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第 204 章 (第2/2页)
夏安然双目无神得看着这对兄弟呆,直到白锦堂一眼看到了夏弟期盼羡慕的眼神一伸手将人一块搂了过去,夏安然一惊,就对上了和他家那口子一模一样的脸,只觉得……嗯……
越看越觉得我家那位更好看。
思念来的猝不及防,让自觉已经习惯聚少离多的夏安然心里头一下子有些酸溜溜的。
他缓了缓心情,对着白大哥笑了一下“大哥累了吧,快快进屋歇息。”
“不必。”白大哥看上去精力充沛,他从袖兜里面逃出来了一封信递给了夏安然,面上带着盈盈笑意“夏弟,且看看这个。”
夏安然将其接过,他微微偏头抬目,不解得看了眼白锦堂,但是显然白大哥没有要为他解惑的意思,只是微微颔示意他看信无妨。
他神态轻松,夏安然见状心中一时并无紧张。
于是夏安然毫无压力得将其展开。入目的是俊朗却结构稍稍松散的笔迹,很陌生,夏安然一目十行,随着信的内容入目,他的表情立刻转为惊喜“花兄的眼睛好了?”
不错,这封信为花满楼亲笔。
花满楼在年前回家过年,陆小凤自然陪同,二人之前便同他说了了然大师对他眼睛的诊断是约莫三月,如今已是四月,的确应该是已经拆敷。
信中说,花满楼的眼睛恢复状况比他们想象中的好,了然大师之前的说法是隐约可感光,能看到轮廓,但是现在是现在他的眼睛可以相对较为清晰得看到色重之物,自然包括墨汁。
夏安然手中的信是花满楼睁着眼睛,一笔一划所书,便是为了来向这位友人报喜。
花满楼自然是会写字的,就和他会习武一样,但是那是身体记忆加之他幼时开蒙所留下的印象,至于一个瞎子是怎么写出一行漂亮的字迹,其中又有多少努力,自然不必多说。
但是夏安然手中收到的,是睁开眼睛后的花满楼用视觉书写下的字迹,
在信里,花满楼同他吐槽了一下,自打眼睛看得见之后,有许多事他反而不会做了,他过去重度依赖听力,忽然间重新获得了视觉,一时之间只觉得要重新认知世界,反而忙得手忙脚乱。
现如今他们正在北上的路上,花家的船只巧遇白家的船。只花家因承载了大宗货物,速度没有白家的轻舟来得快,所以花满楼便写了这封书信托付白大哥前来报喜。
他约莫十数天以后也能抵达京城,到时必当当面一谢夏安然。
看完这封信之后,夏安然欢欢喜喜得将这封写的有些潦草,甚至比不上花满楼之前所写的信件给收藏起来,他看着白大哥的眼睛亮闪闪的。
白大哥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便同他讲了白家的船与花家的船遇上之后的一些事儿,一并得说了花满楼如今的境况。
对于一个失去了视觉很多年的瞎子来说,骤然之间重获视觉,其变化并不亚于世界观的重组。尤其是像花满楼这种极其依赖听觉的武林人士,反应难免过激,和给他的书信中轻松愉快不同,即便花满楼是一个豁达之人,这些日子也谈不上好过。
而且在他重获视力后会精神分散,听觉逐渐下降,种种不安全感和不适应不必多提,但其中调整也只能靠他自己,旁人帮不了忙。
他们此次前来汴京城,便是要去寻找了然大师复诊以及进行后续的疗养。
真好!
并不知情的夏安然笑嘻嘻地想着,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说起来他仿佛记得白玉堂结义兄弟的某个兄弟的夫人,好像也是杏林圣手来着?
白玉堂似乎还鄙视过公孙先生的医术没有他嫂子好?若是如此,不知可否请这位娘子出手相助?
