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宁着伤自己,也不信他 (第2/2页)
谢宴辞带着温热的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凝神在她脸上细细看了片刻,笑了。
“果然是好颜色。”
“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朱副将执意求娶,只只怎么说?”
谢宴辞神色漫不经心,唇边延着冷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虚晃朝着朱愈看了一眼,直把人看得双腿一软,膝盖直直地磕跪在了地上。
姜稚从不是仗势欺人之人,但在这时,她背抵着谢宴辞,借着他手中的权势,就可以惩戒方才想要侮辱她的人,心头无端闪过一丝快意。
“妾身一心都在王爷身上,又何必多问。”姜稚憋着气伸手锤了谢宴辞一下:“早就听闻朱副将悍勇异常,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毕竟险些将小女子吓破胆,就连王爷都要掂量三分,一个不好就会落得个苛责下属的名声。”
“只是我乃王爷妾室,此番被朱副将多次戏弄。王爷若没个章程,旁人又会笑话王爷屈于朱副将淫威,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
“惩戒也不好,不惩戒也罢,都让人左右为难。朱副将倒给王爷出了个难题。”
谢宴辞侧目看了她一眼。
他只当小姑娘要诉委屈,没想到几句话就点明了厉害关系。
“属下不敢,殿下息怒啊。”朱愈勃然变色,头立马不断地磕在坚硬的砖石上,浑然没有痛意般使着劲儿。
这些罪名已经让他吓破了胆,哪敢再仗着军功拿乔。
“属下误以为是王爷府上的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才口出狂言,属下甘愿受罚!”
他求饶个不停,原本长相粗犷的脸上此刻满是泪水和鼻涕,看起来有些滑稽。
谢宴辞嫌他聒噪,神色逐渐冷厉起来。面上的玩味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眸底的寒光,卷着阴戾的愠怒翻涌而上。
“朱副将是在认罪?”
朱愈磕头的动作顿住,他连连点头:“殿下恕罪,属下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谢宴辞放在姜稚肩头手上的力道未松,他不再看朱愈,而是偏过头去,目光灼灼地盯着姜稚。
“既知有罪,就当要罚,来人!”
谢旪就候在院中,时刻注意着房内动静,听声忙踏进屋子去领命。
“殿下。”
“朱副将在王府言语无状,冲撞了本王。去枢密院传口信,将人带到众将士面前领罚五十大板,以儆效尤。再革去副将一职,降为士,随北调的骑兵一同去边关戍守。”
边关,终日与漫漫黄沙作伴,气候恶劣,还时不时要与南蛮子打仗。
朱愈彻底呆滞住,没想到这大祸会降临在自己头上。
“带走。”
谢旪才碰到朱愈,朱愈好像被人解开定住的穴位,慌张得挣扎了两下,随后朝前膝行几步,惊恐万分:“殿下,属下真的知道错了,求殿下开恩。”
这哪是降职,分明是革职,还直接发派遥远的边关,跟流放有什么区别。
他在军中苦心经营了这么久,才爬到如今这个位置,不能因为个女人就这样付诸东流了。
谢宴辞充耳未闻,慢条斯理地问他:“军令如山,你要抗令不遵?”
忤逆他的人,下场比流放边关还要惨。
朱愈怎么会忘记,他可是残忍无情的宴王殿下。
说一不二。
他继续跪在这里,最后恐怕脑袋都要保不住了。
……
等朱愈失魂落魄地被谢旪拉出去,姜稚终于忍不住,动了动有些发麻的小腿。
谢宴辞看了眼她修长皙白的脖颈,隔着布衫,手掌轻轻按在了她小腿肚上,力道不轻不重的揉了起来。
即便两人已经肌肤相亲数回,如此这般姜稚耳根子也会莫名红热。她在心底暗骂了一句没出息,倒也没躲。只是察觉到头顶之人若有似无的轻笑后,为了掩饰羞意,抬手就抽走了放在桌案上的帕子:“姨娘留给妾身的东西,幸好落在王爷手里。”
如果被朱愈捡到刻意坏她名声,那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谢宴辞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扬唇懒懒道:“你一向心软,爷还以为你会替朱愈求情。”
姜稚皱了秀眉:“王爷又取笑妾身。朱愈为人如何,王爷最是清楚。如此严惩想必今日之事只是一个诱因,妾身怎会为了这样一个人求情。”
在王府都有胆子威逼一个女子就范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谢宴辞低头看她,语气低沉:“这般了解爷的心性,昨晚又何必宁着伤了自己也不信爷。”
姜稚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顿时有些心虚地揉着手里的帕子。正想着如何解释,去而复返的谢旪站在院子里喊道:“宫里来了人,圣上宣王爷进宫议事。”
谢宴辞皱起眉来。
不出半刻,阴沉着脸出了门。
姜稚留在房里收拾还散落在桌上的花枝。想到他刚才的话,不觉叹了口气。
但又想起谢宴辞离去时黑透的脸,就又忍俊不禁起来。
谢宴辞拿的也是朝中俸禄,今日难得休沐,结果又被叫去宫中议事。
也难怪他不愿。
姜稚利落地收拾完,就回了院子。
春桃早已等待多时,见了她赶紧迎了上来。
先是塞了一个暖炉在她手中,才开口说道:“姜府差人来递信,说让姑娘回府一趟。”
“可说了何事让我回府?”
姜稚自认为与王氏无话可说,哪怕是与姜父的情分也在沈姨娘死后消磨了个干净。
沈姨娘身死之事,在回京后她便派人去给姜府去了信。可这消息却如泥牛入海,没激起半点水花。
至此,她便彻底死了心。
当初那般绝情,现在又让自己回府,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奴婢问了来传话的小厮,小厮说三少爷已到了娶亲的年纪,相中的是太史令府上的独生千金,这太史令祖上从商,富甲一方,后代半道才改做了文官。老爷说他们家财大气粗的,不能委屈了左姑娘,就打算拆了那个旧院子,在那块地上重新盖座宅院。”
“王氏院里最是宽敞,怎的不将她院里的拆了盖新,那院子是姨娘呆了一辈子的地方。”
春桃也心疼自家姑娘,面露不忿:“老爷说沈姨娘不在了,姑娘又不常回府。那般大的院子总不好一直闲置。”
说完扶着她劝道:“姑娘别急,既然让人来王府传了信,说明还顾忌着姑娘。”
“待回了府,姑娘再劝劝老爷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