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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小镇 (第2/2页)

刘淑有些羞恼,想要收回手,但又有些犹豫。

道士似也发现有些过了,立刻干咳两声,睁眼缓缓道:“姑娘能相信小道,来找小道询问姻缘一事,小道实在感激,要是小道说些空头八脑的好话,姑娘听了开心,但小道娘心实在过意不去,小道今天就冒着被姑娘扇巴掌的风险说些实在话?”

听到这里,刘淑算是吃下半个定心丸,如果对方真是开口就说些“天河之作”“家子良配”的好话,那自己多半是被骗了。

等到抬头才发现陆奇一众孩子站在自己身旁,也不害羞,大方的朝陆奇等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陆奇同样点头示意,毕竟以后可能成为自己大嫂的人,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那道士只是笑看着,也不着急,等到刘淑点头,才开口说了对方的姻缘路劫。

不全是追捧之话,甚至算是没什么好话,但也不全是坏话,大概是说刘姑娘姻缘之路可谓坎坷,其中妖灵作祟、精魅拦路是常有之事,但也不要因此心数坠地,一心认为自己是那害人之人,必定无夫无子的境地,历经坎坷之后自会遇见如意郎君,虽不算什么娘缘佳配,但两人长相厮守,白头偕老却是不难。

道士说完急忙用手抱住脑袋,偷瞄着刘淑的反应,嘴里还嘀咕着,姑娘莫要动手莫要动手,动手伤和气也伤财气,自己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实在不高兴不给钱就算,切莫动手切莫动手。

那一系列的动作不可为不熟练。

反观刘淑却是掩嘴一笑,说:“道长不过实话实说,我又何必动怒,今后种种困难我又如何度过。”

道士闻言放下双手,正了正衣襟,笑道:“贫道一看姑娘就是那大气之人,只是那道长,贫道实在是不敢当,不敢当。”

刘淑心情不错,将几枚铜钱放在道士摊上,起身施了个万福,道了声些谢便转身离去。

等到刘淑走远后,道士后脑勺便挨了一手击,道士哎呦一声直叫疼,陆奇气不打一处来:“臭道士,骗人骗到我未来的嫂子身上了,如果我大哥和刘淑都不算郎才女貌,那又有谁算的上良子佳配?”

道士吃疼后也不恼,怀揣双手,小跑到陆奇身旁,凑下身小声嘀咕了几句,后又挨了陆奇一拳。

陆奇更气,直接带着一众孩子跑去了对面的糖葫芦摊,誓死不在这里买了,晦气。

只有一个粉裙女童没有跟过去,道士看见粉裙女童,没想到还有人能发现自己的不俗之处,开口前不忘身体半蹲,与那小姑娘同等高才开口问道:“小姑娘,有事吗?难不成你见小道算术高超,也想算算那未来姻缘,好说好说。”说着道士一手做掐诀状,口中恋恋有词。

只是没过一会儿,那道士莫名大甩刚才算术的那只手,似要把什么东西甩掉,直呼烫手烫手。

回头对小姑娘一笑,似想缓解尴尬,但粉裙女童却是歪着脑袋,很是不解,开口说道:“道长误会了,我只是想知道何时能见到父亲,还有何时会下雨,这都干燥好几天了,再不下雨,我种的小桃树就要干死了,还有如果下雨有几只小虫会无家可归,又有几只会破茧成蝶,河中水又会长到何处?还有还有...”

道士听着小姑娘一股脑的问题,还一个不接一个,跳越性不可谓不大,连忙叫小姑娘打住,说是小姑娘的问题过于...奇特,先容贫道想上一想,过几天遇见小姑娘在与一一道来。

粉裙女童也不失望,直说道士只管想,想好了在说给我听,如果我还记得的话。

最后小姑娘只是问了她何时能见到父亲,道士就要掐指一算,只是很快想到了之前的惨状就打消了算上一卦的想法。

只是用几句心中之人,在心中记得即可,期盼着相见之日的到来,这样每天不仅有个盼头,见面之时也能更开心不是。

小姑娘听了觉得很有道理,放了两枚铜钱在摊位上,说是不能让道长陪自己白说了些,得给钱,道士本是不愿的,但呦不过小姑娘,最后还是送给了小姑娘一串糖葫芦才心安放小姑娘走了,自己赚了一枚铜钱,以后还上便是。

白家几世行医,钱财不曾攒下多少,只能勉强维持一家三口的温饱,声誉在小镇却是极好,每每提到东边惜福巷白家,都是在说白家某代又救了几人,又又又帮谁谁家看好了那不治之症,极少有人会说白家半句不是,可能唯一会发句闹骚都是说那白家这一世好像子嗣又只有一人,要是能多有几个子嗣不知能多救多少人。不过还在每一代都不曾让人失望,医术相比起上一代,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小凡在回家途中路上行人只要看见都会停下主动打声招呼,白小凡自然也都一一回应,更有那刚从酒馆里出来的酒鬼还会笑嘻嘻的调侃几句,小凡今年好像都十四了吧,不知开没开过荤?

