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昏迷的太守 (第2/2页)
宇文奕宁没回车上,和大理寺卿一道走,轻声说:“太守病倒的可是及时,正赶在费大人抵达之前。”
“殿…呃文公子觉得是有人要封太守的嘴?”费征雁还不习惯这么称呼宁王,磕巴了一下。
“不论如何,太守常年寓居南诏,知道的当地情况自然比我们多,也许是在不经意间窥探到了什么,所以惨遭毒手。”奕宁停顿了一会儿,又说:“不知镖骑将军和太守关系如何。”
陆骁低沉的嗓音从后面传过来:“只打过照面,不熟。”
严以琛挑了一下眉毛,要是叶渡清和他这样子保持距离,他得疯,这俩人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前面的梁奇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眼神往后面瞟,无果。不一会儿他就领着众人来到三台居,吩咐店老板好生招待。“大人,我不打扰各位休息了,如有事情,我就在衙门,随叫随到。”说完行了一礼,就走了,看样子太守病倒的这些天,他忙的要命。
店掌柜吩咐伙计安置车马,严以琛嘱咐那伙计给他的桶多喂点吃食,要不它该从马厩里跳出来抢别的马的干粮了。
掌柜的引着他们上楼,嘱咐道:“各位大人,南诏这边蛇虫多,一到晚上还起大雾,诸位晚间睡前一定记得把窗户关严实些。”众人表示了解了,进到住处各自安顿。
严以琛放下东西就出来溜达,满大街找叶渡清。不过逛了一圈也没见他人,略显失望。
“严少卿,你在找什么?”宇文奕宁带着李熊出来了,看起来兴致挺好。
严以琛哈哈干笑两声,“我有位朋友也来南诏,我估摸着他也该到了,就四处找找,想来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宇文奕宁总是笑眯眯的,让人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哦?严少卿的朋友,应该也有特别之处,我也想结交一下,方便届时介绍一下吗?”
“哈哈,自然是方便的。”严以琛赔笑,心里想,那也得看叶渡清愿不愿意呢。
这时突然听到有吵闹声,吵起来的两方说的语言各自不同。一方讲的是官话,带南方口音,另一方讲的是南诏的土话,叽里呱啦的不好听懂。两方吵得愈发激烈,听动静就要动手了,严以琛和奕宁往声音的来源去,就见是当地寨子里的锗族人和一支商队剑拔弩张的,其中好像有个熟悉的人,严以琛眯起眼睛一看,那不是叶渡清吗?
锗族人穿的都是青黄二色拼接而成的布衣,男子肩上以兽皮点缀,充满野性,其中有一个女子,头戴蚌壳镶嵌的头冠,流光溢彩,看似地位比较高。
他们现在情绪极为激动,几个结实的汉子从身上掏出斧子镰刀,就朝商队众人脸上砍去。商队的挑夫也不是吃素的,抄起扁担就打。
严以琛赶紧跑过去劝架,但还没等他出手,所有人的武器都脱了手,不知所踪。他们疑惑地看看手,又看看天,这时那些武器稀里哗啦地落到了不远处的地面上。
李熊在奕宁耳边说:“那个牵着马的小白脸做的,他很强。”
两方还想动手,就见一个青衣人牵着马横在中间。严以琛这时赶到了,笑着问:“叶兄,怎么还掺和打架斗殴呢?多不好呀。”大理寺的护卫们听到动静,站到严以琛那边,打架双方看有官府的第三方势力,只能暂时休战。
宇文奕宁这时候认出那青衣人,正是姗姗来迟的叶渡清。他没做声,站在原地看着。
叶渡清无奈苦笑,他刚才牵马走在这支商队后面,突然就有一群当地人围上来,和商队骂开了。叶渡清穿着打扮和商队的人比较相似,当地锗族把他也当成了其中一员,平白无故挨了一顿骂,这要打起来了,他就出手拦一下吧。
“我是中州大理寺少卿,你们两方为何冲突?”严以琛收起嬉笑,板着脸问道。
商队中也有个女孩子,貌似是老板的女儿,十七八岁,长得英气,脾气很冲,指着对面人的鼻子骂道:“这帮锗族土佬不讲道理,我们商队辛苦在山里挖到的草药,他们非是不让我们带出南诏。之前爹爹脾气好,给他们送了银子和盐巴打点,这些家伙倒好,出尔反尔,从山上一路跟下来,要抢我们的草药!”
对面的一个锗族汉子操着生硬的官话说:“艿薏是寨子的圣物,不能够让中州人的带走!放下艿薏!”他身后的锗族人用土话呼喊起来,看起来十分愤怒。
商队的女孩子气得扬起马鞭就要抽过去,她爹赶忙拉住她,对严以琛说:“这位大人,我们挖的那草药,就长在山上的,它也没写上谁的名字,怎么就不让我们带走了呢?罢了罢了,事已至此,我们就把东西还给他们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爹,不得行!你为了采这药,还在山上滑了一跤呢!”女孩子不乐意,把装草药的兜子抱在怀里。
严以琛知道西南这些少数民族的风俗与中州大不相同,信仰多种多样,像什么灶台里的炉火、挂在屋檐的羊头都可能是这个民族的神圣之物,是外族人绝不可触碰的,不然就得跟你玩命。于是他柔声劝那商队女孩:“姑娘,既然是人家的神圣之物,最好还是还回去,让对面把你们送的银子退还回来也就是了。如果不够你们的劳苦费,我便补给你们,如何?”
女孩子叫他软和的语气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堵着一口气,把脸转向一边。
叶渡清看严以琛难做,就问商队的老板:“你们商队这一趟,能赚回多少利润?”
老板不明白他问这个的用意,就随便估了个数报给他。
叶渡清掏出自己的钱袋,抽了一张银票出来,看了一眼数额,递给老板。老板接过来一瞧,差点没被银票上的数字吓死。
“这是给你们的补贴,应该不会亏本了,还是把草药还回去吧。”叶渡清说。
得,大少爷又施展钞能力了。严以琛无奈地看着他,很想劝他不要因为帮自己就这么败家。
女孩子看到银票,打量了叶渡清一下,哼了一声,把草药甩了过去。锗族的汉子接过去,查了一下数量,和那戴头冠的女子说了一句什么。戴头冠的女子点了下头,冷冷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商队,带着族人走了。
“我说你啊,那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多少珍惜一点。”严以琛说。
叶渡清眨了一下眼,展开钱袋给严以琛看,“还有很多,我再给你一点吧,大理寺的俸禄好像没有很多。”他心想,钱不就是给亲人和朋友花的吗?自己爹娘从小就是这么教育自己的。
严以琛拿过钱袋子,把口收紧,揣回叶渡清腰间,“别介,我钱够花,你收好。”
宇文奕宁这时走过来,“这位想必就是严少卿的朋友吧?”
严以琛急忙介绍:“啊对,这位是叶渡清,天一老人的高徒。呃这位…这位是文公子,你们认识一下。”
叶渡清虽然不知道这位文公子什么来头,但看在严以琛的面子上,还是友好地与奕宁互相行礼。严以琛怕冷场,就说要到饭点了,不如一块回去吃饭。两人都无异议,叶渡清牵着他那匹马,跟着严以琛一起回三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