只是不记得这个是原著还是同人的二设了,于是他便多嘴的问了一句。“玉堂,你兄长可是有了夫人。”
他问的自然没有注意到白锦堂一瞬间僵住的表情,一并还有在听闻白玉堂理所当然回答之后眯起的眼睛,白玉堂说,“没有啊,大哥说他想要寻找一个木娘那样的姑娘为妻。”
夏安然倒是愣了一下。
不会吧,卢方难道是和现代以那种二次元宅男一样,喜欢上了一个纸片人的角色?
白玉堂面色淡淡“大哥当时看了那则话本之后,便对我们说,娶妻当娶类木娘,之后卢大伯屡次给他相看,他都给人拒了。”
夏安然摸了摸下巴,一时之间又几分尴尬,不过他歪头思索一片刻后忽而有了一个主意。他记得在原著的故事中,陷空岛五鼠个个都有才学,忠义武学人品都不差,后来亦是成了包拯的左膀右臂。
他如今最为担心的倒不是旁的,而是柳娘那儿。
本来有庞统护着他倒是不担心,但是如今在知道北边还有一个平王世子宫九在闹腾的时候,夏安然难免会有些担心柳娘母子的安危。
从卢方的态度来看,夏安然觉得这个这位陷空岛的大当家一定是一个对事业型女性较为尊重的类型。
他寻思半响,还是请白玉堂代为休书一封,请问一下陷空岛另外四鼠是否愿意去北地保护一下柳娘和她的儿子。
这算是私人雇佣。
白玉堂的眉头皱了皱,他不太清楚柳娘是谁,夏安然便同他说这柳娘便是木娘的原型,初时白玉堂表情立刻转变,只是再听闻柳娘的年岁都能当卢方妈之后,他立刻抽了下嘴角,似笑非笑得跑去写信了。
等人一走,夏安然便注意到了白锦堂面上的复杂。
这位白大哥,从刚刚开始便不曾说话。想来被“我弟弟究竟有几个好哥哥”这个可怕的命题折磨的不轻,这一点没有人能够安慰她,夏安然当然也不能。
他只是笑嘻嘻的将家里三条自从白锦羲离开之后,便不曾洗澡的大狗交给了白大哥。不是夏安然不肯给狗洗澡,而是他实在压不住一条成年的大汪,至于为什么没有指使白玉堂……咳,不可说不可说。
偷得半日闲的结果是,第二天宅中的三个成年男人都陷入了繁忙之中。
白大哥昨日并未在此留宿,商船刚刚抵达,他能抽空先来见一眼白玉堂已是任性之举,接下来几日自当没日没夜的交接,方才能来得及抢占这一片市场。
他这样努力的工作,换来的是夏安然的【三家】,在两天之后重新上新。
之前断货很久的桃粉色墨水终于正常开售。
一并开售的还有一个撒金粉的版本。
这是夏安然之前借助工作室之便,问匠人要来的如何将铜粉磨碎之法。
没错,铜在没有氧化的状态之下,就是金灿灿的,事实上,现代许多金粉的成分就是铜粉,只不过这种粉受制于如今的技术,目数相当的高。
如果用到钢笔里面,百分百堵笔头,但是沾水笔就不用害怕这方面的问题了。
原本自觉已经走在时代潮流之前的京城女娘们,在见到撒金版的桃粉色墨水时,眼睛都移不开了。
如今【三家】在推出蘸水笔之后便向外征取书法作品,并且有一些郎君或者小娘因为字写得特别好还会给予奖金,这些作品便被挂在店里,如果手头不方便的,还能成为店铺的代言人,在之前那个人工“小电视”里面做个手模,为大家展示如何写字。
这次为大家展示的手模便是一个女子,为配合墨汁,这女郎穿的便是藕粉色的衣裳。素手轻轻摇晃玻璃瓶子,这个透光度非常高的玻璃瓶可以让大家看到桃粉色墨水中晃悠的细碎金粉,蘸水笔沾上这新款墨水,再用官方指导方法倒过笔头片刻后,这女子便动笔在纸上落下了一手《雨霖铃》
桃粉色的墨汁在纸上流淌,娘子写得很慢,一诗方才写完,前头的字已经差不多干了,她便缓缓将方才所写的字扣在了展示架子上,姿态妍妍。
