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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神弃之月 (第2/2页)

而无神月到来的前两天,峰中还出现了一桩波折。

桃帘被外来者掀开。

有一玄紫星衣的道人来到了谕剑天宗,他才一到,距离桃帘最近的守霄峰剑阵便展开,万千飞剑直指这个闯入者。

那紫衣道人微微一笑,很是谦恭地行了一礼,捧出了一卷信,说道:“师弟七意命绝于此,今日我为来使,便是为门主传达一封战书。”

天窟峰的惊变其余三峰虽有耳闻,但因为事情处理得太快,所以消息也并未传出去多少。

今日紫天道门忽然来人,其余诸峰心思各异。

“何事?交于我便可。”

最先落于峰前的是一道虚影,那是守霄峰峰主的投影,如今宗主不在环瀑山中,守霄峰的峰主便是公认的领袖,而他成为下一任峰主,也是板上钉钉之事了。

这位紫衣道人对着那道虚影行了一礼,他也并未觉得受到了怠慢,脸上犹挂微笑,道:“此事与守霄峰无关,门主亲自吩咐,这封战书要递给天窟峰的峰主,陆嫁嫁。”

守霄峰主对于天窟峰的惊变有所耳闻,冷冷道:“紫天道门主动挑事,妄图刺杀本宗峰主,我们还未来讨要公道,你们却敢主动寻衅?紫天道门何时这般威风了?”

紫衣道人笑道:“听闻翰池真人远游,归期不知何时?”

守霄峰主声音更冷:“擅入我宗之地,你当我不敢杀你?”

紫衣道人连忙笑着讨饶道:“还请未来的宗主大人饶过,今日门主命我前来,态度诚恳,所下战书亦是光明正大,天窟峰的峰主大人接与不接,我们也并不会强求干涉。”

守霄峰主问道:“战书另一头是谁?”

紫衣道人道:“峰主不必紧张,我们门主绝不仗势欺人,与陆峰主对敌者,将是紫天道门的四道主之一,十四衣。按照各自在其宗门的地位,应属平级。”

紫天道门一门主,四道主,若论地位确实与陆嫁嫁相仿,只是十四衣年岁过百,成名已久,境界深不可测,与紫天道门门主孰高孰低都未有定论。

而那位道主十四衣,已经数十年未出手露面,不曾想今日竟会为了一位晚辈出山?

而陆嫁嫁修道不过二十年,紫庭境都未入,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守霄峰主道:“无理。”

紫衣道人不依不饶:“有没有理得看陆峰主自己决意了。”

道人身前,守霄峰主衣舞动,哪怕只是虚影,杀意却已凌然而起,若非如今宗主远游,他便直接虚实颠倒,现真身于此,杀死这个道门走狗。

而今日他亦不打算忍让,宗主在时,谕剑天宗便力压道门一甲子,而他是未来的宗主,如今虽未至紫庭巅峰,但怎可示弱?

紫衣道人神色微凛,身子忽地飘然后退,他的身前,守霄峰主的身影流光溢彩,似将化虚为实。

“宗门之战不杀来使,莫非峰主大人要与整个道门为敌?”道人不笑,已然现匕。

剑拔弩张之际,天窟峰顶有剑意起,飞剑如针,掠过紫衣道人的掌间,剑尖挑起那封信后,飞剑再次化作流光返回天窟峰的方向,与此同时,一个年轻女子清冽绝尘的嗓音如薄寒春风,吹绕过四峰之间:

“信我收下了,随时恭候。”

陆嫁嫁的声音宁静高远如悬空的剑星,在夺去道人战书之际,溢出的剑气震得他道心微鸣。

这位陆峰主的境界似乎比他想象中要高。

但他并未将此放在心上。

似是怕陆嫁嫁反悔,紫衣道人笑道:“陆峰主果然风姿卓绝。”

他一边微笑着,身后桃帘飘起,半空中显露出几颗淡紫星辰,那是类似小飞空阵的手段,他的身形向后倒去,即将离开之际,守霄峰主冷哼一声,斩出一剑,道人离去之前中剑,痛哼了一声,却朗声笑道:“诸君他日再会。”

……

这封战书陆嫁嫁给宁长久看过,战书内容中规中矩,最大的问题便是没有日期。

“这不是战书,他只是想给自己一个顺理成章的杀人理由。”宁长久说道。

陆嫁嫁本是不该接下这封无理战书的,但她毕竟是一峰之主。况且她在步入紫庭之前绝不会轻易出峰,而等她晋入紫庭,那位大名鼎鼎的十四衣,未必是她的对手,某种意义上,这又是一场明与暗的对换。

陆嫁嫁傲然道:“宗主在与不在,谕剑天宗也绝非任人欺凌。”

宁长久想得更多些:“虽然战书没有日期,但是我相信,他们已经选定了动手的时机,你一定要小心。”

陆嫁嫁蹙眉道:“我修道峰中不出,他们要如何杀我?除非……那位十四衣已然潜入了天窟峰?”

