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头颅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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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淑离靠坐在贵妃榻上,目光有些呆滞地盯着前方,手中捧着一盅燕窝,却完全没有心思去喝它。
桃夭匆忙从外间进来,脚步急促而紧张。
季淑离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到桃夭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急切。
不等桃夭行礼,季淑离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如何了?”
桃夭连忙福了福身,语气沉重地回答道:“回娘娘,北方探子来报,说是小将军为了引诱敌军首领呼延邛,带了一队人马故意激怒呼延邛,谁知呼延邛留了后手,小将军一队人马和呼延邛带领的人手打到玉苍山,竟都失踪下落不明了。”
季淑离一听这话,重重搁下手中的燕窝,面色不虞。
“娘娘,您可要当心腹中的孩子啊。”菊青在一旁轻声劝慰道,伸手轻轻拍了拍季淑离的肩膀。
季淑离深吸一口气,动作轻柔地抚摸上微微凸起的肚子,轻声问道:“严夫人可知道了此事?”
桃夭摇了摇头,回答道:“未曾,严三公子将消息瞒住了没有告知严夫人。”
季淑离点了点头,赞同道:“也好,伯母不过才与伯父他们团聚五载,现如今让她得知此消息,怕是对她身体不好。”
菊青见状,赶紧安慰季淑离:“娘娘放心,小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季淑离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但很快恢复平静,微笑着点头。
菊青看着季淑离,心疼的眼神毫不掩饰。
季淑离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本宫十一岁时,就经常听到这样的消息。那时他不过十六岁,就已经能上场杀敌了。”
菊青见此情景,忍不住开口:“娘娘……”
季淑离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连忙调整心态,重新抬起头来,展现出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淡淡地说:“是本宫逾矩了。”
“娘娘,您腹中已经有了小皇子,无论如何,您也该为小皇子考虑才是。”菊青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劝道,语气严肃。
或许是因为孕期的缘故,孕妇的情绪总是不太稳定,原本隐藏在心底的敏感和脆弱在这个特殊时期被无情地脱去遮挡,赤裸裸地暴露了出来。
“本宫知道,”季淑离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扶本宫去午睡一会儿吧。”
“是。”菊青和桃夭齐声应道,小心翼翼地扶起季淑离,朝着内室的床榻缓缓走去。
随着床幔缓缓落下,整个房间变得安静起来。
季淑离轻轻地闭上双眼,放空大脑,呼吸逐渐平稳。
“青姐姐,你怎么了?”桃夭看着菊青一脸担忧的神色,开口问道。
菊青抬起头,看了一眼桃夭,轻轻地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担心娘娘。”
桃夭挽住菊青的胳膊,轻轻摇晃着,撒娇道:“好姐姐,你前儿个见了宇世子吧?”
菊青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嗯。”
声音低若蚊蝇,仿佛害怕被别人听到。
“现如今国丧未满三年,只怕姐姐你与宇世子……”桃夭故意拖长了声音,用眼神打趣菊青。
菊青连忙捂住了桃夭的嘴,慌张地说道:“你胡说什么呢,这才哪到哪的事情。”
桃夭只是一阵偷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压低声音说道:“咱们宫女二十五岁便可以出宫了,姐姐你都二十二了,国丧一过,你就可以出宫去了。”
菊青却看向桃夭的眼睛,认真地问道:“你想出宫吗?”
“当然想啊!”桃夭连忙点头,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谁不想出宫呢,咱们在侯府的时候过得多快乐啊。”
菊青眨眨眼,“咱们都出宫了,谁来陪娘娘呢?”
桃夭抿抿唇,“其实只要在娘娘身边,无论是在宫里还是在宫外,我都欢喜的。”
菊青只是笑了笑,转身去小厨房为季淑离熬安胎药。
玉苍山。
寒冷的北风中,严律紧紧地靠在飞翩身上,一人一马相拥取暖。
“这玉苍山可真冷啊。”身旁的文茂搓了搓手心,蹲在严律身旁压低嗓音说道,他的牙齿微微颤抖。
严律抚摸着飞翩的毛发,声音沙哑低沉:“这山高,自然冷些。”
“呼延邛藏得也太深了,”对面的李广抱怨道,“这两天都没发现他。我看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这片山区?”
文茂摇了摇头,回答道:“不可能,他一定还在这里。只是这深山老林的,他能藏的了多久?只要我们继续搜索,总会找到他的。”
就在这时,一名小卒偷偷摸索过来,低声报告:“将军,西南方向有一名敌军出现。”
严律立刻坐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和紧张,低声吩咐:“快,偷偷跟上他。不要打草惊蛇,看看能不能找到呼延邛的藏身之处。”
小卒点了点头,很快带着几个人悄悄地跟了上去,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越山林,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严律和其他人则留在原地,紧张地注视着前方。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一般,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幕缓缓降下,将这片山林紧紧地包裹起来。
黑暗吞噬了一切,只剩下无尽的寂静和深邃。
偶尔会听到一些细微的声响,那是路过的小动物发出的,它们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树林间,寻找着食物或者栖息地。
夜幕中的山林显得格外寂静和神秘。
一名小卒摸了回来,朝严律打了个手势。
严律几人看到手势,纷纷轻手轻脚跟了上去。
穿越过茂密的树林,前方出现了一处幽静的山谷。
山谷中升腾起点点微弱的火光,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人影。
呼延邛左手缠着厚厚的纱布,正坐在地上大口啃食着一只老鼠。
乌金坐在一旁,状况更为凄惨,断掉了一条手臂,瞎掉的那只眼睛也失去了眼球,只剩下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血窟窿。
“他爷爷的,这小子居然追得如此紧迫!”呼延邛狠狠地咬下一口老鼠肉,低声咒骂道。
他们在逃命时匆忙至极,甚至来不及带上足够的食物。
如今,众人只能靠打猎为生,但又担心被严律发现,所以只能选择捕捉一些小动物来填饱肚子。
“我们还有机会逃出去吗?”乌金皱着眉头,独眼中流露出绝望和恐惧,转头望向呼延邛。
呼延邛不慌不忙地用身上的羊皮擦拭了一下沾满油污的双手,自信满满地回答:“当然有,我才不会相信那个小子能够追上我。”
“你太自负了。”乌金摇了摇头,对呼延邛的态度表示不满。
然而,呼延邛并没有在意他的看法,拿起脚边的水壶猛地灌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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