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秋风 (第2/2页)
“没有发现兽人的踪迹，”他的副教官回答，语气中透着几分轻松，仿佛压在心头的石头暂时放下了一些，“按以往的经验来看，在第一场雪后，我们还有一段较为平稳的时期。这段时间内，兽人的数量相对较少，他们还来不及聚集和行军，就像被寒冷的冬天困住的野兽，行动变得迟缓。”
贝尔点点头，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那口气如同紧绷的弓弦稍微放松了一些。“那就继续保持警戒吧。”他沉声说道，他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尽管没有吹响警戒号，但大家都知道值守的重要性，如同守护家园的卫士，时刻不能放松警惕。
在冬季寒冷的环境下，大多数士兵都会在营地中小憩，以保存体力。他们的警戒执行是按照轮换制度进行的，考虑到低温的严酷，每组队伍仅需进行两个时辰的巡逻警戒，便可更换一轮，确保每个人都能得到合理的休息和恢复，如同精密的时钟，有条不紊地运转着，为应对可能到来的危险时刻保持着最佳状态。
贝尔的心里隐约回想起过去北边的领主在面对兽人侵袭时的艰难窘境。那些时候，指挥部混乱无序，并没有制定出切实有效的应对方案，士兵们各自为战，如同散沙一般，只是草率地应对着兽人的威胁。最倒霉的新兵常常被派去监视那些邪恶的兽人，他们整天孤零零地守在城墙上，饱受寒风的无情侵袭。那寒风如同冰冷的刀刃，一刀刀地割着他们的肌肤，让他们痛苦不堪。在那漫长而又枯燥的日子里，他们整日无所事事，精神逐渐恍惚，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这种情况下，士兵们偷懒、逃跑的现象时有发生，如同瘟疫一般在军队中蔓延。每到冬季结束后，因失职或违反军令被吊死的人数都多得惊人，轻易就能超过二三十个，那一个个被吊死的身影，如同黑暗的阴影，笼罩在人们的心头。
更糟糕的是，如果真的发现兽人的踪迹，局面依然会混乱不堪。那时城墙上没有划分清晰的防御区段，就像一片混乱的战场，没有明确的战线。也不会有责任到人的规定，士兵们在面对威胁时，常常如同迷失在黑暗森林中的孩子，找不到方向，陷入恐慌和混乱之中。之前的年代，大家都过于强调荣誉和战利品，仿佛那是他们唯一追求的目标。连骑士们也会因为热血上头而盲目地自己冲锋陷阵，根本不顾战略和纪律的要义。他们就像失控的野马，只凭着一股冲动向前冲，却不知道这样只会导致无尽的灾难。贝尔深知这一点，因此他才更加重视纪律的建立和部署的有效性，他明白，只有铁一般的纪律和合理的部署，才能在面对兽人潮时，让士兵们保持冷静和战斗力，守护住城墙和身后的人民。
就在这时，位于城墙右侧的观察哨突然叫了起来：“快看前面！”那声音尖锐而急促，瞬间打破了城墙上的平静。
贝尔和他的副官迅速朝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团小小的黑影从皑皑的雪地中探出头来，缓缓向城墙靠近。那黑影在洁白的雪地上显得格外突兀，就像一个神秘的未知生物，逐渐揭开它的面纱。随着距离的缩短，这些新兵的心情逐渐紧张起来，他们的心跳开始加速，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他们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武器，手心里满是汗水，目光紧紧地盯着那逐渐靠近的黑影，眼神中透露出紧张和警惕。
“看来我们要有活动了。”贝尔心中一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对这些新兵的表现感到满意，至少在此刻，他们保持着良好的警觉性。他不知道当大量兽人如潮水般进攻边城时，这些新兵能否按演练的步骤迅速组织起有效的防御，但他知道，那时城墙的主要防守力量还是边防军的老兵。那些老兵们经历过无数次的战斗，如同坚固的磐石，是城墙防守的中流砥柱。
黑影渐渐逼近，当距离城墙还有五十米时，贝尔终于看清了，那是五只披着灰色毛皮、显得相当瘦弱的兽人。它们喘着白气，那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凝结成一团团小雾，仿佛是它们生命的气息在寒冷中挣扎。它们踏着雪，步履缓慢，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它们时不时地停下，四处张望，那警惕的眼神中闪烁着饥饿的光芒，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也许是食物，也许是突破城墙的机会。
“拉弓！”副官边说边迅速开弓，他的动作熟练而果断，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他将目标锁定在两名最靠前的兽人身上，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冷酷。负责那个城墙段的士兵们也立刻跟着他的动作，齐齐拉紧了弓弦，那弓弦被拉得紧绷如弦上的刀刃，发出“嗡嗡”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战斗。浓烈的紧张气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能让人窒息。
这些狂躁的兽人在城墙下徘徊了片刻，时不时扬起头，露出锋利的獠牙，对着高高在上的守军咧嘴低吼。它们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咆哮，让人不寒而栗。此时，它们的体毛因天寒而显得更加凌乱，就像一团团杂乱的杂草，在风中颤抖。它们的目光中闪烁着饥饿的光芒，那光芒中充满了对食物的渴望和对生命的挣扎，似乎想要冲上城墙大展身手，将城墙上的人类撕成碎片。然而，副官在这一刻冷静果断，再次下令：“放！”
随着一声令下，所有人同步松开弓弦，数支带着尖锐鸣啸的利箭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如同闪电般迅速。那尖锐的鸣啸声划破了寂静的空气，仿佛是死亡的呼啸。利箭准确无误地穿透了最前面的兽人，强大的力量将它们钉牢在被雪覆盖的土地上。鲜血喷涌而出，那鲜绿色的血液在白雪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像是大地的伤口，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