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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七十三章 (第2/2页)

许星洲莞尔道:“这个……只要等着炖好就行了。”

秦渡执意道:“那不行,你再炒一个,师兄给你打下手。”

许星洲:“……”

真作啊。

许星洲觉得自己应该宠宠他,就去给师兄炒鸡蛋。

秦渡在一边给她打下手,有点黏着她不撒手的意思,非得贴着许星洲不行,过了会儿,成功地把鸡蛋和青椒连着鸡蛋皮一起,扔进了锅里。

许星洲:“……”

秦渡大怒:“册那!”

然后秦渡就要伸手去锅里捞……

许星洲被这种自杀式做菜法吓了一跳,吓得拉住了秦渡的手,秦渡就要得寸进尺地亲她抱她,陈博涛似乎是听见外头骚乱的声音,出来一看。

——许星洲脸都红透了,灯光暖黄,厨房里牛肉咕嘟响,秦渡借酒装疯。

刚刚在里头还是个清醒的好人,说话做事都条理分明,现在就在耍流氓的边缘试探,一斤白酒的酒量喝了两盅就开始装醉欺负自家女孩儿。

“你为什么不亲我?”借酒装疯的秦渡把女孩儿抵在料理台拐角,灯光昏暗,又痞又俊,有点诱哄地道:“你亲亲师兄啊。”

陈博涛:“……”

许星洲看到陈博涛也在,登时羞耻得几乎要上吊……

陈博涛:“老秦,别闹人家。”

秦渡装疯装个没完:“关你屁——”

陈博涛实在是看不下去,直接将秦渡拽走了。

-

许星洲又一个人坐在厨房里,一边看书一边等牛肉。

过了会儿,她手机闹铃响了,提醒她去吃药。

许星洲去拿了药,又倒了杯温水,对着窗外的冷雨一口闷下。

餐厅里的两个人似乎开始喝闷酒了,不再说话。许星洲想起她奶奶以前也喝醉过,甚至还经常约了好姐妹一起喝,许星洲想起那时候年纪还小,经常和喝醉酒的老奶奶们一起跳舞,扭屁股扭腰,她奶奶还会鼓掌说‘洲洲跳得真好’,如今那个爱她的老人已经离她而去多年了。

许星洲看着手里的药瓶。

世间那些那么爱她的人,最终都离她而去了。

——还会复吗?

在铺天盖地的雨水中——在世间如今她所拥有的,唯一温暖的港湾里,许星洲这样质问自己。

也许会吧,许星洲说——不对,肯定会复的。

许星洲仰头望着玻璃外的雨滴,下雨的夜里雨滴映着灯,像是玻璃上疯狂生长的彗星。

眼前的幸福多半是短暂的,他们犹如流星汇聚时璀璨的光,可是平面上两直线有且只有一个交点,许星洲想不出她和秦渡的未来在哪里,却知道他现在非常爱她。

可是,爱都是有时效的。

每个旅行都有终点,这场迷恋也会落幕。

就像山谷将止于广袤平原,月季花期终于止于盛夏,时间开始并停止在宇宙质点唯一的爆炸和坍缩。

这一切,在许星洲看来,是总会结束的盛宴。

秦渡说不定哪一天会现他和许星洲不适合,说不定会遇上更门当户对的女孩子,指不定还会遇到来自他父母的阻挠。来自华中小城的、家境平凡的许星洲,连心智都算不得健全的许星洲……和他实在算不上合适。

可是,许星洲窝在角落里擦了擦泪水。

她的泪水里映着万千的世界、阑珊灯火和窗外芸芸众生,许星洲看见云层和它背后的广阔孤独的宇宙,她听见呼呼的风声。

无论秦渡最后会不会离她远去,许星洲想。

——他在当下,都爱着自己。

那些温暖的爱意,无论将来生什么,都能支撑着那个病弱的许星洲前行。

令她探索世界,看见人生角角落落的遗落花朵,令她活到八十岁牙齿掉光——尽管残缺不全,但那是连物理定义都无法扭转的力量。

复也好,分手也罢,无论是什么,许星洲都不再脆弱。

许星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朝餐厅看了过去。

-

…………

……

两位男同胞其实并没有喝太多。

秦渡简直是清醒本醒,在厨房只是借酒耍流氓,陈博涛也不可能在他家里当着他家妞的面儿把秦渡灌得烂醉,秦渡喝了四盅,刚刚填了个牙缝——倒是吃了不少下酒菜。

陈博涛就不一样了,喝得比秦渡高,面色煞白,说话语序都有点儿颠三倒四的。

秦渡扯着陈博涛,给他叫了个代驾,和许星洲粗粗打了声招呼,说要送一送陈博涛。

许星洲应了,秦渡就拽着陈博涛下了楼。

陈博涛醉眼朦胧地问:“……谈、谈恋爱真的有这么好吗?”

秦渡:“……”

“妈的……”陈博涛痛苦道:“她说、说谈就谈……不是说要游戏花丛吗……”

秦渡中肯地道:“按肖然的性格,对这段感情不会认真的,只有你和她较真。老陈。”

陈博涛痛苦地说:“我不明白,谈恋爱到底有什么、什么好的……”

秦渡想了想,终于中肯地说道:“这我就没法安慰你了,老陈你跟我说有什么意义呢?我是不会为单身站街的,这恋爱我不可能不谈啊。”

陈博涛:“……”

陈博涛衷心说:“操|你妈,老狗比东西,我走了。”

秦渡也不恼,将陈博涛刷卡带了出来,把他拖到他的车边,陪他等代驾。

外头淋淋漓漓地下着雨,绣球花怒放,秦渡撑着许星洲那把小花伞,老陈则扶着自己水淋淋的车,半天突然带着一丝揶揄的醉意,问:

“老秦,你真的不打算碰你小女朋友啊?”

“……”

“星洲年纪太小。”秦渡一揉鼻梁,带着一丝难耐地道:“……才十九岁呢,随便动一下都觉得挺要命的,不太舍得,等过了二十再说吧。”

陈博涛:“……”

陈博涛:“……还真他妈有你的风格。”

“说实话,我之前就觉得你不会下手,”陈博涛说:“就算同居都能忍着,但是我先给你说好。”

秦渡眉峰一挑,漠然地嗯了一声。

“你看看我的前车之鉴……”陈博涛醉意朦胧地道:“……想这么多干嘛?还是先圈牢吧。”

-

…………

……

俩大老爷们走后过了一会儿,许星洲放下书,去收拾碗筷。

餐厅没什么东西,就是秦渡和陈博涛两个人喝的酒和吃剩的下酒菜,许星洲掂了掂酒瓶,里头还剩着一大半,倒是桌上的牛肉和炒蛋被吃得精光。

许星洲好奇地看了看盘子,现好像连汤汁都被刮干净了……

他们这么饿的吗?

可是不是吃过晚饭了么?难道是陈博涛没吃?许星洲看着两只盘子有点迷茫,刚将碗碟摞起来,秦渡就推门回来了。

许星洲笑眯眯:“师兄——”

秦渡看了许星洲一眼,随口应了声,将雨伞的水一抖,走进了客厅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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