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屋檐下的棺材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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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深秋了,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屋檐上顺着屋檐一直往下流淌着,屋子外面是红色的砖墙,台阶底下是一个水渠,一直往下源源不断的流水。
走廊门口有一个棺材,那是一口黄色的棺材。
甘夜每次路过那口棺材总觉得恐惧,总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盛放在里面,肉体好像不存在似的。
跨过门槛,走出房门之后感觉棺材一直在身后追着自己的灵魂在跑,似乎死亡一直在身后追赶着自己。
爷爷的肉体已经老了,可是,他的灵魂时常像个小孩子,扭扭捏捏的,看起来肉身和灵魂似乎不协调一样。
秋季收获了很多豆角,在门口那边,不下雨的时候甘夜和爷爷坐在一起择豆角的叶子,抓起一个豆杆,看到了一个绿色的毛豆虫,吓得甘夜直接丢了豆杆。
“这有啥害怕的?”爷爷笑着捏住了虫子的身体,它在那边弓着身体挣扎逃出人类的手心,很可惜,下一秒就被爷爷扔在布鞋底下,一脚踩死了。
绿色的汁液印在土地上,爷爷用脚蹭了蹭之后,嘲笑甘夜什么都怕。
爷爷和甘夜都快摘完了豆角,甘地依然躺在床上没动,
“甘地,你懒得跟猪一样,怎么还不动?”母亲的嘶吼声传来,
甘地的房间依旧静的如同无人之境,直到母亲拿着扫把进去,甘地这才悻悻然的走了出来。
那张脸惨白如纸,常年不干活导致整个人缺少阳光似的。
“哎呀,我还说来干活呢,你这不把活都干完了?”于是拍拍屁股便走人了。
甘夜看着甘地,只觉得一点都不公平,虽然母亲一直在试图让对待平等,可是甘地一直在逃避着,逃避着属于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甘地和甘夜只差两岁,甘地出生在医院,甘夜出生在家里。
甘地其实是嫉妒甘夜的,因为她的出生夺走了属于他的幸福,因此,便巴不得她什么事情都多干,多受些苦难这样一来,自己便心里平衡些。
恨一个人,是恨她得到更多的物质。于是,让她受苦变成了必然的事情。
母亲的房内有金丝线的被子,有蜜枣,以及火炉,爷爷的房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谷仓,被褥都是铺在干草上面。
甘地晚上总是缠着爷爷讲故事,爷爷给他讲恐惧的的那些事情,他便自觉将灵魂瑟缩进入被窝里,等到熟睡之后灵魂便开始寻找爷爷讲的那个屋子,那是一间老房子,刚好是在河边上。
那家人的确有一个儿子,不过常年在外头,他的母亲已经被怪物吃了,等到他回去之后即使看到了母亲只觉得怪异。
院子里有一棵大槐树,等到母亲变成鬼的时候他爬上槐树,母亲成了人的样子便从树上下来。
甘地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快中午,母亲拿着鞭子来抽他,他感觉身上一阵火辣辣,看母亲的样子隔离成一个怪物,这样一来,母亲便更生气,鞭子抽的更厉害了。
甘夜跑过去看的时候,只见母亲狠厉的舞动着鞭子,感觉母亲不受控制了一样,孰不知这样事情的转变都是因为那个梦境,甘地把梦中的母亲投射到了现实中的母亲身上。
甘夜伸出手想要拉母亲,感觉母亲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样不受控制。
索性,等到母亲打累了,便叫住母亲往外走。
谷仓,一直沉默不语着,静静看着这一切,看着每个人用意识创造自己的命运,甘夜看见了却无法阻拦。
甘夜仿佛清楚一切,但是却无法改变,只因为她还是一个孩子,力量不足以和大人抗衡。
三十年后,等到甘夜在外地一个人生活,总觉得有一股力量拉着自己往人生的开始走,那是最初的念头,那是在谷仓形成的那一念,当灵魂欲进入未来却被过去一直拉着,撕扯之间,不知道是要进入未来还是回到过去去改变从前。
那个棺材已经入土,埋葬的是甘夜的爷爷。
秦岭北的风一直呼啸而过,旧人已逝,新人在侧,只是片刻之间感觉到接触到了什么东西后来又忘记了一样。
甘夜的三十五,就好像是生生世世那么长一样。
回头再看,站在人生的河西回头看,那是属于别人的人生。
后来,看着老宅子摧毁,新宅的建立,看着上房的建好,看着院子里东西二房住进了人,新生儿的诞生,看着人们来了去了,那些灵魂从不同的地方汇聚到一起,然后又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出生地。
只觉得好像梦一场,似乎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修炼场地。
肉体只是一个容器,而意识和灵魂才是其中的本质。
那天,过年的时候刚好是初五,村子里死了人。甘夜拉着孩子便出了门,婆婆也在一边看着,那是一口巨大的棺材,上面遮盖着蓬户。
棺材被放在一个车子上面,拉着缓缓前进着。甘夜想起来结婚那年,不过是昨日一样。
结婚那天,自己开心的如同一个傻子。那张脸涂满了高光,太阳一照,便被反射了光线过去,头上的白纱以及胸前的钻石,都在彰显着这不过是一场随意的婚礼。
甘夜可能早就死了,面对这个世界在最初的时候就妥协了。
结婚,不过是为了什么而什么。那天,棺材路过婆婆家门口,她想起来那次和婆婆在福建吵架说的那句话,
“以后,我死也要埋在陕西。”
婆婆很生气,觉得自己花了三万块,以后的甘夜便是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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