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死里逃生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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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两天,常年看看天,晚霞染红了鱼鳞似的云层,风很柔和,那湖波平如镜。心里想道:“这一路北行,倒也不乏这般秀丽景致,似是老天馈赠,叫人暂忘江湖纷扰。可那镖局寿宴上的种种事端,着实蹊跷,欧辰神色慌张,石磊等人又来势汹汹,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阴谋算计?我虽得了王老镖头厚待,又岂能置身事外,待此番北上事了,定要再细细探查一番,莫让歹人在这江湖肆意妄为,坏了道义规矩。”想着,目光愈发坚定,催马沿着湖边小径继续前行。
忽见一辆两匹马拉的大车,从他前面的芦苇丛中跑出来。那两匹马毛色一黑一白,鬃毛随风飘动,四蹄翻飞,拉着车辕甚是有力,车篷瞧着有些旧了,布帘随风轻晃。常年心下警觉,右手悄然握紧了缰绳,勒马缓行,左手按上腰间剑柄,目光紧紧盯着那车,暗道:“这荒郊野外,此车这般突兀现身,不知车里是何人,是寻常行旅,还是心怀不轨之辈?我须得小心应对,以防有变。”待那车又近了些,常年浑身劲道暗蓄,仿若一只随时准备扑击的猎豹,只等看清状况,再做打算。
车马的距离来得更近了,驾驭这辆马车的人虽然没有回过头来,但常年习武练就的敏锐耳力,却让他清晰听到那车夫手中马鞭在空中甩出的“啪啪”脆响,以及低沉的吆喝声催促着马儿快跑。常年目光如电,紧紧盯着那车夫的背影,见其身形魁梧,着一身粗布衣衫,头戴斗笠,斗笠下的脖颈处隐隐露出一道疤痕,瞧着颇有几分沧桑历经之感。常年心中越发疑惑,这等人物在此荒野赶路,又是这般行色匆匆,到底所为何事?莫不是和自己一样,也牵扯进了某些江湖纷争之中?他不敢有丝毫懈怠,手依旧按在剑柄之上,只待稍有不对,便要拔剑应对,且看这马车究竟要去往何方,又会带来怎样的变数。
忽地,常年的马鞭给人一刀削断。常年面色一凛,心下大惊,未及多想,猛地一提缰绳,胯下汗血宝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常年顺势借力,身形如电般从马背上跃起,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落在数丈开外的地面上。
他目光如炬,瞬间锁定了那暗中出手之人的方位。只见芦苇丛边,一道黑影一闪即逝,只余那削铁如泥的利刃在余晖下闪过一抹寒芒。常年冷哼一声,喝道:“何方鼠辈,竟敢暗中偷袭,有胆便现身一战!”
“锵”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剑,剑身出鞘,寒光凛冽,似在诉说着主人的愤怒与决然。此刻,他全神贯注,防备着那暗处之人的下一次攻击。
一个少女突然从车上跳下来。那辆马车也停下来了。
常年定睛一看,只见这少女身姿轻盈,一袭粉色衣衫在风中飘动,宛如春日里盛开的一朵娇花。她柳眉微蹙,双眸灵动却透着几分倔强,手中握着一把小巧的匕首,那匕首在晚霞映照下泛着冷冷的光。
少女落地后,先是警惕地打量了一番常年,随后把匕首往身前一横,脆声喝道:“喂,你这赶路的,莫要多管闲事,赶紧走你的路,不然休怪本姑娘不客气!”
