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论功行赏起争论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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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大概是月饼太难吃了,让皇帝切身的体会到了士兵们的不易;又或许是演习太过成功,让皇帝觉得不能够亏待这些大楚栋梁。总之皇帝第二日的大朝会上,便提出了为之前的战事论功行赏的事。
≈n之前这件事倒也提过一次,在战争刚刚结束的时候。
≈n不过朝廷的办事效率嘛,一向都是如此,要计算战功,层层上报,最后在兵部进行统计。然后再拟定出具体的赏赐和抚恤标准,交由政事堂进行商定……总之这是一个十分繁杂冗长的过程,到现在还没有弄完。
≈n因为朝廷并不是只有这一件事,总有些事情要安排在前面,这件事自然就只能往后推了。
≈n但现在皇帝开了口,那大臣们自然不敢再怠慢,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些东西弄清楚,东西下去。
≈n然而赵璨却在这个时候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n他在朝会上上奏,说西戎,北狄和长河部落在这场战争中的表现,证实他们之间在站前就已经联合在了一起,给大楚布了个局,企图坑大楚一把。而他已经查证,这一次的联合,是由长河部落起的。
≈n在朝堂内外一片赞歌,因为战胜西戎而沾沾自喜时,赵璨及时给大家泼了一盆冷水,让他们知道,大楚真正的劲敌,还在北方虎视眈眈呢。西戎人的确厉害,但是跟长河部落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
≈n究其根本,是因为西戎说是一个国家,但实际上只能算是个部落联盟,然后推举出一位国主。但实际上具体到国内的各种事务,仍旧是由各个部落的领自己做决定的,国主就像是个吉祥物。
≈n这种内部都不团结的国家,就算对大楚有威胁也十分有限。
≈n北狄跟西戎实际上也差不多,同样是个部落联盟。而且国力上比之西戎还不如。
≈n但长河部落不一样。他们是真正建立过国家的,而且曾经占领并统治过中原。所以他们在政治构成上,更全面,也更近似于大楚。尤其是经过了一次分裂之后,内部不同的声音已经被剔除出去,所以虽然叫做长河部落,但实际上,领拥有绝对的掌控权。
≈n他们的骑兵不光是马好,而且训练有素,令行禁止,所以才能够号称“满万不可敌”。
≈n这才是大楚真正的心腹之患。当年太/祖将长河部落驱逐到北方之后,便因为身体原因而停止了征战的步伐。但是他对长河部落,却始终不能放心,认为一旦放纵他们,那么将来必定会成为大楚的后患。
≈n所以当年他留下来的文书中,不少都曾经提到过这个问题,甚至在传位诏书上,也写上了这一点,可见重视。
≈n但是大楚立国百年,经历太宗,世宗,宣宗和今上几代帝王,却始终没能彻底将长河部落给除掉。非但如此,反而给了他们休养生息的机会。要不是因为内部分裂,恐怕在这之前早就有一场大战了。
≈n现如今,长河部落已经元气渐复,他们还能够忍得住不对大楚动手吗?
≈n对长河部落的认识算是朝堂上下的共识,所以赵璨提出这个问题之后,便引起一片哗然。如果这一次的战争,是长河部落在后面主导,目的就是为了折损大楚的军队,那么他们想干什么,简直一目了然!
≈n如果西北路陷落,大楚不但损失钱粮无数,最重要的是西北近二十万的军队,恐怕就要在这场战争中消耗掉了。说不定还有更多的增援部队。
≈n这一战只要打到超过一年,大楚的财政便无法负荷,到时候长河部落从河北长驱直入,谁能抵挡?连粮饷都拿不出来的河北军,恐怕是不行的。
≈n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三国在早在战争开始之前,就已经达成了合作!
≈n国与国之间的合作,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先,如果没有足够的外部压力,他们内部根本无法统一和协调起来,就更加谈不上合作了。只有当外面有一个巨大的威胁,才能精诚合作。
≈n而他们的外部威胁,还有什么?自然只有大楚。
≈n但那时候还没有开战,他们为什么要防备大楚?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大楚内部的打算,早就已经被他们所知!这也能够解释后面西戎和北狄能够钻空子,利用空档针对西北三路大军,甚至长驱直入进入西北腹地,围困信州城。
≈n大楚内部出现了叛徒,有人将这边的所有安排透露给了那些蛮夷!
≈n如果说之前的消息是炸弹,只是让人耳鸣眼花。那么现在这个就是地动,让人摇摇欲坠,站立不稳。甚至可能会造成房屋坍塌,人员伤亡。
≈n赵璨准备多时,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有证据,有些甚至还有人证,将这些东西往朝堂上一摆,任何人都不能够去怀疑他。
≈n当然现在也没有人会怀疑他,大部分人是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就说这次战争开头怎么会那么不顺利?毕竟大楚可是准备了近两年的时间。原来是因为有内奸!
