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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看书 > 错认未婚夫以后 > 9 腿软

9 腿软 (第2/2页)

见虞茉呆呆怔怔,赵浔凑近:“可是身子不适?”

她仓惶蒙住脸,只觉鼻腔发热,瓮声道:“你离我远一些。”

赵浔不疑有他,转过身去。

虞茉努力平复了心绪,跪坐起,扯扯他的衣摆:“我的家当呢?”

他自袖中取出油纸包,虞茉眯着惺忪的眼挑拣,却又难以定夺,仰起小脸求助:“送什么合适?”

赵浔会意,择一块长命锁:“你是想赠予陈家。”

虞茉点点头:“陈家家境贫寒,却待你我十分大方,我想留点儿东西聊表谢意,青娘子廿五还能拿去镇上换银钱。”

长命锁乃足金打造,较珠宝易于流通,她将二人的旧衣叠放好,再把金锁摆在显眼处。

“不知镇上好不好玩儿。”虞茉语带憧憬,披散着绸缎般的长发随赵浔出门。

青娘见了,琢磨着她不会绾发,便取来木梳,示意虞茉坐好。

虞茉腮畔微热,腼腆道:“多谢。”

“客气什么。”青娘十指翻飞,熟稔地替她绾了寻常妇人发髻,“前岁,我在县丞家中做短工,小姐们个个皆是双手不沾阳春水,连用饭都有人夹至碗里,你已比她们强上许多。”

她眼睛亮了亮,不再因绾发一事感到羞愧,甚至心安理得地想,日后若是认真求教,还怕学不会么?

用过清粥,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大黄犬一扫往常凶悍,蹲坐在院中目送。

吴氏在牛车上垫了两个干净蒲团,真心实意地关切道:“镇上我家大郎熟悉,有什么难处只管和他提,我们虽是大字不识的庄稼人,但多个人多条路。”

虞茉感动不已:“阿姐,您保重身子,待我安顿好了,差人来报信。”

接收的善意愈来愈多,也渐渐抵消了初来乍到时的失落。虞茉被赵浔搀着坐定,朝青娘与吴氏挥手:“后会有期——”

牛车不快不慢,但因是晨间,凉风习习,吹起虞茉鬓边长发。发梢屡次拂过赵浔喉间,撩得痒意阵阵。

他不动声色地挪身挡住风口,虞茉眼前瞬时暗下,须臾,明白他的用意,悄然弯了唇角。

陈丘仍在答话,说道:“一会儿我送二位去城东当铺,掌柜的是个实诚人,不做宰客的事。”

紧赶慢赶也需半个时辰,睡意渐渐上涌。虞茉仰头,望向少年线条凌厉的精致下颌与莫名惹眼的喉间凸起。

想着距分道扬镳的日子愈来愈近,她胆子一横,屈指挠挠赵浔手背:“我有些乏了。”

他垂首看了过来,目露不解。

四周尚且昏暗,彼此又挨得极近,虞茉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浅浅呼吸。纤翘的长睫颤了一颤,迎着赵浔幽深的眸,将侧脸贴了上去。

耳畔是他骤然乱了节拍的心跳。

虞茉嫌吵,换至右侧,指尖缠弄他的衣袖,轻声道:“借我靠一小会儿。”

呼啸而过的风吹散了沉寂,纵然赵浔保持缄默,也不显得冷清。虞茉满足地阖上双目,心想,他果然不会拒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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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镇上,菜农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虞茉迷迷瞪瞪地睁眼,仰头问:“到了吗?”

赵浔抽回覆在她肩头的衣袖,微微错身,露出其后泼墨山水画一般的黑瓦白墙。

虞茉睡意顿消,带着毫不掩饰的新奇左右打量:“比我想象中还热闹。”

陈丘滔滔不绝地说着与发妻的往事,趁便介绍:“据青娘说,摘星楼的琵琶、北斗酒家的评书最是绝妙,二位若不急着赶路,可悠然游玩几日。”

闻言,她“蹭”地偏过脸,用眼神询问。

赵浔喉间溢出一声轻笑:“会停留三日。”

“那,今日忙完了我要先休息。”虞茉煞有其事地计划,“明日去听说书,后日观琴。”

“好。”

陈丘将二人径直送至当铺,确认掌柜的不曾杀客,方收起蒲团告辞。

“陈大哥且慢。”虞茉提着裙裾风风火火进了食楼,买下一蒸笼肉包,新鲜出炉,热气腾腾,“我知您今日原是要载几头小羊来集市上卖,因我二人占了位置,害您空手而来。心中着实过意不去,这些包子且带回家中,也算没白走一趟。”

她生得明眸皓齿,陈丘原就不敢细瞧,此时更是涨红了脸,一个劲儿地摆手。

“夫君,你也帮我劝劝陈大哥。”

赵浔冷沉的面色霎时化了冰,将香气扑鼻的纸包绑上牛车,淡声道:“承蒙令堂照拂,我娘子昨夜方能睡得安稳,也多亏陈兄相送。他日若途经丛岚,我夫妻二人再登门拜访。”

言辞恳切,陈丘终于不再推拒,驾着牛车涌入清晨熙攘人群之中。

虞茉收回眼,歪着头问:“有心事?”

方才某人神情淡淡,吓得当铺掌柜都不敢抬价。

赵浔否认:“没有。”

她将信将疑,目光投向一旁的成衣铺:“我们去买几身换洗衣物罢。”

谁知赵浔握住她的手臂,并未用力,却足以令虞茉感到惊讶。只因他素来恪守规矩,从不主动有肌肤之亲。

漂亮的桃花眼略微躲闪,他为难道:“是……虞姑娘的银钱,不必为我张罗。”

“还当要说什么呢。”虞茉嗔怪道,“待接应你的人来了,还我便是。”

于是,堂堂大周朝太子,生平第一次用了女子的银钱。

心中五味杂陈。

他愈是窘迫,虞茉愈发得趣,故意揶揄:“我的未婚夫上阵杀敌都不怕,倒是怕极了‘古人云’。”

却也不知哪句话得罪了他,赵浔掀了掀眼皮,又恢复疏离姿态。

虞茉瘪瘪嘴,暗道男人心、海底针。

时近正午,日头逐渐毒辣,二人寻了一间客栈。因她绾了妇人发髻,与赵浔也不似兄妹,店小二给了一间天字房。

赵浔难得沉默,进了屋,方出言解释:“天字房宽敞,我今夜可以宿在外间的榻上。至多后日,会有人来接应,届时再分房。”

她随口问:“为何如此笃定?”

“你试衣的时候,我燃了信烟。”赵浔闩上门,又将屏风横在中间,耐心地说与她听,“可曾注意到午时三刻,北向有一缕蓝烟?正是我的人在回应,顺利的话,夜中会寻至此处。”

“哦。”虞茉微笑,“没有注意。”

“……”

见赵浔语滞,她勾了勾唇角,打量起四周。

外间有一书案,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往里是圆桌并两溜小杌。绕过屏风,视野豁然开朗,左是黄花梨罗汉床,右是金丝楠木拔步床,靠窗还有一鸳鸯浴桶。

嚯,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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