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叶隐药王谷 (第2/2页)
突然就被敌视的李若愚:?
她总觉得这些事里有什么东西没串联起来,可一时间还难以想明白。
当时阿蛇杀了的那些人的讨论声她没能听清,还是看到阿蛇突然往一个地方杀去,她才知道有人在暗处说话。
现在想起,总觉得那时她漏掉的东西是解开白蛟与阿鹤关系的关键部分。
“阿蛇?你不跟着白蛟,在这干什么?”
“与你无关。”
阿蛇的冷淡依旧在线,而她在阿蛇这碰壁也不恼,只是转而盯着李若愚。
“你是谁?跟白蛟什么关系?你不会也是她捡回来的什么阿七阿八吧?”
?
阿七阿八……阿鹤阿蛇……
李若愚隐隐抓住了什么,她脸上挂上疑惑,还有些像是被说中后的震惊。
“我是叫阿智,你怎么知道的?”
听到她的名字,阿鹤瞪大了双眼,眼里隐有怒火,这怒火在她下一刻看见李若愚伸手挠自己脖子时刻意露出的那截森森白骨时越发旺了起来。
她一把拉过李若愚的手腕,看清她手上戴的东西,眼里的神色让李若愚有种自己像是什么被抓奸的第三者一样的感觉。
“她也给了你这个?!”
也?
李若愚顺着她的话看向她的手腕,果然看到她腕间同样的骨镯。
看到阿鹤不顾阿蛇浑身冷气拉过来的手腕,又看到上面同样的骨镯,尽管她知道这是蛟蛇帮会座上宾的信物,还是有种莫名的感觉。
她怎么总感觉事情往一种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阿蛇冷淡的一把收回手腕,李若愚见状也收回自己手腕,只留阿鹤一幅被背叛的表情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骨镯。
看她样子,阿蛇淡淡开了口。
“这东西本身就不止你一个人有,当时伽女大人是因为蛟卫大人才同意捡回了你,蛟卫大人心善,后来又捡回了我,至于她以后再捡谁,也不是你需要关心的。”
说着,她难得的起了些情绪。
“蛟卫大人对你不薄,若不是你不听她劝阻非要听那群人的话背着大人去证明自己,大人也不会如此生气。大人始终没亏欠过你,你也不必一幅大人欠了你的样子。”
她稳定的漠然情绪在遇上与白蛟相关的事时才会起波动,看着阿鹤一幅眼圈都要红了的样子,她显然为白蛟不值。
“别让大人觉得你是个白眼狼。”
听到这话,李若愚识相的减弱自己的存在感,默默的跟梧桐树一起吃着瓜。
“阿鹤跟阿蛇都是白蛟捡回来的?那怪不得她跟白蛟之间的关系那么奇怪。”
所以她可以跟白蛟顶嘴,所以白蛟还会挂念阿鹤,原来是这样。
至于白蛟生气,李若愚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阿鹤对无相宗做的事。
可白蛟不也是魔界人,她怎么会因为阿鹤对仙界门派下手而生气?
她想不明白,索性先不再想,就静静听着二人对话。
“我什么时候背着她干什么了?你们真的很奇怪,白蛟昨天也说我对无相宗干了什么,我阿鹤又不是做了事情不认的人!”
听她话里真真切切的委屈情绪,阿蛇皱了皱眉,半信半疑。
“你不记得了?那时大人刚把我捡回来,你不高兴,就听信那群长老的话,背着大人去了无相宗卧底,最后险些将无相宗灭宗。”
阿鹤眼圈已经红了,她脸上满是茫然,看起来在努力回想。
“你被捡回来……你被捡回来之后我不是就闭关了吗?出关后白蛟就不要我了,还把我大骂了一顿。”
她的茫然实在不像伪装,阿蛇这次终于发觉不对,她想了想,看向了一直在角落里装蘑菇的李若愚。
“你就呆在这里,有骨镯在,暗市里无人敢伤你,我有些事要办。”
说完,不等李若愚回答,她一把拉过阿鹤就消失在原地。
“所以阿鹤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听着梧桐树的疑问,李若愚突然觉得世事荒谬。
“大概率是了。”
所以孟温江的绝望,他的恨意,他此生难以摆脱心魔的源头,早就不记得这许多人的血海深仇了。
她依旧坦坦荡荡的生活着,就算有一天孟温江找到她要报仇,她也不会想起这一号人,只会觉得他脑子有病。
他将她的一切刻骨铭心,爱也好恨也罢,总归是一辈子也忘不掉,日日夜夜的噩梦里都是无边血迹中她的身影。因为她一朝从清风霁月的意气剑修大师兄沦为疑神疑鬼,被无数弟子谩骂厌恶的神经病疯子。
就连李若愚这个能够感同身受的人都讨厌这个人,可这个人曾经也是许多人的白月光温柔大师兄。
而阿鹤的记忆里没有孟温江这个人的存在,依旧阳光自信,敢爱敢恨,像一株生机勃勃的向日葵。
多荒谬啊,伤人者满身洁白站在阳光下,被伤者活在血腥地狱,永无安睡之日。
“你说,就算阿鹤想起来了,她会愧疚吗?”
梧桐树依旧想着这事,幻想着阿鹤记起一切后的反应。
“不会。”
“为什么?”
李若愚的不会说的干脆,让梧桐树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害人者永远有自己的理由,他们永远无法感同身受。与其期待他们悔过,不如自己变强,将一切都还回去,让他们不得不感同身受。”
她神色冰冷,眼里隐有火光,轻声呢喃。
“这种人永远逃避自己的错误,有无数个理由为自己开脱,如果你是情绪脆弱,他们便会怪你玻璃心,如果你弱,他们会说你活该被欺负。”
“也许有人能够在变强后将一切抛之脑后,当作自己的历练,但我不行,我小心眼。”
她握紧自己的拳头,感受着识海里的安静,嘴角又勾起笑意。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了解?”
梧桐树声音闷闷的,却让李若愚怔了下。
“这才不是小心眼,只有受害者有权决定原谅与否……我只是觉得,你这样会很累。”
她有多理解孟温江,有多明白他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就代表她自己也经历过。
睡梦里永远皱起的眉头,提起那个名字时控制不住的手抖,初入无相宗时可怕的心魔。
她现在对孟温江一切感受的猜测,都是她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