常年心中暗自纳闷,这少女看着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且这马车行止如此怪异,方才又有人暗中削断自己马鞭,看来此事定不简单,他可不会就这么轻易离去,当下握紧佩剑,朗声道:“姑娘此言差矣,方才有人无故削我马鞭,我岂能不明不白就此作罢?还望姑娘给个说法,否则今日之事怕是难以善了。”
“是我!”驾车的是个壮健少年,只见他此时已从车辕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地,身形甚是矫健。他脸庞透着健康的小麦色,浓眉大眼,神色间带着几分不羁与豪爽。
少年大步流星地朝常年走来,边走边道:“兄台莫要怪罪,方才削你马鞭,实是事出有因。我兄妹二人赶路匆忙,见你跟得近了,怕你不怀好意,这才出此下策,多有得罪,还望海涵呐。”
常年见状,虽仍存疑惑,但面色稍缓,抱拳道:“既是如此,那便罢了。只是二位这般行色匆匆,又如此警惕,莫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儿?若有用得着在下之处,不妨直言。”心中暗忖,这少年少女看着不似歹人,但举止这般奇怪,定有隐情,自己既已卷入这莫名的状况,能帮则帮,也好探个究竟。
那少年道:“兄台有所不知,我兄妹二人本是要去投奔远方亲戚,却不想半道听闻有一伙贼人盯上了我们,一路紧追不舍。我们这才匆忙赶路,想尽快摆脱他们,刚刚见兄台靠近,只当又是那伙贼人追来,所以才贸然出手,实在是抱歉得很。”
常年听了,眉头微皱,心中暗道:“这江湖之中,竟有人对这少年少女苦苦相逼,着实可恶。”当下便开口道:“既是如此,那贼人可曾追来?二位若信得过我,我倒可助你们一臂之力,共御贼人。”
那少年道:“他叫刘亨,是那伙贼人里最狠的一个,武艺高强,心狠手辣,听闻手上已沾了不少无辜之人的鲜血。我们兄妹俩不过是寻常人家出身,哪经得住他这般折腾,只能拼命奔逃,可那刘亨就像甩不掉的恶狗,一路紧追不舍,实在是把我们逼得没了法子。”
常年冷哼一声,说道:“这等恶徒,在江湖上横行无忌,就该有人好好教训教训。二位莫怕,有我在此,定不会让那刘亨伤了你们分毫,且看他今日敢不敢现身来战!”
那少年心里想道:“眼前这壮士看着倒是个仗义之人,可江湖险恶,人心难测,谁知道他是不是装模作样,故意套我话,好寻机对我和妹妹不利呢?但瞧他方才被削了马鞭也未暴跳如雷,言辞间又透着几分侠义,或许真是可信之人。罢了罢了,如今那刘亨随时可能追来,多一人帮忙总归多份胜算,且信他这一回,但愿别是所托非人。”
忽听得马铃声响,暮霭苍茫之中,只见有三骑快马在远处芦苇中出现,正在向着他们这里跑来。
常年目光一凛,低声道:“怕是那刘亨追来了,二位且退后,莫要轻举妄动。”
那少年和少女听闻,脸色皆是一变,眼中满是惊恐。少女忍不住紧紧抓住少年的胳膊,颤声道:“哥,真的是他们,这可如何是好?”少年虽也心中慌乱,但仍强作镇定,将妹妹护在身后,紧盯着那越来越近的三骑快马,手心已满是汗水,却也只能寄希望于常年真能如他所言,挡住这来势汹汹的恶贼。
马蹄声渐近,扬起的尘土在暮霭中弥漫,那三骑快马上的身影也越发清晰,隐隐透着一股逼人的煞气。
原来来的这三个人,大出常年意料之外。只见当先一人竟是个身着锦袍的翩翩公子,面如冠玉,眉清目秀,手中摇着一把精致的折扇,哪有半分贼人模样,反倒透着一股子贵气与儒雅。
紧跟其后的两人,一个身形魁梧,肌肉贲张,手持一根镔铁大棍,虎目圆睁,气势汹汹;另一个则身形消瘦,目光阴冷,背着一把长剑,犹如一条暗处蛰伏的毒蛇,让人不寒而栗。
常年心中暗自纳罕,这三人看着不似那少年所描述的穷凶极恶之徒,可又为何会在此时此地出现,且朝着这边奔来?莫不是其中另有隐情?当下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依旧握紧佩剑,目光警惕地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视,只待看清他们的来意,再做应对之策。
那锦袍公子叫道:“可是吴公子?”
那少年说道:“不错,我正是吴昊,不知阁下是?”吴昊心中满是疑惑,这锦袍公子看着气度不凡,却不知为何会在此处唤出自己名号,难不成是与自家有旧,可又怎会在这等危急关头出现。
常年在旁听闻,也是微微一怔,心下暗忖这其中定有一番缘由,看来这少年吴昊的身份怕是不简单,便也暂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只是手中的剑依旧未松,以防万一有何变故突发。
“吴公子,我后面那两个人是朝廷鹰爪,他们一路追着我不放,想抓我回去领赏呢。我本与你无冤无仇,却不得已借你之名在此周旋,实是无奈之举,还望公子海涵呐。”锦袍公子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回头望了望那紧跟而来的两人,神色间透着几分焦急与无奈。
吴昊听闻,不禁瞪大了眼睛,又惊又怒:“你……你怎能如此行事?这岂不是将我兄妹二人也卷入这等危险之中,这下可如何是好?”
