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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算计 (第2/2页)

争暖和昌平侯世子的婚事定在九月底,起码在这之前虞墨戈不会走。

这些日子,为避嫌容嫣尽量少与虞瑶所在的跨院走动,整日都跟着宁氏一起筹备争暖的婚事,事无巨细地跟着婆婆学,极是认真,也帮宁氏料理了不少细节上的事。除了晚上回繁缕院,她陪宁氏的时间竟比虞墨戈还长。

婆媳本就没什么矛盾,这段日子齐心忙活,不但芥蒂解除,俩人越发地亲近了。

有叶府协助,容嫣的纺织业发展得有条不紊。关于账务上的事她偶尔也会咨询婆婆,坦然相对从未所有隐瞒,宁氏欣慰容嫣的信赖,容嫣也佩服宁氏理财手段。

“你仔细学着,日后这公府中馈早晚要交到你手上。”宁氏一面理着账簿给争暖算计嫁妆,一面对儿媳道。

容嫣为她研墨,笑应。“不是还有大嫂吗,前几日樾哥儿回来,我瞧她精神好多了。”

宁氏手里的笔微顿,平静道:“她不行,我了解她。她眼下是看开了,实则心里这个结还是打不开,她管不了这个家。”说着,温慈地看了眼容嫣的肚子,柔和道:“国公爷指定这孩子是未来世子,其实还不是要把公府交到墨戈手里。这孩子是个福星……”

不止孩子,他们一家三口都是有福气的。宁氏又想到了长子,虽然虞墨戈没对任何人讲出虞晏清的身世,但她心中有愧,于是语气似带了三分哀求道:“嫣儿,日后你若当了家,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劳烦你照拂你大嫂和虞樾,莫要记恨他们。”

这话好不伤感,容嫣忙安慰道:“瞧您说的,都是一家人我记恨他们作甚。再说樾哥儿回来还特地来繁缕院给我道歉,这小半年不见,变化可是大呢。”

虞樾是变了,稳重多了,但道歉这事怕还是他母亲让他去的。程氏被娇宠惯了,任性脾气急,可平心静气时她也不是看不出深浅,容嫣在这个家的地位她清楚得很,心里不论如何想,面上她知道该如何做。

宁氏只希望大儿媳能够一直清明下去,别犯浑才好。只有她和虞樾安稳,流放边疆的大儿子才能踏实。想着,她长叹了声:“也不知他们一家人,可还有团聚那日。”

闻言,容嫣心咯噔一下,研墨的手定住。她想到了宝灵寺里撤下的虞晏清的长明灯……

“怎么了?”宁氏瞧她脸色忽变,忙问道。

容嫣掩饰地笑笑,随即道:“小东西好像动了。”

“真的?”宁氏惊喜道,“这还不到五个月便这般不老实,看来还真是个小世子,随他父亲。我怀墨戈时,还差一月便要生了,他日日在我肚皮里翻腾,迫不及待地要出来,终了可不就是提前了半月……”话说到这,她眉头又皱了起来,叹声:“……你这都快五月了,也不知墨戈如何打算的。”

话题被转开了,容嫣松口气,笑道:“您放心吧,他能耐着呢。”

宁氏被她逗笑了,点了点她。“傻媳妇,也就你这般信任他,他可是……”

“我可是什么啊?”门外幽沉之音传来,二人偏头望去,虞墨戈来了。“母亲,您想说我什么?”他含笑问。

自打娶亲后,虞墨戈整个人都明朗多了,经了容嫣调和,母子关系也亲密不少。她欣慰地看着小儿子,笑道:“你可是好福气,娶了个好媳妇!”

“母亲一语中的,所言极是。”虞墨戈淡笑道,“不过,这话往后可不能当着她面说,不然她可是不拿我当回事。”

“人家何尝不拿你当回事了?”宁氏嗔笑道。

虞墨戈看着娇妻,学起往日撇嘴的样子,佯做不悦道:“你瞧瞧她,整日赖在望岘院,我这都从府衙回来有一阵了,左等右等不见人。为妻者,不恭迎自家夫君便罢了,还晾我这般久,您说她可拿我当回事了。”

哟,合着是在这等着自己呢!宁氏无奈,自己居然还当真了。他这哪是在说妻子,这分明是在埋怨自己扣住了人,碍着他们小夫妻。

宁氏瞪了儿子一眼,含笑对儿媳道。“你快回吧,不然我罪过可就大了。”

“母亲听他胡说,他往日都得酉时才回,今儿是他提前了,怨不得别人。”容嫣瞥着丈夫劝道,可手里的墨锭已经放下,朝丈夫靠近。

宁氏慈笑摆了摆手,遣他们回去了。

二人出了望岘院,才走进通往繁缕院的游廊,虞墨戈一把将妻子打横抱了起来。容嫣吓了一跳,嗔道:“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来,都被人看到了!”刚说完,只见东院老太太房里的两个小丫头迎面走来,瞧见二人掩笑垂头,福身避让。容嫣都窘死了,赶忙把脸遮住。

可遮了又如何,谁还不知道是她啊!虞墨戈觉得好笑,佻然道:“看吧,我抱我妻,有何不可?”

“这又不是别院,只有你我。没个正经,也不怕传出去被人家笑话。”容嫣埋在他胸口怨道,下意识攥紧了他衣襟稳住。

虞墨戈滞了片刻,忽而道:“你可想回别院?”

“什么?”容嫣问,瞬间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除了宛平别院,还有哪。

往日一幕幕浮现,曾经那种对彼此的悸动再次涌来,容嫣不得不承认,她对那段日子有所留恋。她抬起头看着他,期待道:“我们要回去吗?”青窕已经出了月子,再休养一段日子便要回宛平,那是不是她也可以和她同回,还有郑庄头那里,她好久都没回田庄看看了……

“我们真的要回去吗?府衙走得开吗?”

二人对视,虞墨戈笑笑没应,唯是抱着她目视前方继续往回走。容嫣看着他紧绷的下颌,只觉得他那个笑好不勉强。

她凝眉不解,朝他怀里贴得更近了。他衣襟被她攥得紧,怀里好似有东西一直在硌着她手。她偷偷瞄了一眼,是本硬册子,明黄的封面,龙纹锦帛装裱……她好像猜到那是什么了。随着他行走,那册子微动,一个恍惚的“浙”字映眼而入,她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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