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血奴 (第2/2页)
然而,在这些古老血族的眼中,“仁慈”“善待”这类字眼,是绝不该与奴隶挂钩的。他们固执地认为,让那些羸弱不堪的异族在自己土地上享有哪怕一星半点类似“生活”的状态,都是软弱可欺的象征,是对血族高贵与威严的亵渎。于是乎,只见低矮残破、仿若随时会被一阵大风刮倒的木墙里,蜷缩着一个个衣不蔽体、瘦骨嶙峋的人形生物。长期的折磨与困苦,已让他们面容憔悴、身形佝偻,大多甚至难以分辨原本所属种族,岁月与苦难将他们的身份印记彻底磨灭,只留下一副副行尸走肉般的躯壳,在这暗无天日之地苦苦挣扎。
采血环节,更是血腥残酷到极致。年轻血族采血尚会讲究手法与频率,力求可持续榨取价值;可这些老家伙全然不顾,粗暴地撕开奴隶脖颈或手腕,任由鲜血汩汩涌出,溅满一地,也毫不在意奴隶死活。多数奴隶根本扛不住这般折腾,当场便一命呜呼,成为这血腥之地的冤魂。更有甚者,不少年老血族似乎从虐待其他智慧生命的过程中,寻得了变态的乐趣与满足,对奴隶肆意打骂、施加各种残忍刑罚,皮开肉绽、骨折筋断都是家常便饭。
仅有极少数运气稍好、熬过采血与虐待这两重鬼门关的奴隶,也并未迎来解脱。身体遭受重创、精神已然崩溃的他们,失去了往昔的活力与利用价值,可那些老鬼仍不放过,将他们如破布娃娃般丢进用烂木头随意拼接而成的栅栏间,任由其深陷恶臭泥泞之中,自生自灭。但在这无尽苦难与漫长岁月的磨砺下,竟也有顽强者存活,被血族像驱使牲畜般控制着繁衍后代。新生的孩童,自落地那刻起,便被剥夺了正常成长的权利,在饥饿、恐惧与暴力的阴影笼罩下,逐渐长成如同野兽般野性难驯、满心绝望的模样,继续在这暗无天日的炼狱,承受着永无休止的痛苦。这片土地,仿佛被诅咒一般,痛苦与绝望循环往复,恰似黄昏平原上那亘古不变的落日,日复一日,看不到尽头与希望。
几人脚步踏在这片满是苦难与绝望的土地上,每一步都似有千钧重,鞋底与泥泞地面的摩挲声,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成了一曲悲怆的挽歌。有人面色惨白,牙关紧咬,强忍着翻涌而上的胃酸与内心如潮水般汹涌的不适;亦有人神色冷峻,面庞仿若被寒霜覆盖,面无表情之下,藏着的是对眼前惨状深深的愤懑与无力。他们鱼贯跨过那些瑟缩在烂泥之中、已然不成人形的可怜奴隶,身形匆匆却又沉重,似是生怕惊扰了这些被命运狠狠践踏的灵魂。
这时,早上好压低了声音,语调中满是凝重,轻声提醒着身旁同伴:“注意看那边几个,瞧,他们衣衫相较旁人还算完整,料想应是血族新近掳来的血奴。”众人闻言,目光顺着他示意的方向齐刷刷望去,只见那几个身影虽同样身形佝偻、面容憔悴,可那勉强蔽体的衣物,在这片衣不蔽体者居多的惨境里,显得格格不入,透着一股初来乍到的“新鲜”劲儿。
索贝拉心下一惊,声音不自觉带上了几分颤抖,小心翼翼地探问道:“是那些邪教徒吗?”她眼中满是紧张与疑惑,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关于邪教徒种种可怖传闻,在这阴森之地,更觉毛骨悚然。
“不一定,”早上好微微摇头,神色间满是审慎,低声应道,“或许只是近些时日才被抓捕至此的寻常人罢了。”他目光始终紧锁那几个血奴,似是想从他们身上瞧出更多隐秘线索,可除了那显而易见的凄惨,余下的唯有谜团重重。
艾尔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满脸忧心忡忡,望向早上好,话语中满是急切与悲悯:“这些人……我们能想办法把他们救走吗?”那眼神里,满是对拯救生命的渴望,仿若只要有一丝可能,他便愿赴汤蹈火。
早上好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得仿若裹挟着铅块:“不可能的,他们一旦离开现今主人的领地,身体里的血液便会仿若被点燃的燃油,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直至性命消逝。这些奴隶身上,早已被残忍地设下了恶毒诅咒,如同无形镣铐,将他们死死困于这无间地狱,逃脱无望呐。”
众人听闻这话,心头仿若压上了巨石,心情愈发沉重压抑,空气里都弥漫着绝望的味道。可他们也深知,当下首要之事,乃是完成此番肩负的艰巨使命,去阻止那场仿若末日阴霾、一旦爆发便可能将世间一切美好吞噬毁灭的惊天阴谋。几人相视无言,仅用眼神交流,那一瞬间,默契在眸间流转,达成无声共识——继续前行,即便前路荆棘满布、危机四伏,也要在探寻真相途中,时刻警醒,力所能及地去减轻这片苦难之地的伤痛,为深陷黑暗之人寻得哪怕一丝曙光。
随着他们一步步深入这片古老血族的领地腹地,周遭景象愈发显得荒凉可怖。那些仿若从地狱深渊拔地而起的扭曲城堡群落,错落交织,城墙上闪烁的幽绿磷火,仿若恶魔窥视的眼眸;阴森的气息仿若实质化的瘴气,弥漫在每一寸空间,似是有无数隐匿于暗影中的邪祟此刻已然觉醒,正蛰伏待机,准备择人而噬,将贸然闯入的他们撕成碎片。众人皆屏气凝神,脚步轻缓得如同踩在刀刃上,紧紧依靠着瓦尔蒙特精心派遣来的精锐下属,凭借他们对这片诡秘之地的熟悉,在危机四伏、暗藏玄机的土地上,如寻针于大海般,艰难寻觅那些隐藏在重重迷雾后的关键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