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八节 寻匠 (第2/2页)
听众心道就算粗也不会有八尺,一旁却有不耐烦的说,“你听下去就好,哪里那么多的废话,先生,请你说下去,我等洗耳恭听。”
喝酒那人来了兴致,“萧将军那真的是长的威风凛凛,煞气腾腾,豹环眼,络腮胡子,胯下一匹乌马,手上拿着一杆丈八长矛。”
众人都道,正该如此,这样才像个大将军,不打也能把别人吓死。
旁桌的萧布衣摸摸下巴,问李靖道:“二哥,他们说我还是说大哥呢?”
他听那人吹的有模有样,不由苦笑,心道不用历史留名,现在才过了几天,自己就已经变成猛张飞了。
李靖笑道:“世有求全之毁,不虞之誉,这名气来了,挡也挡不住。”见到四下没人注意,李靖压低了声音道:“他们传传也是好事,你才解了雁门之围,又击败了历山飞,萧布衣这个名字如今在山西颇为响亮,若是有朝一日振臂一呼……”
说到这里地李靖笑笑,只是喝酒,萧布衣也是微笑,心中琢磨,二哥显然也是不看好大隋了,若逢乱世,自己振臂一呼,该是什么角色?
旁边说书那人不知道萧将军近在咫尺,还是按照心中的想像进行描述,“萧将军有万夫不挡之勇,召集了近万的兵士,当下一马当先的杀入敌阵。历山飞手下有一大将叫做杨德方,见到了萧将军冲来,大喝一声,挥刀拍马迎了上去,只是不到一个回合,就被萧将军刺于马下。贼兵都是乱了分寸,大叫,哇呀呀,好厉害。”
萧布衣一口酒呛到嗓子中,半晌无言,目光闪动中,低声道:“二哥,来了。”
李靖点点头,见到酒楼门口来了个落魄的汉子,手中捧着长长一物,用破布缠着,皱眉道:“一会怎么做戏?”
“一切由我来做就好。”萧布衣笑道:“这点小事倒不用劳烦二哥。找你出来喝酒,只是受不了成天有人上门送礼巴结,应酬地烦累。”
“杨德方被萧将军刺于马下,贼兵大乱,”说书的没有人送礼巴结,却不烦累,继续说道:“历山飞大喝一声,手拎两柄百来斤的大锤出战……”
“等等,”听众又是问,“他两只手都拿着锤子。那马儿怎么办?”
说书的鄙夷道:“说你见识少你还不信,这辈子多半连马都没有见过吧?真正地大将上疆场厮杀,都是只凭两腿就能控马,若是一手拿着缰绳来作战,那可是天大的笑话。再说不止大将军,就算精锐地骑兵也有这等本事,不然如何挽弓射箭?”
旁人恍然大悟,都道原来如此。
“历山飞一柄大锤足有百来斤重,两柄加在一起那就有三百来斤……”
问之人又有了疑惑,心道这大锤就有三百来斤。再加上历山飞这个人和铠甲,那估计最少有五百多斤,马儿怎么承受地起。这个历山飞可是骑牛出来迎战?可被鄙夷的多了,也觉得羞愧,转瞬一想,恍然大悟,这个历山飞想必是马下将,只凭两条腿,不用骑马。
“历山飞马上大喝道。来者受死,双锤打了下来,足有千斤之力。”说书地一句话就否定了问之人地猜想,让他重坠雾中,自顾自说下去,“萧将军一声冷笑,持枪就挡,当啷啷一声大响,火光四溅。历山飞双手虎口开裂,叫了声好厉害。二马一错的功夫。萧将军枪交左手。反背抽出四棱金装锏疾打过去,正中历山飞的背后。历山飞被打的吐血,落荒而逃。
一帮贼匪拼死守卫,这才让他逃去。萧将军带军一阵厮杀,十数万贼匪土崩瓦解,这才解了太原之围。”
众人唏嘘,才待散去,说书的突然大声道:“萧将军正在追赶,突然大叫了声,不好!”
众人回头,就算萧布衣也是扭头望过去,不知道不好在哪里。
“不好在哪里?”
“快说呀……”
“莫要卖关子!”众人七嘴八舌的催促。
说书的见到众人望过来,得意道:“萧将军这时候却是扭头望向我刘大夯,急切问道,大夯,你酿的酒可还有吗,我现在一天不喝你的酒就是浑身不自在。我刘大夯听到这里,慌忙把自己带着酒袋递上去,萧将军喝了后精神百倍,又追杀了历山飞百余里,这才得胜回转,拍拍我刘大夯的肩头说道,大夯呀,你家酿地酒就是好。”说到这里的刘大夯拎着一个酒桶到桌子上,大声道:“大家快来品品,这就是萧将军都说好的酒,只要三文钱就能喝一碗,享受和萧将军一样地待遇。”
众人哗然大笑,却都是一哄而散,刘大夯有点流汗,嘟囓道:“再不买酒,以后我只酿给萧将军一个人喝,你们想喝我也不卖了。”
萧布衣哑然,半晌才道:“此人也是个人才。”
他倒没有想到自己现在也是个明星,古人打广告也懂得用品牌效应。
李靖也是忍不住的笑,招手道:“刘大夯,你过来,给我满一碗酒尝尝。”
刘大夯见到有了主顾,精神百倍,给李靖满了碗酒,李靖喝了口,称赞道:“醇厚香浓,果然不差。”
刘大夯颇为高兴,豪情勃,“就凭客官这句话,我就送你们三碗酒好了。”
萧布衣也尝了口,点头道:“二哥说的不错,这酒果然不错。”
刘大夯更是高兴,见到二人面生,忍不住问道:“两位客官是
吧,大夯这酒在本地可是小有名气。”
远方的落魄汉子却是喊了起来,“卖刀了,卖刀了,卖祖传的宝刀了。”
酒楼甚为喧嚣,落魄汉子的喊叫并没有引起多少人地注意,只是都明白他用破布包着的原来是把刀。可只看破布,就知道这刀也不行,也就没人理会。
萧布衣却是挥手道:“卖刀的,过来。”
落魄汉子喏喏的过来道:“客官,你要买刀?”
