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6、五年11月21日 晴 宝剑无锋 大巧不工 (第2/2页)
听到她的喊声,佛宝奴不满的回头看了一眼再一脸正经的说道:“不必了,我自会去质询那宋北云。”
那女官低头应了一声,她明显感觉到了佛宝奴的不悦,但又说不上自己到底哪里惹来了不悦。
看到她的迷茫,佛宝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不再搭理这女官,只是在炮阵中静静等待,等待着宋北云的到来。
果不其然,祭祀结束的宋北云很快便赶到了这里,他一身礼服都没换下来,刚准备开口,那个女官又开始说话了:“宋北云,还不快来为陛下讲解!”
宋北云本是一脸笑容,听到她的话之后,脸色当场就冷了下来,站定在那看了一眼佛宝奴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女官,接着脸上的笑容又一次的挂在了嘴边。
佛宝奴这时咬死了牙关,头也没回,招了招手:“你退下,我与宋大人单独聊聊。”
“陛下。”
可领!
“退下!”佛宝奴的声音变得凌厉了起来:“都退下!”
很快,辽国的侍卫们都散开到了外围,将炮阵包围了起来,中心地带只留下了佛宝奴和宋北云两人。
“哪找来这么一个混账东西?”宋北云背着手走在佛宝奴身边:“她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
“回去我便让她去喂猪。”佛宝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吓死了都,要是你突然脾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能,我家阿奴的面子还是要照顾的。”小宋轻笑一声:“但她也是好大的胆子,敢直呼我姓名。”
“放心,下次你见不到她了。”佛宝奴趁人不注意拍了宋北云屁股一下,然后指着那门炮:“这个给我。”
“你要这玩意干什么。”宋北云一脸无奈:“这就是吓唬人的东西。”
“给我嘛……”
“真没法给。”小宋叹气道:“这玩意重近十万斤,你怎么带回去?还有,打仗的时候他怎么上战场?根本就没有能拉它的车,就算你能拉动,桥梁、地面都承受不住,根本就没法用,这东西暂时是用来放烟花,还有这炮弹……我实话告诉你,我压根没做出炮弹来。”
宋北云摊开手,一脸无辜的说道:“这就是个假把式。”
佛宝奴还将信将疑的指着炮身旁边的炮弹,意思便是“你当朕瞎?”。
“嗨。”宋北云摇摇头走上前拍了拍那炮弹:“空壳子,铁皮而已,这个炮弹的空铸技术是有,但装药技术达不到要求,因为太大太重,药装进去之后撞击无法才触,强行触就炸膛。”
宋北云倒是没骗人,炮么是做出来了,但有枪无弹,这玩意就是个理论验证和炫技罢了,其余真的卵用都没有。
“原来如此,你可不能骗我。”佛宝奴指着宋北云:“听见没有?”
“我骗你的意义在哪里?”宋北云背着手来到一门带轮的轻炮面前:“这个炮适合你们,它叫顺德三寸山地炮,身管是口径的12倍,最大射角三十度,射程在两里到三里地。主要是它轻便,威力也还可以,技术成熟,辽国可以进行生产线列装。”
“顺德!?为什么不用我辽国的国号?”
小宋回头像看弱智一样看她:“宝贝,你讲讲道理好不好?”
佛宝奴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没脑子的话……但她不服输,哼了一声也背起了手:“那为何其他的炮你不介绍?”
“其他的炮么,你们没办法维护。”小宋摇头,走到一门大一些的炮边:“这是顺德八寸,结构更复杂、重量更大、装弹故障率更高,而且辽国无法列装生产线。给你,那你到时候又要说我骗你钱。”
佛宝奴其实有些不高兴了,她仰头看着宋北云:“为何最好的都留给宋,若是有朝一日宋人用这些炮轰你儿子,你能安稳的闭眼?”
“不会有那一天的。”宋北云摇头道:“我的计划不好跟你开口,也没跟任何人说。但是我肯定会在我死前,把所有事都安排好。”
佛宝奴大氅一甩,转身就往外走。宋北云赶紧跑上前拽住她的手,但却被她一把甩开。
“你分明就是没将我当成自己人。”佛宝奴怒斥起来:“你听听你说的都是些什么屁话!”
小宋其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挠着头站在那:“你给我点时间。”
“多久?”
“肯定不会太久,我要的是一个完整、统一的中国,我不希望在我死后又来一次诸侯纷争。”
“什么诸侯,我是皇帝,我受命于天!”
“是是是,你是皇帝你是皇帝。”
小宋叹气,他知道关于这个意识形态的矛盾,解释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而且于情于理他其实都有些对不起佛宝奴对不起辽国。
“宋北云,你给我记住,我和你儿子这一脉,无论何时都必须是与辽国共存亡。若是有朝一日,你的炮炸在了你儿子的身上,不管你是不是还活着,你都不配当人!”佛宝奴甩脱了他的手,气冲冲的走了。
而宋北云并没有追,只是蹲在地上愁,外头的矛盾少了,里头的矛盾就必然要出现,这就是人间的规律啊!老天爷就是不让人活太平日子。
贼老天!
最开始,事情其实没有这么复杂的,但随着时间越来越往后推移,事情会变得愈复杂而不可控,宋北云知道自己的理想是没错的路线也没错,但很多事情真的是他不可控的。
特别是现在这个状态,他要同时给两个皇帝两个国家一个交代。
诚然,他的确不需要对任何一个皇帝溜须拍马、吮痈舐痔,但恰恰是这样他在真的难办。赵性给他放的权有多大,他自己心里有数,不夸张的说就是将整个大宋的下盘放在了宋北云这头。而佛宝奴那边还用说?辽国太子就是未来的皇帝,那是亲儿子!
“要命啊。”小宋抹了一把脸,给了自己一巴掌:“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