≈n这让一部分人松了一口气,但让另一部分人彻底的提起了心。
≈n其实这件事,之前也不是没有人怀疑,毕竟之前生的事情实在是太明显了。
≈n但是既然打胜了仗,大家都不知道皇帝有没有追究的心思,所以都还在观望。因为这种事情,往往牵涉深广,真要查下去的话,也许连同刚刚立功的那些人,也会被牵连进来。
≈n而且这种事情又不能够对外宣布,只能内部处理。这样一来,外面不知情的百姓,会不会以为朝廷鸟尽弓藏,要对功臣下手?所以既然打胜了仗,这种举国欢庆的时候,大家多半都会选择和稀泥,否则的话影响就太恶劣了。
≈n没想到赵璨直接调查清楚,连同证据一起摆了出来,让大家即便是想要回避,也不可能了。
≈n这件事,大概也只有他敢这么做,而且能够做到了。
≈n这也让一部分人唏嘘不已。从前根本没怎么听说过这位殿下的名字,原以为是个不堪造就的,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能够隐忍至今,也算是胸有城府了。只是这时候站出来,未免太过得罪人。
≈n官场中的关系,不是能够那么清楚明白的分离出来的。上司获罪,下面的人就算清清白白,也要跟着受牵连。或者当时情势所迫,明知道上司做得不对,但下属也只能听命。结果出了事就要自己来承担责任。即便是普通的事情,这种种情况也层出不穷,何况眼下是通敌叛国的重罪?
≈n那可是要诛九族的!要查这件事事,势必会牵连一大批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要查清楚可没那么容易。除非皇帝下定决心,快刀斩乱麻,否则最后往往都会变成大规模的连坐案,反倒将自己陷了进去,平白树敌。
≈n这也是大部分人明知道有问题也不去提的原因。
≈n到底还是年轻啊!
≈n但实际上,赵璨这么做,并非无的放矢。朝臣们认为他做得太轻率,这样很可能酿成无法挽回和承受的后果,殊不知赵璨就是在敲山震虎,打草惊蛇。
≈n内奸隐藏在众人之中,原以为自己一定很安全,等过了这段时间,这件事情自然不会有人提起。
≈n但现在赵璨愣头青一样的将事情抛出来,他们必然就会坐不住。毕竟这种事,大家知道归知道,但却是不能够摆到明面上来的。既然被提出来了,势必会查出个结果。
≈n藏在背后的人动了,赵璨才能够抓住对方的尾巴。毕竟这件事,上辈子并不曾生过,或者即便生过也没有被揭露出来。谁也不知道隐藏在幕后的推手,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甚至可能会是一个大势力。
≈n而且,这件事对于许多大臣来说已经有了默契,但有一个人却未必知道。那就是御座之上的天子。
≈n朝臣们彼此之间可以既对立又合作,一切都只按照利益来进行,但这些藏在水面下的东西,却是绝对不能够让皇帝知道的。反正只要做出皇帝还能够掌控这个国家的样子,继续维持这种错觉,这件事大家做得十分顺手,十分熟稔。
≈n所以这会儿,听见赵璨说完之后,朝臣们是一片沉默,各有心思,但皇帝已经是暴怒不已。
≈n“竟有这样的事?查,给朕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通敌卖国,置整个大楚于不顾,成了草原人的走狗!”皇帝抓着奏折,大声咆哮。
≈n此言一出,殿里许多人面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在了。
≈n平安站在皇帝身后,默默将这些变化收入眼底。倒不是觉得这些人有可能都是嫌疑人,但是多半都有点儿问题,否则不会如此。
≈n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即便一时的利益交换,出卖了大楚,但这里毕竟才是他们的根基,他们自认为是将草原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可不会觉得自己是草原人的走狗。
≈n所以听到皇帝的说法,心中不悦,脸上难免会有些痕迹。不过还得要细细查证。
≈n皇帝也正在用视线扫着自己的大臣们。从前他觉得这些都是肱股之臣,但是今日却生出了怀疑。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多的疑点,难道世上只剩下小七一个聪明人,只有他能看得见?
≈n旁人不是看不见,不过是打算将这件事瞒下罢了!
≈n这是欺君之罪!
≈n在皇帝的意识里,这是比朝臣中有人通敌叛国更大的罪名。因为通敌者或许只有一二人,只要处置了也就罢了。但联合起来隐瞒自己的文官集团,却会令他心惊!
≈n他们今日能够联合起来,隐瞒此事,焉知来日不能联合起来逼宫,要他交出皇权?
