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第2/2页)
我摸了摸她的头,然后柔情的朝她笑了笑,夏元明从屋内端出一直塑料凳,递给我,自己则很随意的蹲在了石头上,在甩给我一支烟后,背着风将烟点燃后,又将手中的打火机丢给了我。
我也将凳子搁置在一旁,与他一起蹲在石头上,点燃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将手中的打火机再次丢给他,说道:“你还真不去酒吧驻唱了啊,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想回东北老家了。”
“哦……什么时候再回来?”
夏元明低了低头,转而看向别处说道:“说不准,可能带着秀秀回家安稳的过日子,至少那儿有她爷爷奶奶能给她一些呵护。”
“那郁馨呢?”
夏元明闭起眼睛,轻轻的一仰头之后,叹息道:“也许她不愿将爱情和生活混淆是对的,我给不了她幸福的,这些年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没让她死心,所以耽误了她最宝贵的青春年华。”
我的情绪顿时低了下来,一阵沉默之后才回道:“可是她真真切切的说爱着你啊,这就是你打算给她的结局,那未免太撕裂了。”
夏元明被我的情绪所感染,吸了一口烟,又是一声轻叹,说道:“这些情绪都不会再有了,她也不会再撕心裂肺的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了……”
“所以回东北对你来说,是一种解脱?”
夏元明终于有些不耐烦,他紧皱眉头,过了很久才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可仍然有些激动的说道:“一切的一切必然都有尽头,这话没有说错,我和郁馨在这里重逢,也在这里结束,从此她是她,我是我……或许,我们之间真的已经到了,连互相缅怀都成了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许久之后,我明知道问题会很尖锐,但还是向他问出了心中一直以来最大的一个疑问:“郁馨在殡仪馆初次见到我们的时候,说已经等了你那么多年,这么多年的积攒的感情,你一走了之,真的能说放就放吗?”
夏元明忽然很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声音很轻,却又充满了厚重的压抑:“这恐怕也是我们症结所在,我们的虐.恋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变成了互相折磨,彼此相爱却又难以完全释怀!”
我沉默了,在沉默中感叹着:岁月将爱情打造成一把精致的锁链,起初,我们因为它的美丽将它牢牢的拴在自己的手上,妄图这样便能捆绑着走到永恒,可天真的我们忘却了这条路上的风出雨打,在跌跌撞撞中,锁链失去了它富有灵魂的迷人色彩,渐渐锈迹斑斑,当我们试图拜托它的时候,却现忘却了正确解开锁链的方法,因为当初这个结打的太死了,于是,为了摆脱,我们不惜皮开肉绽,满身是血……
……
片刻,秀秀穿着背带裤,白衬衫走了出来,尤其是短配上那顶粉色的帽子,更是将她童真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无疑,翠芳与夏元明的优秀基因,注定了秀秀也是个美人胚子。
秀秀牵着小黑,走到夏元明面前,替她擦去眼角的泪,嚅嗫道:“爸爸,你怎么又哭了。”
夏元明摸着秀秀的帽子,怜爱道:“抽烟熏的!”
“那你就不要抽烟了,你不开心,我就陪你说话。”
夏元明点了点头,将烟头熄灭在地上,然后连连应道:“爸爸以后尽量少抽!”
秀秀摸着夏元明的胡子,撒娇道:“爸爸胡子又扎人了。”
夏元明起身无奈的朝我们笑了笑道:“我过得还是很幸福的,你看这不,还有人在意我的胡子!”
安沐与我对视着,她将那被大风吹乱的丝别在了耳后,向我问道:“刚刚听你们谈起,夏元明打算回东北了?”
我点点头,示意有这么回事。
安沐两步走到夏元明面前,很诚恳的说道:“我已经托关系给秀秀找了国外最好的医生,已经联系上了,就在这月月底,你能不能等秀秀治好了再走?”
傍晚的最后残留的光线,将夏元明侧着的面孔,一半留在了光明,一半留在了暗处,他强忍着泪水站在我和安沐的面前,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在颤抖着,这种颤抖隐含着不能抑制的情感,也许能让这个东北老爷们一次次感动到落泪的,只有可怜的秀秀了,而此刻,有血有肉的夏元明,在我们的思维中变得越的立体起来。
我们被生活折磨的体无完肤之时,我却觉得有一种叫做缘分的东西,将独立个体的我们渐渐连成一片,肩并肩真实的存在于这残酷的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