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晰得看到外头的人流上上下下得看着展示板,隔音不太好的设施让她可以清晰得听见外头娘子们的小声尖叫。
这个娘子微微一笑,很是有成就感。外头人其实是看不到她的面容的,除非有哪个登徒子伏在下头拼命往上头看,但若是如此,这些人会立刻被店家制止。
虽然在这儿坐得久了些,但是这家店家给的薪俸高,也算不得十分疲累,对于她们这种需要补贴家用的娘子来说是个好选择。
日前这间店铺内售卖的金粉墨水只有粉色的,其市场定位便是定在了自娱自乐和私下使用身上,写出来的也都是以情调为主。
而其余的几种墨水则是作为日常工作使用,自然不可如此浮夸——夏安然是这么想的,直到后来因为呼吁太大,他才对这些文人士子们对于“美”的追求有新的刷新位置。
此时暂且不提,
一并推出的还有已被众人以为市场已经饱和的走马灯。
这次,夏安然所推出的走马灯采用了星宿造型,但是他并没有在上头写汉字什么的,那多俗,他用的是直接以玻璃镶珠的方式,以玻璃液为星,金丝为线点在了铜牌之上。
更有珍藏版铜牌,以宝石为点星,这样的一整个走马灯在灯光之下透出的光,简直要亮瞎大宋人的眼睛,这真的是太好看了!
当然这样做出来的跑马灯,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其昂贵,比如最基本的一点:一根烛芯是推不动这一个跑马灯的,想要推动这个跑马灯的话,必须购买【三家】所推出的特制版烛台,也就是三根烛线同时燃烧的奢侈版烛灯。
所以说如果想要购买这个跑马灯,就意味着你还要重新去购买一个烛台,当然,如果你想要是自己DIY一个也没有问题啊,就可能效果并不如现如今这样好看罢了,夜幕星河再搭配上28星宿所制成的跑马灯。在夜里点亮的新产品,简直完全可以配得上他那句广告用语:引万千星辰,奉于尔前。
天呐!少女心根本就炸了!
比起这两个,第三个产品反响就较为平庸了。
这正是夏安然之前同赵祯所讨论的茶书概念。
作为在汴京城中,几乎可以享受到全世界最为优质服务待遇的大宋人来说,这样的一个塞入舆图之中的小茶罐也只能说那是卖个创意。
它的使用价值并不高。
本地人对他不在乎,但是来旅游的人却停不下慢慢买的手。
这里要说一下宋朝的买茶制度,想要在一个地方买齐全大宋国所有的茶,唯有在汴京城,但是汴京城的茶房内,基本不见零售。
少数零售产品也是极其昂贵的茶。
对于寻常茶客来说,要追逐这些名品,总得试吃一下,想要试吃当然也没问题,基本上茶坊都和茶楼有生意关系,茶楼本身除了让你喝茶看戏之外,也兼具售卖茶叶的职能。
但是这些对于外地的游客或者捎带给自己亲眷的外地游客便不是很友好了,茶叶可不是个便宜东西,古时候交通又难,一般一辈子也就一次长途旅行的机会。
买少了要后悔,买多了若是不合心意也要后悔。
所以此时比较流行的买茶方法是相遇同行的人一起团购,等回到家乡之后,大家自己分一分。
付一种茶的钱可以喝到若干种,至于自己买的那一种到底好不好喝,就看个人人品了。
而如今茶书的存在,却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在作为送礼佳品的同时,也兼具了试吃装的作用。
而且其本身的包装也好、茶叶的品质也好、还有上面的导读故事也好,对于茶坊来说,是一个大广告。
——无耻啊,有官方关系了不起啊!
就在【三家】默默得推出这三件商品之后,汴京城的同类商铺的掌柜几乎在同一时间,心中闪出了这样的想法。
夏安然如果听到他们的话,大概会笑眯眯得甩甩粗尾巴表示:就是很了不起哒!