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饮下这杯合卺酒 (第2/2页)
谢安将步摇为她戴上,缓缓起身,面向那咄咄逼人的女子,行了一礼。
“先前谢某有所冒犯,给夫人赔礼,如今秋雪既已收了谢某的定物,有众人作证,又与谢某喝了合卺酒,便是谢某的娘子了,想来日后令夫自然不会再有所念头。”谢安的语气不急不缓,“谢某虽无权无势,却也是来尚书省应试的举子,若谢某与妻子出现什么差错,也会为夫人及令夫带来麻烦,若是影响了令夫的前程,岂非不妙?夫人以为何?”
女子沉默不语,她虽骄横,却也知晓轻重,书生这话虽略有威胁,却也是事实。
“娘子,不如依了他所说?”这时,她身边的丫头悄悄说道:“那小蹄子既已许了人,想来郎君定会死心,况且今日已有人说娘子的不是,何不打点银子,博个成人之美的好名声?”
女子撇了撇嘴,似是极不情愿,但稍作仔细便能听到人群中有人在小声嘀咕,说自己的不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以及家族清誉,她也必须退后一步,如此想着,她让侍女拿出银钱,送到谢安面前。
“如此甚好。”虽心中有万般不愿,但她不愧是大家闺秀,面上仍露出风轻云淡的笑容,仿佛什么事情都未曾生过:“这些银钱想来是足够秋雪娘子赎身的,且当做赔罪,还请郎君收下,毕竟身为女子,总在这烟花之地也并非长久之事。”
侍女将银钱塞入谢安怀中,又狠狠瞪了秋雪几眼,方才解恨。女子见他们收下钱财,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带着家丁侍女离开,而围观的众人看到事情解决,便也三五一群纷纷散去,咂着舌表着各自的看法。
一时间,听香楼内忽然变的空荡无比。
谢安将秋雪扶起,为她理了理凌乱的头,这时的秋雪素面朝天,虽双眼哭的红肿,却愈让人怜惜。
“多谢郎君为秋雪解围,只是秋雪乃低贱之身,不配郎君厚爱……”
话音未落,她再次被拥入那个温暖的怀抱,不知为何,竟让她感觉到一丝心安。
“谢某方才说的,都是自肺腑,日后无论贫穷富贵,谢某的身旁一生只有秋雪一人。”书生的声音在她耳畔徘徊,一字一句都敲击着她的心。
兀地,一阵干咳声传来,打断了此刻的温存。
“真是好一对鸳鸯眷侣,你们眼里可还有我这听雪楼?”尖锐的嗓音传来,正是老鸨站在那里,怒视着二人。
老鸨走上前去,一把将银钱抢来,数了一遍又一遍,这才脸色好些。
“这些银钱,便当做为秋雪梳拢了,但你若想带她走?”她握着秋雪的手臂狠狠一扯,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哼!凑齐了赎身钱再说!”
“你!这分明是赵夫人给的赎身钱!”谢安据理力争。
老鸨嗤笑了声,眸中满是不屑,“我听香楼对她栽培多年,如今正是她秋雪名声大盛之时,却被你这穷小子横插一脚,若不是看在赵夫人的面子,你还真当我这儿是善堂?”
谢安还想争辩,却看到秋雪对他摇了摇头,随后,秋雪让雪鸢从房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匣子,打开一看,竟是不少银钱珠宝。
“自幼姑姑待秋雪不薄,秋雪自是感激,这些年来我也攒下了不少,还望姑姑收下。”
看到这些,老鸨顿时乐开了花,一把将匣子夺在怀中,将珠宝拿在手中细细把玩,恨不得全都戴到自己身上,把玩了许久,只见她脸色突变。
“这些,还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