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血案迷离 (第2/2页)
土司背着手走下台阶俯下身盯着穆纳头人的脸看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就觉得奇了怪了,还有一些在座的头人居然也当起说客。以后谁还敢当说客,我就剃了他的头让他去当和尚。”
头人们都哄然大笑起来。
穆纳头人脸一下红到耳根,不敢抬头看土司的脸,连忙低头端起茶碗喝起酥油茶。心里忐忑不安寻思着土司肯定已经知道自己去年私底下孝敬洛桑主持茶盐银两的事情,或许也猜出了私下和洛桑主持交好的目的——借助寺庙的力量逐步削弱洞波土司的力量,进而取代他。这也不能全怪穆纳头人呀!谁叫土司一病不起就是两年多,两个少爷又不知道能不能成器,穆纳头人也得为自己早做打算。
这时哨兵来报,押解洛桑主持的几人骑着快马赶到了。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绛红色袈裟中等个子肤色白净面相平和的和尚被几个壮丁客客气气地带到门口。
洛桑主持在门口立了一会儿,等眼睛适应了白虎厅里较为昏暗的环境横扫了一圈在座的各位头人,才不慌不忙地移步上前双手合十向站在大厅中央的土司问好。
七米暗自观察发现洛桑主持穿着十分将就,虽然也是一身的袈裟,可是这身袈裟里里外外用料做工都十分讲究。前几年随父亲去蓉城、丽江和LS时,父亲几次在高级的布料店里给他介绍过这几种名贵的料子。七米不由得想:土司都不舍得穿的衣料,你一个和尚就穿上了,真是能干。
土司站起身回了礼道:“老夫这边好不容易才高兴一会儿,你那边寺庙却在兴头上泼盆水,闹出个怪事来扫我们的兴。我今天请你过来,就是想亲自听听你的说辞。”
洛桑主持面露悲戚之色,双手合十低头说道:“本来欣闻咱们洞波猎获瑞虎,大人您的病也痊愈了,真是值得全寨庆贺的喜事盛事。却不曾想因为我们寺庙里在这节骨眼上出了这么一件血案而扫众位大人的兴,真是罪过、罪过呀。”
“前天寺庙里正在结算过去一年的财务,为两个主持之间年底事务交接做准备。没曾想土登主持发现我私下让人把破旧的小白塔迁移的事情,很是生气当众举掌打我。更没有想到的是当天晚上,竟然有人潜入土登主持寝室里行凶。土登主持不幸遇害。真不知是谁在造孽呀。”说完竟然落下泪来。
“土登主持德高望重,平日里颇受僧众敬仰。这些年,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修炼。为了让老人家能如愿静心修炼,这些年寺庙里里外外的事务大都经我精心打理。我的辛苦努力没能得到他老人家的充分认可,我们因为在僧众管理、寺庙建设等方面意见相左,关系一直不太融洽,但是也不至于如此大打出手呀。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自己年少气盛自以为是多有得罪他老人家的地方,现在想找他道个歉、认个错求他原谅都不能了。”洛桑主持一边述说一边抹泪。
头人里居然也有几个在悄无声息的用袖子擦眼泪,不知道是被主持感动了还是想起了惨遭不幸的土登主持,也许两者兼而有之。
土司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说说当天晚上的情形吧。”
洛桑主持闭上眼睛想了一下,然后摇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当晚的情形真是不愿意回想呀。前天晚上半夜里忽然被寺庙里僧人们的哭闹声惊醒,我提着长明灯披衣准备出门看看,正好这时有几个和尚跑来敲门,并哭着告诉我发生的事情。于是,我匆忙赶去主持所住的厢房。当我赶到时,寺庙里几十个和尚基本上都到了,大家在厢房里外哭成一片。厢房里血洒落了一地。据先赶到的几个和尚说,主持身首异处,身体倒在坐床上,而头颅却滚落到了窗边。我仔细查看了主持的伤口,遇害时身上有多处深浅不一的刀剑伤口。事后我让人清点了人数,派人及时向热岗大人禀报此事。”
“潜逃的两人据说是你虔诚的信徒?怎么就不见了呢?”土司继续问道。
“为了扩建僧舍,我不顾土登主持的反对意见,在他闭关期间将一座历史悠久的破旧小白塔给迁移重建了。为此,老人家十分生气,还动手打我一巴掌。事后想来发现都是自己的不是,拆掉的那座白塔虽然破旧,却比寺庙里所有的建筑都古老,难怪老主持生气。我一心只想着把塔修大一些、修好看一些,没有注意方式方法,惹老主持不高兴,真是罪过。当天,被教训之后我就对身边的人都解释了缘由,好让大家放心。这两天我一直觉得很是纳闷,怎么就出了这么一起凶杀案,而且这两人在这节骨眼上又去了哪儿,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还请大人尽快派人找到这两人,尽快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也好消除大家对我的猜疑。”洛桑主持说完向土司行礼。
土司问在座的各位头人还有什么需要询问的,见大家都在摇头,于是对主持说道:“在事情查明之前还请主持在土司府上暂留几日,期间不许与外界有任何联系。不知主持意下如何?”
主持迟疑了一下回道:“如此很好,我也可以借大人府上这些日子为土登主持念经超度。还请各位大人安排好土登主持的后事,有劳大人们了。”行过礼之后就跟着土司府的管家退了出去。
土司等主持走出大厅之后对众人说道:“看来这事情还不简单,我已经请唐老先生于今天早上前去热岗寺庙验尸,想来应该已经到了。叶西郎嘉带上两位长老以及几个身手不错的伙计和热岗头人于明天一早就出发,到了那边凡事都由唐老先生定夺,热岗寨要倾力协助调查,务必尽快找出真相。”
叶西郎嘉和热岗头人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