“总要先看看再说。”萧布衣嘲笑道:“可你这刀连个刀鞘都没有吗?”
落魄汉子惭愧道:“刀鞘坏了。不过客官,这刀可是完好无损。”
萧布衣一伸手,已经拔出明晃晃地腰刀,放在桌子上,“我这刀也是不差,不如比试下看看?”
刘大夯吓了一跳,心道这人带刀,也不见得是什么好路数。
落魄汉子摇头道:“客官,你这刀是好的,可我的刀太过锋利。只怕损了你的刀。”
萧布衣冷笑,“你真是大言不惭,我这刀可是毋怀文所炼,用我了十吊钱。你别光说不练,我刀要是被你刀削坏了的话,不但不要你赔,反倒送你一吊钱。”
落魄汉子眼前一亮,“客官此话当真?”
“绝无戏言。”萧布衣一指刘大夯道:“这个卖酒地就做个见证好了。”伸手从怀中掏出点铜钱丢给刘大夯道:“这个赏你。”
刘大夯点头哈腰,“谢客官。兀那汉子,你赶快亮刀比划下。可别耽误了客官喝酒。”
落魄汉子嘿然冷笑道:“你这刀也算是毋大匠所炼,那普天下都是宝刀了。”
他说话的功夫,已经解开了破布。光芒耀眼,寒气逼人。落魄汉子双刀操在手上,用力互斫,只听到‘嚓’地声后,又是‘当啷’声响,萧布衣腰刀地刀头已经落在地上。
萧布衣大惊失色道:“果然是宝刀。”
李靖低声道:“三弟,看起来这把刀和你手上的倒有一拼。”
刘大夯也吓了一跳。
倒从来没有见到过这般利器,称地上削铁如泥!可听到李靖所说,又有些疑惑,心道这种神器难道还有两把?
“客官,你输的一吊钱呢?”落魄汉子伸手问道。
萧布衣倒不赖皮,拿出个两个银豆递给了落魄汉子,“这些足够一吊钱,愿赌服输。只是汉子,你这刀要卖多少钱?”
“黄金十两。”落魄汉子沉声道。
刘大夯差点掀翻了酒桶。失声道:“黄金十两?”
萧布衣却是点头道:“十两金子也不算贵,只是我身上没有带那多金子。一时间也筹集不起来。不如你和我回转。我取金子给你。”
落魄汉子摇头道:“匹夫无罪,怀壁有罪。我倒不敢和客官前去,如果客官喜欢的话,把金子带到这里来买刀如何?”
刘大夯知道这落魄汉子说的不错,也是谨慎。酒楼人多,倒是不虞有人抢,这两个喝酒的人都是孔武有力,说不准找个地方要解决汉子,抢了宝刀。
萧布衣犹豫下,“那好,三日后此时,我在此拿十两金子买刀,你万勿卖给他人才好。”
落魄汉子凝声道:“那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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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夯跳着酒挑子走出饭馆的时候,摇头晃脑。
今天几个时辰的功夫,他不但卖了酒,得到了赏钱,而且还见到了惊心动魄的宝刀,实在是生平难得一遇的事情,回家又有和老婆孩子吹嘘的本钱。
只是才进了家,不等关上院门,就听到身后‘砰’地一声大响,院门大开,数名兵士闯了进来,持长枪把刘大夯团团围住。
刘大夯吓的大叫,“打劫呀!”
一人抽了刘大夯记耳光,沉声喝道:“莫要喊叫,我们是城中守卫。”
刘大夯吓的面无人色,看清楚对方穿着官服,颤声道:“官爷,大夯我从来守法,胡言乱语说了下萧将军,但从未诋毁,还请你们不要杀我。”
一人分开众兵,身材魁梧,赫然就是高君雅,冷声道:“把你今日在酒楼碰到地事情详细给我说一遍,不得有遗漏!”
刘大夯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倒豆子一样的说了酒楼的事情。高君雅认真听后问道:“那把刀可是金丝缠住了刀柄?”
“不是,”刘大夯马上摇头道:“很破旧,用过很久的样子。”
高君雅皱起了眉头,“你说这宝刀有两把?”
刘大夯苦笑道:“我听到旁边那个黑脸的人说的,他说白脸的手上还有一把。”
“落魄汉子长地什么样?”高君雅又问。等听完刘大夯描述完后,沉声道:“今日的事情莫要向别人说出去,我只要听到有半句风声走漏,就要砍了你的脑袋。”
刘大夯大喜,连连点头,却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
高君雅出了刘大夯家,皱眉对手下道:“你们全城去找那个汉子,莫要声张。找到了,带来见我!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众手下听令,分头行动,高君雅却是直奔衙署大牢走去,拿着令牌进入了大牢后,只见到牢狱戒备森然,高君雅走到最里的一个牢房,命士兵打开牢房。
牢房中铺着稻草,一个人伏在草上,衣衫褴褛,也不知道生死,只是手上脚上都是镣铐,显然是重犯。
高君雅走进牢房,冷冷的说道:“吴工布,别来无恙?”
吴工布霍然抬头,脸上满是伤痕,双目通红如火,厉声道:“高君雅,你有种就杀了我,不然太平道知道此事,定当将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