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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方舟最美丽的女人 (第2/2页)

“夏老师,真的是你,你真的是……”冉子期失笑摇头,表情略微苦涩。

女人的到来是他没有想到的,既意外,又开心,还有充满等待失去的痛苦。

女人翘着腿,她的腿很长,过分的长,却又是不影响美感的长,反而让每个男人见了都想要抱上一抱,测量它奇迹一般的长度。

“听说你来这了,正好我任务途径此地,于是过来看看。”女人微笑说。

再次听到梦中萦洄了几千万遍的声音,冉子期恍了恍神,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迈入办公室内,女人就在他面前,他触手可及。

他看着女人,心中想的是将女人拥入怀,亲吻她的嘴唇,现实里却是微笑着递上酒杯:“让我再为您倒杯酒吧。”

女人说“好”,接过男人递来的酒杯,男人就为女人斟酒。

这一刻,时间过得格外慢。

“坐。”女人指示她身旁的座位。

“失礼了。”冉子期客气完,缓缓落坐。

熟悉又浓烈的香味再一次让冉子期意识恍惚,不是被熏的,而是激动的,血液如激流猛冲大脑。

冉子期感受自己的心跳,已如行军所擂战鼓。

多久了?多久没有听到自己这么狂喜的心跳了?好像回到了那个夏天,自己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自己心爱的女孩表白,也是自己的老师表白。他差点因此被学校开除。

然而表白的不止他一个,是所有。全校好像疯掉了,季节好像疯掉了,到哪都充满了荷尔蒙气息。

一个女孩,得到了全校所有男性的青睐,所有女性的嫉妒,一年365天里都在听表白情话,到情人节当天必定收到装满八人间宿舍的红玫瑰。

她是“镇校之宝”,有她在,即使该校军纪严明,生源也一年比一年多,一年比一年广。

女孩同时是灾难,校内风纪可见的变糟,她在的地方就是风暴中心,什么“狼多肉少”,群狼们表示,肉有这一块就够了!

冉子期很庆幸女孩……不,是说女人么……女人是他的老师,可惜的是也仅是他的老师,他着魔了,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每个星期她授的两节课,他都提前一小时去抢座,下课后,目送她的背影离去,或是装活宝跟在她身边敏而好学的样子。

其实他只是想多听几分钟她的声音,闻她发梢传递过来的发香。

和他同样心思的好友不少,同宿舍里的是一个没落下,都在背地角逐,看谁先能抱得美人归。

但冉子期知道,即使有人泡到了夏老师,也没人会祝福那个好运的男人。

那个男人会被暗地里做掉,或是所有人争先恐后明着挖他墙脚——用骗的,用抢的,总之用尽一切手段!

她不能属于任何男人,谁都不行!

但没人能撬开女人的心房,她对每一个人微笑,又都以无比明确的态度拒绝每一个人。

没人知道女人在想什么,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只知道她永远属于自己。

她是高坐于皇位的女皇啊。

“你不给自己倒酒么,让我独饮独酌?”女人举了举杯。

冉子期这才发现他对着手里的空酒杯发呆,忧郁地笑了笑,慢慢为自己斟上小半杯:“这杯敬夏老师。”

用的西方酒具,喝的却是东方情怀,一个“敬”字,说尽了太多。

两人碰了碰杯,各自浅饮。

“这些年怎么样?”女人问,语气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

冉子期不需要这样的关怀,使他看起来像是还需要母亲照顾的小孩子,但他还是老实本分地回答女人,像课堂被抽到了站起来回答老师的提问。

“还好。”他说,想了想,又好像除了空白的两个字外没什么可说的,思念让他把该说的想说的都忘了。

他独自啜了口酒,舌尖尽是苦涩。

“夏老师呢?”冉子期问。

是的,相比于说,他更想听,听她说,说些没有意义的话就好。

他只想听她的声音。

“我?”女人愣了愣,摇晃起手里的红酒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平凡的生活,平凡的任务……对了,我已经不当老师了。”

“嗯,我知道。”冉子期点头。

一句话后,办公室内可见的沉默下去,安静得几乎能听到双方各自的心跳声。

头顶发光纸持续发着光,照亮整个不大的空间。

发光纸即是一种电灯,很节省空间,安装也很方便,还可以做天面贴纸使用。

“嗯?怎么不说话?以前不是挺会哄女孩子的嘛。”女人调笑。

“人都是会变的。”冉子期应付地笑了笑,笑容很快消失。

“夏……雨晴,我……”

他仿佛又变成了小孩子,面前的只是他的老师。他悔恨、懊恼,更害怕,害怕再次听到拒绝的话,那样他又只能再换一个地方躲藏起来,离她远远的。

“有什么说什么,只要不是让我嫁给你。”女人微笑过后抿了口酒,很自然地。

女人快人快语,直接把冉子期酝酿了半天的心意喂了狗。

但冉子期就喜欢女人这样,至少不会像那些收集备胎的家伙那样吊着人胃口,让他能称早死心。

问题不在女人身上,在他这,他不会死心的,永远也不会。

明明……明明已经变得足够强了啊……有能力站在她身边了啊……怎么能死心!

冉子期笑了笑:“夏老师还是老样子。”他不再试图称呼女人的名字。

把话挑明后,两人之间的氛围轻松不少。

“夏老师这次的任务是……”冉子期终于学会了找话题,好像成年人刚开始学会走路。

“S级座头鲸,目击地点在中西伯利亚。”女人说,“待会儿我得自己飞过去。”

“那里毕竟是内陆,与方舟隔了大半个太平洋。”冉子期露出淡笑,“不过以夏老师的能力,万里只是一瞬,沿途尽是风景罢了。”

“呵呵,说得真好听,这是老毛病又犯了,想撩我?”女人妩媚地笑笑。

冉子期摇头:“学生夸赞自己的老师,怎么能说撩呢?”

“这就好像读书人偷书叫做‘窃’?”女人不禁莞尔,“那窃玉偷香怎么算?”

“老师这可抬举我了,我是读书人,不是贼。”

两人互相打着玩笑话。

“你偷的少女心可不少。”女人接着又说。

可始终偷不走你的……

冉子期默默地别过了脸。

“喝酒。”女人察觉到了什么,失笑,举起了杯。

冉子期乐得喝酒。只是成为天启者后,酒已经不会醉人,只能人自醉。

两人谈天说地,时间悄悄溜走了大半小时。

“行了,到这儿吧。”女人放下酒杯,拾起剑匣,决然地起身。

该来的总是会来,想要挽留的总是留不住,创造记忆,却又只能空留回忆。

办公室内空空的,女人临行的脚步声很轻,每一下都踩在冉子期破碎的心上。

冉子期起身,他狂澜一般冲上去,紧紧抱住了女人:“不要走!”他大声说。

女人回头,与他目光汇成一处,炙热地融在了一起。

……而这只是梦。

现实里冉子期苦涩地笑着:“又要走了么……”

“时间会淡忘一切的,不是么?”女人停下了脚步,空留给冉子期一个美好的背影。

“或许……”冉子期定睛凝望女人的背影好一会儿,失神地说,“也许不会。”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女人趁此机会消失了,化成了一缕不会消散的幽香。

她走了,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冉子期倚着墙,酒瓶子和酒杯随意地丢地上,双目无神盯着平整的天面。

他凄迷地笑了笑,低声自语:“到底是谁,抢走了你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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