但很快就会有夫人上前蹿自己男人几脚,喝了酒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不说把我们家白小大夫教坏,先说就你这几两腱子肉,在家欺负欺负自己还行,叫你跑那青楼,你还不两腿发软?

白小凡也是笑了笑,不会真去想什么,只是难免好奇,那酒就这么好喝?自己平时走在路上,好像不管那汉子还是老先生都很好这一口,就连父亲说过这玩意儿伤身体,但父亲有时忙里偷闲也会小酌两口。

惜福巷在小镇东边,不在镇中心地带,却相离也不是很远,惜福巷住着的十几户人家,家境大多都如白小凡家差不离,不穷却也不显,温饱却不是问题,白小凡家左右邻是周红家和李怡滢家,周家与白家算是世代邻居,两家多有来往,周家男人走的早,只留下了母子二人,但好在留下了一些家底,足够母子二人平时的开销了。

右邻往前翻个七八年都是没人住空着的,三年前一位女子带着四岁的李怡滢住了进来,因多年无人居住的原因,又经常无人打扫,屋中灰尘积了不少,还是街里邻居帮忙打扫,二人才住了进去。

二人虽然搬来了三年,但大家都只知道小姑娘名叫李怡滢,女子的名字却从不听其提起,平时小姑娘都管她叫葑姨,孩子们就跟着叫了,大人们喊葑姨不太适合,毕竟女子看着还是个大姑娘,未曾婚配,所以大家都管她叫小葑。

今天白小凡回家的时候路过院子,看见葑姨正在自己院子里忙着淘米呢,笑着在院外打了招呼,就朝自家院子跑去了。

果然母亲已经做好饭在家等自己了,正在朝自己招手呢,白小凡笑跑过去,喊了声娘,妇人笑着答应。

看着上山被晒的黝黑的儿子,妇人由衷的感到欣慰,心疼也是有的,但不多。

儿子说了,今年是白化藤的年份,五年一次的哩,父亲忙着帮人看病,不忍心让母亲上山下山的,母亲虽不是什么大美女,但也很好看的呢,要是晒黑了像爹一样磕碜,那家中就没有好看的了哩,这样街坊邻居都不说自己长相随娘亲了,所以自己要勤奋些,多采点白化藤回来。

看着正在低头扒饭的儿子,妇人柔声道:“小镇学塾的教书先生去年不是走了嘛,这一直空着也不是个事,衙门就又找了一个说书先生,下个月就能到了,到时候学塾开了你就别在上山去了,乖乖去学塾念书,白化藤的事娘亲去就行了。”

白小凡听了母亲的话,急忙咽下口中的米饭,赶忙说不成不成:“教书念字的事娘亲教的就很好了,学塾就不去了,上山虽然不辛苦,但那是对男子来说,怎么能让娘亲去呢,这事不成,不成的。”

妇人故作生气样,说道:“看不起娘亲了不是,娘亲没嫁给你爹之前,自己一个也是经常上山下山的来回跑的,只是背箩筐不背箩筐的区别,娘亲去怎么就不成了?”

白小凡开始耍无赖了:“反正就是不成,上山的事只能我去做,娘亲实在要去,那我也不拦着,反着学塾我是不去的,我到时候就偷偷翻出学塾,跟在娘亲后面,反正娘亲又发现不了我。”

妇人轻打一下白小凡肩膀,笑骂道:“臭小子,我看你就是不想去学塾,怎的?娘亲教你念书写字就成,学塾夫子就不成?”

白小凡呵呵一笑,转移话题道:“爹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在外厮混去了,要是真有这事,放心我一定站在娘亲这边,帮着娘亲狠狠的教训父亲。”

妇人气笑道:“你就不能盼你爹些好嘛,就你爹那胆子,喝几口酒都要拿你挡箭牌,再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做出那种事。”

白小凡抢着说道:“而且也不会,哈哈,爹长相虽然不行,但就只喜欢娘亲这一事,我都要以爹为榜样呢。”

家庭和睦,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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