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邓村 (第2/2页)
那男人吓的整个哆嗦了一下,连忙点头:“是是是。”
那男人消失之后,宋诗白若有所思的看着姜十三。
以她的实力,不可能不知道桥底下有人。所以,她为何想让祖母知道她二人合作的事呢?虽说族里的人知晓并非坏事,但在细节方面,她并不想向外透露太多。
姜十三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故作神秘的说道:“今晚你便知道原因了。”
宋诗白不快的哼了一声,对国师装模作样的神棍作风嗤之以鼻。
早知道、晚知道有什么区别?这么不爽利要干嘛?
等等,莫非,是不能说吗?
宋诗白想到她爹对她说过的话,又细细回想了之前对方的表现,觉得自己想错了。很快,她理了理思绪,抬头道:“第一个条件,黑冰台统领必须是我。”
黑冰台是余国目前唯一一个可以不用通过科考便可以拥有至高权势的通道,亦是只为圣人负责的监察机构,集谍报、监察、暗杀为一体。
她倒是可以用百晓堂当做敲门砖,从而进入谍报处,之后慢慢攀升。
姜十三面上流露满意的笑意,肯定道:“可以。”
她喜欢有野心的人。
因为......只有知道对方的野心是什么,才能更好的拿捏对方。
宋诗白接着道:“第二,你帮我杀了明善父子。”
姜十三听着听着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皱眉问:“诶?明啄也要杀了?”
此时,‘轰隆’一声,似银瓶乍破一般,大雨倾泻而下。
“自然要斩草除根。”宋诗白语气平静,没有丝毫情感的说道。
“我以为以你二人的情分,你至少不会想让他死。”姜十三似没有注意到她的轮椅,抬手抹了一下脸上飘来的雨花。
连绵的雨声消解着宋诗白情绪上的阴冷与沉默,过往如同总会消失的外伤一般不值得铭记。宋诗白嘴角流出一丝冰冷的笑意,继续道:“第三,帮我把我的东西从宋家彻底剥离出去。”
姜十三犹豫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试探是否过火之后,正要全部答应下来时,却听到对面飘来了一句:“第四......”
等等,雨声太大,听错了吗?
姜十三怔了怔,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连忙打断道:“过分了吧?”
“第四,帮我表妹宋乐蓉找个借口离开宋家一段时间。”宋诗白顿了顿,诚恳的说道:“这只是个小忙。”
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
姜十三没有拒绝,目光转向宋诗白的眼睛,见她又要继续开口,警觉道:“我只答应你这四个条件。其余的一律不作数。”
宋诗白欲言又止,有点可惜的叹息道:“好吧。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对你究竟还有多少年的利用空间?”
卸磨杀驴是常有的事。所以,她比较关心何时杀驴?
姜十三‘哈哈’笑了一声,拍拍对方的手臂,笑道:“这要看你自己。”
这意思是只要她不做错什么事,便不会杀了她吗?还是说要靠她自己悟呢?
宋诗白没有继续问下去,反而道:“可否请毛宗师为乐蓉护行?毕竟,一个小姑娘家出门比较危险。况且,这还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
毛宗师自从跟他们回来之后,便不见了踪迹。应该只有国师才知道他在哪里。
姜十三有所了然的‘咦’了一声,没有拒绝:“行。”想了想,又道:“第一个条件,入京之时,便是你进入黑冰台之时。第二个条件,要等一个时机。这个时机,三到十年之久。第三个条件,我现在便可以帮你完成。今晚,我会同你一起出现在宋家。”
“好。”宋诗白沉声应了一声,随后缓缓笑了起来。
雨意渐渐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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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檐微微抬起,如同枯井的视线中露出‘云水楼’三个字。王书提着裙摆,身后跟着家奴装扮的侍卫侍女,徐徐走入楼内。
云水楼是南州规模最大、气派间雅致为一体的酒楼。来客非富即贵,一顿饭钱几乎是平常商贩家半年的开销。所以,云水楼不仅是宴请宾客最佳场所,亦是彰显身份的象征。
也正因为云水楼消费过高了些,而有钱人又不是傻子。这便导致云水楼的客人虽然不断,但来人真不算多少。
王书看着面前端来精致的茶点,略微尝了一下,低声道:“确实不错。”
比宫里的味道差不了多少。
路上行人寥寥,雨声如雷几乎淹没了屋内的琴声。
王书端坐在窗前,默默地欣赏者屋内的布局。很快,她便听到一道平缓苍老的声音:“望舒姑娘,好久不见。”
王书转过头,瞧见一位相貌平庸、穿着贵气的老人。她识得此人,在多年前曾与此人在长生道观里见过面,倏然,一向镇定如斯的王书流露一丝惊讶的神色,起身行礼后,震惊出声道:“您居然是弑神门的人?”
她记得此人是长生道观观长的朋友,醉心山水,擅长工笔画、山水写意。虽说弑神门已存在数百年,门中门徒众多,加上有心人的推动,发展至今,已是能影响朝局的存在。但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也是。
“老夫只是遵循天命。”邓村微微笑道。
遵循天命?杀国师吗?
王书佩服弑神门众人的勇气之余,还有些恐惧国师留他们在的动机。平复了心情之后,淡然说道:“帮我调查明家近期发生了什么?所有事情大小我都要知道。”
“老夫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但是望舒姑娘打算用什么换取消息?”邓村目光平和,笑容慈祥的问道。
两人相对而坐,王书不习惯的露出了一个浅显的笑容,尽量温和道:“我帮你们对付祂如何?”
“正合我意。”邓村笑着端起面前的茶水,敬了望舒一杯。
王书看似寻常的端起眼前的茶水,实则掩藏在衣袖底下的双手出现了轻微的恐惧颤抖。
看似说的随意,但她还是无法做到像弑神门这些疯子一般与神灵作对。
她与这些人不同。
她知道神灵的强大与恐怖。
但她.....定要母仪天下,定要史书上留有她的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