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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看书 > 我在修罗场里狂飚演技 > 2 第二章

2 第二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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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沈映蓉主仆跟随小厮去二楼寻夫君,丝毫未察觉楼上打量的目光。

待佳人进入廊下,再也瞧不见身影,萧煜才后知后觉收回视线。

方才倚靠的身子不知何时竟已站直。

十八岁的年纪,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尤其是看到符合自己审美的女人。

他不知那女郎姓甚名谁,只觉合眼缘。

底下明明空无一人,萧煜却忍不住往下瞥。见他频频往外探,黄乡绅过来奉承。

萧煜心不在焉应付。

没过多时,二楼装醉的吴阅被家奴和魏氏搀扶进走廊。

几人的身影在楼下出现。

萧煜的视线再次落到窈窕女郎身上,细细打量她问:“底下吃醉酒的是何人?”

黄乡绅探头看了一眼,应道:“回四爷,那是吴县丞。”顿了顿,“听说今儿王县令在二楼应酬盐商。”

萧煜双手抱胸,视线时不时往沈映蓉身上瞟,说道:“倒是一对才子佳人。”

黄乡绅夸赞道:“那可不,吴县丞原本是军户出身,十六岁就中了举,在当时可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萧煜挑眉,“十六岁就中举,为何到至今还是县丞?”

黄乡绅惋惜道:“会试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要高中谈何容易?

“听说吴阅曾参加过三次会试,皆名落孙山,可见差点运气。”

萧煜沉默。

黄乡绅打开了话匣子,继续八卦道:“吴县丞年少有为,他家的娘子沈家也不差,说不定四爷还曾听过沈家。”

萧煜愣了愣,困惑道:“哪个沈家?”

黄乡绅严肃道:“那沈娘子的祖上也曾风光过,说不定现在的朝堂上还有她家曾祖父的门生呢。”

萧煜颇觉诧异,又忍不住多看了那女郎几眼,愈发觉得好奇,“沈家祖上有何来头?”

黄乡绅当即同他说起沈家的风光过往。

沈映蓉的曾祖父沈肃在辉煌的时候曾做到三品户部尚书。

这可是实缺的职务,在当时算得上新兴的士族之家。

只不过天意弄人。

沈家子嗣单薄,沈尚书独子沈文原——即沈映蓉祖父,又不是块读书的料,且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烂泥扶不上墙。

沈尚书致仕回原籍后,没过多久就病故了,挣下来的家业皆被独子败得精光。

许是命里的因果,沈映蓉的父亲也是根独苗,他却比败家的老子有出息得多,一心想振兴门楣,寒窗苦读考得秀才功名。

但遗憾的是沈父的功名路仅仅止步于秀才,便再无建树。

随着年纪的增长,沈父再无精力应付科举。

他既要撑门楣,又要教养子女,无奈委下身段做起了教书先生,靠着祖辈遗留下来的薄产和妻子的嫁妆经营度日。

此刻楼下的几人早已离去,萧煜听着黄乡绅的八卦,心中了然。

难怪那女郎颇有文人的君子气度,原是出自寒门士族,也得是这样的士族才能熏陶出如此出尘的气质。

晚些时候王县令上楼来见礼,萧煜无心与他们应酬,见天色不早了,准备打道回府。

已经离开春晖园的沈映蓉和吴阅坐在骡马车里,吴阅疲惫地靠着妻子,发牢骚道:“那春晖园的雅间里乌烟瘴气,前来作陪的女郎不知抹了多少头油,香煞人也。

“我听着她们咿咿呀呀的弹唱,熏得浑浑噩噩,差点受不住失了仪态反胃呕吐。”

沈映蓉忍俊不禁,“瞧郎君这模样,想是遭了不少罪。”

吴阅嫌弃道:“与他们应酬,无趣之极,还不如我在家中躺着。”

沈映蓉握住他的手,温颜道:“郎君若实在不喜欢那差事,便请辞了,回来专心应付会试,想来爹娘也不会说什么。”

吴阅:“倒也不必,就算日后高中,咱们没有门路,多半也得从县令做起。

“我现在无非是早日接触差事,只是委屈了惠娘,没能替你讨个正正经经的官夫人做。”

这话令人窝心,沈映蓉道:“郎君知上进,我已经很满足了。

“俗话说小富即安,知足常乐,做县丞夫人也挺好的,只要郎君平平安安,我便心满意足。”

吴阅笑了笑,没有应答。

到底是妇人之见,短浅。

天底下的读书人,哪个不盼着登天子堂呢?