≈n对于自己手中的权柄,皇帝毫无疑问十分重视。现在他已经对朝臣们产生了不信任,自然就会有清算的心思。
≈n皇帝的视线又移到几位成年的皇子身上。他们之中,又有没有人牵涉在其中呢?大臣可以向自己逼宫,却不能废了皇帝自立,最有可能的做法,就是扶持一个新的傀儡上位!
≈n而他们会选择谁?
≈n“刑部大理寺何在?!”直等到所有大臣都低下头去,心中开始惴惴不安,皇帝才缓缓开口。
≈n他心中十分气怒,但毕竟是在皇位上坐了整整二十年的君王,城府已非常人可比。他知道自己这会儿不能够暴怒,否则让这些大臣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思,说不准真的会联手逼宫。
≈n此刻,皇帝其实是一个人都不相信的。
≈n平安站在皇帝身后,没来由的有些不安。好在一抬眼就能够看到站在下的赵璨。他面色沉着,表情坚定,身姿挺拔如松柏,似乎根本没有收到殿内气氛的影响。
≈n他会这么做,应该早就考虑好了的。
≈n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连忙站出来应道,“臣在。”
≈n“朕命你们二人联手查证此事,务必要将藏在朝中的钉子给朕□□!”皇帝冷着脸道。
≈n“臣遵旨。”两人应了之后,退回班列。
≈n皇帝这才道,“朕乏了,今日就到这里吧。”说着便站起身要走。
≈n“陛下。”这时丞相许悠忽然站了出来,“臣请奏对。”
≈n皇帝眯了眯眼睛,正要拒绝,又心下一动,道,“也好。几位宰执都来吧!”
≈n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若是表现得太过沉着,恐怕反而会惹得这些老狐狸们疑心。既然如此,就对他们一顿脾气吧!当着众臣的面不行,当着这几人总可以。
≈n所以一回到本初殿,皇帝也不说话,抬手一拂就将搁在案上的一只梅瓶拂落在地。“砰”的一声,梅瓶碎裂,碎片四溅,刚刚进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几位宰执都被吓了一跳。
≈n“请陛下息怒。”几位大臣连忙跪下来。
≈n其实平日里宰相们在皇帝面前是很有地位的。基本上到本初殿来议事,都会赐坐,慢慢商议。而且见了皇帝,他们通常也不必行跪礼,只要拱手就可以了。
≈n但是现在显然并不是一般情况,皇帝正在暴怒之中,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他毕竟是天子,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虽说不至于那么骇人,但是要处置他们,也不是不可能。
≈n果然皇帝转头,目光死死的盯着他们,“几位都是匡扶社稷的肱股之臣,朕平日里多有信重,时时垂询,将江山社稷托付,诸君就是这样回报朕的?!”
≈n“还请陛下息怒,此事疑点颇多,臣等也有所察觉,只是没有找到切实证据之前,不敢呈览御前。”许悠道。
≈n宰相本来就是协助君王处理朝政,如果什么大事小情都要报到皇帝这里来,就显得他们太无能了。所以他说他们还需要查证,没有及时禀报,倒也不是说不过去。
≈n但那是其他事情,眼前这一桩,可不能够同日而语。皇帝亦冷笑道,“哦?莫非朝中出了内奸,朕还得等你们全都查出来了,方能知晓?若是你们查不出来,就放任对方泄露军国机密?还是说这对你们也有什么好处?!”
≈n他蛇信一般的目光扫过跪着的每一个人,让这些风光无限的宰执们心中憋闷不已。
≈n皇帝摆明了是连他们也开始疑心,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说的话。众人也就不敢随意开口了,万一惹得他越来越生气,直接将他们下狱,就说此事与他们有关,亦是百口莫辩。
≈n所以他们只能反复说,“臣等有罪,请陛下息怒。”
≈n见皇帝泄得差不多了,张东远连忙上前劝道,“陛下息怒,如今最要紧的,还是查出那内奸究竟是谁。几位老大人年纪大了,不可久跪,陛下……”
≈n皇帝眉头一皱,但最终也没有作,只是冷冷道,“起来吧!”
≈n宰执们看向张东远的眼神带着感激,但谁也不知道他们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n宰相者,位极人臣,群臣避道,礼绝百僚,他们平日里也高高在上惯了,现在在皇帝面前下跪,还被其他人听了个正着,心里难道真的会觉得高兴?对于开口解围的张东远,真的会心生感激?
≈n心胸宽广的或许不会计较,但那心胸狭隘的,可就说不好了。
≈n不过张东远为的也不是他们的感激。他心里知道皇帝并不打算这时候将这些宰执如何,不过就是作一番泄愤罢了。现在皇帝作完了,他自然要及时开口“劝说”,给皇帝一个台阶下。
≈n接下来自然也没什么好商谈的,几位宰执灰溜溜的告辞离开。
≈n等他们一走,皇帝便按捺着怒意,阴冷的道,“张东远,宣石世文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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