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女儿办的幼儿园 (第2/2页)

庄敬能听出杜适确实欣赏李自勤，也知道这位闺蜜的话有适度的夸张。她自己也很喜欢这位女婿，并不是因为“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好看”的传统心理原因，而是在长达近十年的相处中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她早就看出李自勤喜欢自己家那位性格直率心地坦诚的女儿，因为喜欢所以用心辅导了四年。她观察了很久，看李自勤一直以辅导老师的身份和女儿相处，行事规矩，言语得体，才放心让他辅导。

高中后两年，李自勤一直配合庄敬教育引导张蓁蓁。高三第一次月考因为压力大，张蓁蓁考砸了崩溃大哭时，庄敬看得出他眉眼间神色心疼，也只是默默地坐在一边不说话，做好一个辅导老师的本分。直到张蓁蓁读大二才开始追求，身份由辅导老师转换为男朋友后，原先的刻板严厉转变为温柔呵护。

庄敬是一个内心敏感感情丰富的人，张蓁蓁却完美地遗传了父亲大条的神经，小事看上去傻呼呼的，大原则坚决不让步，而李自勤是一个高度自律感情细腻且极度早熟的人，所以他们的恋爱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和大人的游戏，看似是小孩子赢了，但是游戏规则完全掌控在大人手中。

张蓁蓁曾经三次闹腾着要分手，李自勤都答应得很干脆，隔不了几天，张蓁蓁就会打电话哭诉心中的委屈。三次以后，李自勤严肃地告诉她，已经给了她三次机会，以后决不能再提分手，否则他再也不会回头。张蓁蓁心里朦朦胧胧有一种意识，对方似乎是有意放纵自己闹腾着分手，但她心里害怕李自勤真的不回头，与他严肃的眼神对视了十几秒，他没有丝毫的妥协退让，张蓁蓁低下头，认了输。当她低头的时候，李自勤脸上却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不能让她拿感情当儿戏，一遇到不开心的事就提分手，只有从心里认真对待，一份感情才能在生命中延续，再深的缘分和感情也经不起折腾。

张蓁蓁考上研究生，李自勤博士毕业进了银行工作。李自勤29岁生日那天，张蓁蓁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去，晚上没有回来，后来打电话说周末去大连旅游了。庄敬没说任何话，也没有告诉张之义。如果没有意外，她的女儿会拥有幸福的一生，成为拥有完美感情的女人，对女儿，以后她能做的只有祝福。

看到李自勤为女儿修改论文，庄敬开玩笑：“看来你这辅导老师要做到老了。”李自勤笑着看张蓁蓁，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爱意：“自己教出来的，什么样都得受着。”

通过女儿的恋爱，庄敬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她错在对张之义的要求太少，标准太低。她很少把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告诉张之义，她觉得不好意思。对公婆的不满，他和女同学、女同事说笑时心里那些小小的醋意，身心疲累时对丈夫关心与爱护的渴望，她说不出口，总觉得太丢人，显得自己小气狭隘，那些没有说出的话成为感情的伤口，一道道地横亘在那里，让她慢慢地绝望，直到有一天，不知情的张之义也成为流血的一方，这份感情虽然还在，但是双方却都有了痛。张之义因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伤口忽然撕裂，感觉更痛，无辜，也活该。

被庄敬定义为“流血一方”时，张之义正在张蓁蓁的幼儿园验收装修材料。张蓁蓁去渭南，现场没有人盯施工和材料验收，作为一家大型建筑企业总经理，张之义接到任务，下班后高高兴兴地拉着李云程一起去执行。

张之义验收得很仔细，每一箱都打开和样品进行比对，品牌、色差、角度、平度，正好在现场工作的装修公司老板看他很专业，问他在哪里工作，想聘请他做技术人员。听说是东海集团总经理，老板疑惑他为什么会自己来验收材料，张之义骄傲地说：“这是我女儿办的幼儿园。”

李云程看着张之义得意到就差有条尾巴摇起来，正想讽刺他两句，看到贾滨滨从二楼下来，马上转过身看窗外的风景。

贾滨滨和张之义交流幼儿园的装修进度，李云程装作无意地走到外面的操场上看塑胶铺设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