想他吴阅十六岁就中举,在当时可是出了名的年少有为。

只不过这些年的运气着实差了些,接连三次都未高中,很伤自尊。

沈映蓉也怕伤他颜面,忙转移话题说起周娘子家的糟心事。

吴阅微微蹙眉道:“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程家的家风烂到了骨子里,惠娘莫要去沾染,省得惹一身骚,反倒落得不是。”

沈映蓉点头,“郎君言之有理,程家父子确实烂透了,不过周娘子倒是了不得,还能豁达开怀。”

吴阅:“说到底,是舍不得那身铜臭罢了。

“程家若没有钱财,她只怕比谁都跳得高。

“现在之所以还能笑,无非是手里握了点小财,暂且还能忍着。”

这话一针见血,沈映蓉并未反驳。

回到吴家,青禾送来醒酒汤,吴阅饮下。

他一早就出门,着实疲乏,沈映蓉伺候他更衣躺下歇着。

之前手绘的走马灯还未完成,她闲着无聊便坐到桌案前继续绘画打发时间。

沈家寒门士族,沈映蓉哪怕是女儿身,沈父也未曾轻看。

正因为是女儿,比男儿讨生活更是不易,故而沈父倾囊相授教导。

饱读诗书是沈映蓉精神内核稳定的根源,常年被书籍滋养的女郎不但讨吴阅喜爱,更得吴家长辈器重。

她擅长作画,若是有兴致时,会恣意勾勒心中的畅想。

也精通围棋,能与沈父一较高下,还喜欢做胭脂,各种各样的胭脂。

窗外的阳光不知何时西下,桌案前的女郎仿佛忘了时光流逝,沉浸在笔下的仕女图上,潜心勾勒。

纤秀的颈脖,瓷白的肌肤,专注的眼神,宛若画卷中人,弥漫着静谧的古典美。

吴家军户,吴安雄上过战场杀过人,身上总有股兵油子的匪气,哪怕需要拄拐,也无人愿去招惹。

吴阅又有功名在身,在江玉县这种小地方,吴家父子算得上有头有脸,是能庇护住沈映蓉的。

不过这份安宁很快就会被打破,因为横行京中的小霸王被赶到这儿来了。

从春晖园回去的路上,萧煜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里,暂且忘记来宜州的不快。

他总忍不住想起那惊鸿一瞥,女郎纤秀窈窕,通身都是书卷气的清隽疏朗。

未曾尝过情爱滋味的年轻儿郎思绪翻飞,不由得胡思乱想。

回到祖宅,一位生得富态的妇人忙迎到门口。

这次萧煜被萧老夫人打发到宜州,国公夫人马氏不放心,特地让她这个乳母跟着过来照看。

来宜州的十日萧煜足不出户,好似霜打过的茄子,甄氏瞧得心焦。

当地乡绅设宴款待,甄氏和随行而来的方安怕他憋坏了,便劝他出去透透气散散心。

现在小主人回来,甄氏操着一口官话询问:“四郎去春晖园,可玩得开心?”

萧煜紧抿着唇,背着手从角门而进。身后的方安同她做了个手势,甄氏连忙跟上。

萧家祖宅极少迎来主人,都是靠家生子奴仆打理,尽管修建得气派,跟京城里的宅子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

萧煜走上抄手游廊,他儿时曾回来过两次,却没甚记忆。

游廊上还残留着新漆的味道,是家奴为了迎接他特地翻修过。

似想起了什么,他面无表情道:“日后再有乡绅送来请帖,皆替我推掉。”

甄氏愣了愣,“四郎不喜?”

萧煜不客气道:“我没兴致陪一群老头儿消遣。”

甄氏:“……”

一时被噎着,不知说什么好。

回到翠玉阁,夕阳西下,已近傍晚时分。

萧煜对周遭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致。

甄氏问他要用什么晚膳,他也懒得应答,只遣退他们,独自坐到窗边的摇椅上神思。

甄氏无奈退下。

她不禁同方安发牢骚,偷偷道:“这一回老夫人着实罚得太重,四郎从小到大,哪曾独自离过家?”

方安知道其中的原委,解释说:“到底是人命案子,四郎差点就受了牵连入大狱,老夫人着急也在情理之中。

“这次狠下心肠把四郎放到宜州来,明着是自省,实则是为保他,其中的良苦用心,日后四郎自会明白。”

甄氏叹了口气,“往日生龙活虎的一个小子,来了这儿,跟霜打过的茄子似的,我瞅着心疼。”

方安耐心安抚道:“初来乍到,不习惯也在情理之中。

“以前四郎在京城众星拱月,府里头又得长辈溺爱,狐朋狗友天天围着他转。

“现下来了江玉县,人生地不熟,一时半会儿失落也属常理。

“只要待京中的风头避过之后,老夫人自会把四郎唤回去。

“依我之见,既来之则安之,甄嬷嬷无需担心,想来在这边也呆不了多久的。”

听了他的宽抚,甄氏这才觉得舒坦了些。

屋里的萧煜确实受不了这种无趣的生活,京中的繁华与县城的落后,狐朋狗友的欢喜与一群乡绅老头的圆滑……

巨大的落差令他无从适应。

说起来他也够倒霉的,那武安侯府的赵三郎行完冠礼后,约他们几个在醉香楼举办成人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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