常年皱了皱眉头,心中暗道:“哼,这锦袍公子倒也狡猾,竟利用这少年脱身,不过既碰上了这等朝廷鹰犬追拿之事,我岂能袖手旁观。”想着,他上前一步,横剑而立,朗声道:“朝廷鹰爪又如何?在此横行霸道,欺压良善,今日我便要会会你们,看你们有何本事!”
那魁梧大汉和消瘦汉子一听常年这话,顿时脸色一沉。
魁梧大汉猛地一挥手中镔铁大棍,大喝一声:“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阻拦官差办事,莫不是想和朝廷作对?识相的赶紧让开,否则休怪爷爷我这棍子不长眼!”说罢,虎目圆睁,气势汹汹地催马向前几步,那马被他这一催,也扬蹄嘶鸣起来,好不吓人。
消瘦汉子则冷哼一声,眼中寒芒一闪,阴森森地说道:“哼,自个儿找死,可怪不得旁人。待擒了这锦袍小子,再料理你这多管闲事的狂徒不迟。”
常年刷的一剑刺来,剑势凌厉,如惊鸿乍现,直取那魁梧大汉面门。
那魁梧大汉未料到常年说动手就动手,面色一变,却也反应极快,忙将手中镔铁大棍猛地往上一横,“铛”的一声,剑棍相交,溅起一串火星。这一撞之力震得魁梧大汉手臂微微发麻,胯下的马也不安地晃了几下。
“好小子,有两下子!”魁梧大汉怒吼一声,旋即催马向前,挥舞着大棍狠狠朝常年砸去,那大棍带起呼呼风声。
常年却不慌不忙,脚下轻点马背,身形如燕般跃起,轻松躲过这凌厉一棍,紧接着在空中一个翻身,剑随身转,又朝着那消瘦汉子刺去,剑招连绵不绝。
没几个回合,那两个人败下阵来。常年剑法如风,招招凌厉,那魁梧大汉虽力大无穷,却也渐渐在常年这迅猛的剑招下左支右绌;消瘦汉子剑法虽阴狠,但比起常年的精妙剑技亦是相形见绌。
眼见抵挡不住,两人对视一眼,心有灵犀般终身一跃,竟直接跳进了那湖。“噗通”两声,溅起大片水花,瞬间便没了踪影,只在湖面留下一圈圈荡漾开来的涟漪。
常年收剑而立,望着湖面微微皱眉,心中暗忖这两人倒也狡猾,败了便逃入湖中,不知是否还会暗中折返,当下需得小心提防才是。吴昊兄妹和那锦袍公子见此情形,也是又惊又喜,纷纷围上前来。吴昊一脸钦佩地对常年说道:“恩公好剑法,今日多亏了您,否则我兄妹二人真不知该如何是好。”锦袍公子亦是抱拳行礼,连声道谢。
且说那小盗王身形似电,在这狭巷之中,一边左支右绌躲避石磊如雨般射来的暗器,一边与其绕身游斗。只见暗器寒光闪烁,破风呼啸,小盗王施展绝顶轻功,恰似飞燕掠水,险之又险地一一闪过。心里想道:“这厮膂力惊人,耐力更是绵长,我这长力可远远不如他,这般缠斗下去,怕是要着了道儿。”
当下,小盗王打定主意,要以巧破拙。只见他脚尖轻点,侧身一闪,避开一枚疾射而来的飞镖,那飞镖“嗖”地钉入旁侧木柱,入土三分,尾羽兀自颤个不停。小盗王趁势欺近石磊,手中匕首挽出数朵银花,直刺对方咽喉、胸口、下腹三处要害,攻势凌厉,口中喝道:“石磊,你以为凭这暗器就能奈我何?”
石磊见状,不慌不忙,手中大刀一横,“当、当、当”三声脆响,震得小盗王虎口发麻,匕首险些脱手。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然白牙:“哼,小盗王,你今日插翅难逃,乖乖束手就擒,还能少吃些苦头!”抡起大刀,势大力沉地劈将下来,刀风呼啸,竟将地上尘土卷起,直扑小盗王而去。
小盗王飞跃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身,恰似鹞子翻身,避开凌厉一击。脚尖刚一落地,便借力再度前冲,手中匕首沿着大刀刀身一抹,试图绞开石磊手指,嘲讽道:“就凭你这三板斧,也想擒我?未免太天真了些!”
石磊猛地抽回大刀,反手一记横斩,“你这贼子,油嘴滑舌,看刀!”
小盗王矮身一缩,那刀刃贴着他头皮掠过,削下几缕发丝。小盗王趁此间隙,瞅准石磊下盘空当,一脚踢出,踢在石磊膝弯之处,石磊身形一晃,攻势稍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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