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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与克劳迪娅的生活(三)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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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她和我躺在一起,她的心贴着我的心,很多次当我看着她,当她在弹奏音乐或画画,不知道我站在房间里时,我都会想起我和她之间那种独特的经历,而和其他人都没有。

是我杀了她,夺走了她的生命,在那个致命的拥抱中喝干了她所有的生命之血,而其他那些人现在都在潮湿的泥土中腐烂。

但她活着,她活着把胳膊绕在我的脖子上,把她那小巧的丘比特之弓般的嘴唇压在我的嘴唇上,把她闪亮的眼睛对着我的眼睛,直到我们的睫毛相触,然后笑着,我们在房间里旋转,仿佛在跳最疯狂的华尔兹。

父亲和女儿,情人和情人,你可以想象莱斯特不嫉妒我们这样有多好,他只是远远地微笑着,等着她来找他。然后他会带她上街,他们会在窗下向我挥手,出去分享他们共同的东西:狩猎、诱惑、杀戮。

“就这样,岁月流逝,一年又一年,一年又一年。

然而过了很长时间,我才注意到关于克劳迪娅的一个明显的事实。我想从你脸上的表情你已经猜到了,你在想为什么我没有猜到。

我只能告诉你,时间对我来说不是这样的,对我们也不是。日子不是像一条紧绷、跳动的链条那样一个接一个;相反,月亮在重叠的波浪上升起。”

“她的身体!”男孩说。“她永远不会长大。”

吸血鬼点了点头。“她永远都是那个恶魔般的孩子,”他说,声音轻柔,仿佛他自己也对此感到惊奇。

“就像我永远都是死去时的那个年轻人。而莱斯特呢?也是一样。但她的思想。那是一个吸血鬼的思想。我努力去了解她是如何走向成年的。

她开始说得更多了,尽管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能够耐心地听我讲上几个小时而不打断。然而,她那张娃娃脸似乎越来越多地拥有了两只完全清醒的成年人的眼睛,天真似乎随着被忽视的玩具和某种耐心的丧失而消失了。

她穿着一件小小的蕾丝和珍珠缝制的睡衣,懒洋洋地躺在长椅上,有一种极其性感的感觉;她变成了一个怪异而强大的诱惑者,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脆甜美,尽管有一种女性化的共鸣,有时尖锐得让人震惊;

在她像往常一样安静了几天后,她会突然嘲笑莱斯特对战争的预测;

或者从水晶杯里喝着血说家里没有书了,我们必须再弄些来,即使我们不得不去偷,然后冷冷地告诉我在圣玛丽郊区的一座宫殿式的宅邸里有一个图书馆,一个女人像收集石头或压制的蝴蝶一样收集书籍。她问我是否能把她带进那个女人的卧室。

“在这样的时刻,我感到震惊;她的心思难以捉摸,无法知晓。但接着她会坐在我的腿上,把手指插进我的头发里,在我怀里打瞌睡,轻轻地在我耳边低语,说除非我明白杀戮比书籍、音乐更严肃,否则我永远不会像她那么成熟。

‘总是音乐……’她低语。‘洋娃娃,洋娃娃,’我叫她。她就是那样。一个有魔力的洋娃娃。欢笑和无限的智慧,还有那圆脸蛋,那花苞似的小嘴。

‘让我给你穿衣,让我给你梳头,’出于旧习惯,我会对她说,同时注意到她微笑着,带着淡淡的厌倦神情看着我。‘随你便,’当我弯腰给她扣上珍珠纽扣时,她在我耳边轻声说。‘今晚只和我一起杀人。你从不让我看你杀人,路易斯!’

“她现在想要一口自己的棺材,这让我比让她看到的还要伤心。在我优雅地同意之后,我走了出去;多少年来,我一直和她睡在一起,仿佛她是我的一部分,我都不知道。

但后来我在乌尔苏拉女修道院附近发现她,一个在黑暗中迷路的孤儿,她突然朝我跑来,带着人类般的绝望紧紧抓住我。

‘如果这会伤害你,我就不要了,’她非常轻柔地向我吐露心声,以至于一个拥抱我们的人类都听不到她的声音,感觉不到她的呼吸。‘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但我必须看到它,你难道不明白吗?一口孩子的棺材。’

“我们要去棺材匠那里,一场戏,一幕悲剧,我把她留在他的小客厅里,在前厅里向他吐露,她就要死了。说些爱她的话,她必须得到最好的,但她不能知道;

棺材匠,被这悲剧打动,必须为她做棺材,想象着她躺在白色的绸缎上,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但是,为什么,克劳迪娅……’我恳求她。我讨厌这么做,讨厌和这个无助的人类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但作为她无望的爱人,我还是带她去了,让她坐在沙发上,她双手叠放在腿上,小小的帽子低垂着,好像她不知道我们在前厅里低声谈论她的事。

承办葬礼的是一位年老而非常有教养的有色人种,他迅速把我拉到一边,以免‘孩子’听到。‘但她为什么一定要死?’他求我,好像我是下令的上帝。‘她的心脏,她活不下去了,’我说,这些话对我有一种奇特的力量,一种令人不安的共鸣。

他那窄窄的、布满深深皱纹的脸上的表情让我不安;我想到了一些东西,一种光线的特质,一个手势,一种声音……一个孩子在充满恶臭的房间里哭泣。现在他一个接一个地打开他的长房间,给我看棺材,黑色的漆器和银色的,她想要那个。

突然,我发现自己从棺材店退了出来,急忙拉起她的手。‘订单已经下了,’我对她说。

‘这快把我逼疯了!’我呼吸着街上的新鲜空气,仿佛我快要窒息了,然后我看到她毫无同情心地研究着我的脸。她把戴着手套的小手又放回我手里。‘我想要,路易斯,’她耐心地解释。

“然后有一天晚上,她爬上了棺材匠的楼梯,莱斯特在她身边,为了那个骗局,然后棺材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死在了他堆满灰尘的文件堆上的桌子对面。

棺材就放在我们的卧室里,新的时候,她经常一小时一小时地看着它,好像这东西在动,或者是活的,或者一点一点地向她展开了某种神秘,就像事物变化时那样。但她没有睡在里面。她和我睡在一起。

“她还有其他的变化,我无法确定这些变化的时间或顺序。她不再随意杀人,她陷入了一种要求很高的模式。贫困开始让她着迷,她央求莱斯特或者我乘马车穿过圣玛丽郊区到河边的地方,那里住着移民,她似乎对妇女和儿童着了迷。

莱斯特带着极大的乐趣把这些事告诉我,因为我不愿意去,有时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劝不动我。但克劳迪娅在那里有一个家庭,她一个一个地把他们杀了。

她还要求进入拉法叶特郊区城市的公墓,在那里漫步在高大的大理石墓碑之间,寻找那些绝望的男人,他们无处可睡,把仅有的一点钱花在一瓶酒上,然后爬进一个腐烂的墓穴里。

莱斯特印象深刻,被征服了,他把她描绘成一幅多么美的画面,他称她为婴儿死亡,死亡姐妹,甜蜜的死亡;

而对我,他嘲弄地用一个夸张的鞠躬称呼我,仁慈的死亡!他说这话的样子就像一个女人拍着手,大声说出一个令人兴奋的八卦词:哦,仁慈的上天!以至于我想掐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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