七意可以潜入,修为更高的十四衣当然也有可能。

他们同时想到了那位有可能存在于峰中的神秘人,冰容的刺杀依旧历历在目,容不得他们掉以轻心。

宁长久放心不下,道:“要不我搬过来住?”

陆嫁嫁面不改色,心中却不知在想什么,话语冷然:“不必了,你现在的境界对付不了十四衣。”

宁长久微笑道:“现在嫌我境界低,晚上难耐求饶的又是谁?”

说的是这些天的炼体。

没有外裳阻隔之后,哪怕陆嫁嫁剑心坚定,很多时候也难以忍耐,她想起了自己软弱时的模样,寒眸微抬,以剑气在宁长久的双唇间覆上了一层霜作为惩罚。

这封没头没尾的战书暂时放下,两天之后,无神月终于到来。

在凡人无法察觉到的领域里,空猎的神国关上了大门,一个月后,罪君的国度将会开启,镇守此后一年的人间。

凡人无法察觉到神明的离去,但压顶之雷吹散,白云化雨,万物宣,世间的阴鬼邪物像是被搬去石头的新草,失去阻力之后开始疯似地生长。

他们大部分会在接下来的一年中死去,但仍有一小部分得以暗藏着修行,一直成长为独当一面的邪魔。

四月初,谕剑天宗举行仪式,让年轻的弟子们自行分成十队,抽取地域的木牌,决定他们各自守护的领域。

他们每个人还会得到一个木筒,危难之际,以剑火点燃木筒,其中藏着的剑玉都是对璧之玉,一端破碎,藏于峰主殿中的另一端也会随之破碎,殿中感应之后,便可以立刻驰援陷入危难的弟子。

宁小龄去抽取了牌子,她拿到牌子有些失望,原本还想着去自己的家乡杀山鬼的。

她将木牌递给了宁长久。

宁长久看了一眼,上面是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小镇名:“莲田镇。”

“是个小地方哎。”宁小龄有些丧气,埋怨着自己手气不好。

宁长久宽慰道:“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难不成你还想再来一次临河城的一个月?”

“我是不想了,就怕师兄皮子贱,再想挨一个月揍。”宁小龄捧着脸,但脸上依旧写满了不高兴。

宁长久叹了口气,心想师妹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偏偏自己还打不得骂不得。

宁小龄抓着这块木牌不停地唉声叹气,这可是她修道之后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斩妖除魔,当然要遇到一些厉害的对手,才配得上她高超的剑法呀。

下山之前,宁长久又偷偷见了陆嫁嫁一面。

他给陆嫁嫁做完了最后一次炼体,嘱咐完一些修行的事项,又让她帮忙照看着些自己的弟子丁乐石,虽然这个弟子他自己都没太上心,但毕竟一年之后要与赵襄儿的徒弟严诗公平一战,这场面子之争,宁长久不想轻易输掉。

宁长久最担忧的,便是路上会不会遇到紫天道门的麻烦。

陆嫁嫁劝他不用太过担心,虽然宗主出游,但是总会回来,紫天道门也绝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绝,更何况他们也算是名门正派,哪怕对年轻弟子使阴险勾当,对于两宗的实力也没什么影响,属于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在看过地图之后,宁长久现莲田镇与临河的方向倒是出奇地一致,都在谕剑天宗以北的方位,而赵国在天宗的西北处,与那偏僻小镇倒不算远。

前往莲田镇的路上,宁长久与宁小龄先后问了几次道,许多村落的樵夫见到他们的装扮都很热情,很多妇人连忙拉来了自家的小孩,请求仙师为之赐福。

宁长久便为他们各自输入了一道微弱灵气,可以挡消许多病厄。

有一个年纪半百的瞎子妇人,领着自己又瞎又哑的孩子求仙师医治,宁长久与宁小龄对视了一眼,无能为力。

但宁长久抵不住那母亲失望的神色,便以周围的村庄为蓝本,化作具体的模样勾勒在了他的神识里,虽然只有短短的几息,但还是令那小男孩欢欣得手舞足蹈,永永远远地记下了这一幕,直到数年后重病死去。

在妇人的千恩万谢里,他们告辞离去,又过了几村几坊,一片连绵的土胚房子里,莲田镇的牌坊终于出现在了面前。

土墙不高,他们到来之时,恰有一只灵巧狡黠的黑猫压低了身子走过墙沿,而当他们进入小镇时,梆子声传了过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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