总是安慰自己,这没什么,在这种国际化大都市生活的人,哪个没点疾病的,后来你猜怎么着,我同学领着她妈到青州旅游,到我这里借住,她妈就是她们当地有名的风水大师,看见我的第一眼就说,这孩子犯说道了,然后她就一阵做法,从那以后,我的睡眠就好了,再也没有半夜惊醒过,而且事业和爱情也都跟着顺了起来,我同学她妈妈说,赶走那个东西,就到了我顺风顺水的时候了。”
迷迷糊糊中,小张的话又回荡在了她耳边,明明上一秒还沉浸在深度的睡眠中,这一刻她的耳朵就可以听到静逸房间里传来声音,呼吸机的嘀嘀声,男人喘息的声音,又醒了,无缘无故的惊醒,她是不是真的应该听小张的话,去看看什么所谓的风水大师,让风水大师帮她改改运?
病房里的光线有些暗,睡着的时候没感觉到冷,这时惊醒过来,却觉得浑身冷,被压着的双手有些麻木了,她试着抬一抬,却在手臂的上方看见了一件深灰色的羊毛大衣,不管从颜色还是款式,都能够分辨的出来,这是一件男士的外套,而这件男士的外套上面,还残留着男人的熟悉的烟草味。
她仔细的回想,才想起来,孟暖妈妈出事的时候,陆川风跟她一前一后的赶来的,这件外套是他的吧。
慢慢的抬头,她看见了背对着她站在窗边的男人,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墨色的头修剪的十分平整利落,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他的背很挺直,直的好像能够流露出一股难言的悲伤。
她缓缓的将背后的衣服拽过来,将衣服搭在手臂上准备还给他,病房里的温度不高,他把外套给她,他穿的那么少,肯定会感冒的,她不想再欠他什么。
可能是趴着的时间太长,突然站起来,脑袋有些眩晕,腿部重重的磕在了床沿上,她疼的低呼了一声,整个俏脸聚在一起,这么大的动静,站在窗边的陆川风肯定听到了,他转回身,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痛苦的表情,眉头轻轻的蹙了起来。
“你还要笨成什么样?”
黎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是不是以为她乐意这样,将搭在手臂上的男士风衣推到他的怀里,“谢谢你的衣服。”
陆川风接过来衣服,又直接披到了她的身上,“穿着吧,今晚青州降温很大,病房里虽然开了地暖,但温度不高,你会感冒的。”
是不是夜深了,他才会这么温柔,才会这么关心她,这个陆川风到底是不是她要远离的那个陆川风?这一刻,他很不真实,就好像是常常出现在她梦中的那个陆川风,总是关心她,爱护她,而不是对她横眉冷对。
“我穿的不算少,你自己穿着吧,如果为了我感冒了,我会觉得很愧疚的。”
不管是睡梦中,还是现实中,她都不能让自己继续沉沦在他给的假象中了,她必须要摆脱他,彻底的摆脱他,她不能再让自己总是处在这种反复的感情中,放下的感情,她不能在拿起来。
她再次将身上的衣服拿下来,虽然他的衣服很温暖,带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和体温,可她没有资格在贪婪了,已经贪婪过那么多年了,她不能让自己再贪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